“唸白，說說看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公是公私是私，一進會議室落座，曲歡便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與她同來的吳特助，則一言不發的坐在一邊，取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開始記錄。

顧念白一臉淡定，彷彿這次的事件沒有給他帶來絲毫壓力，或者說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擡手示意，“這是上好的清明前龍井。”

曲歡只是順便瞄了眼薄煙嫋嫋的紫砂茶杯，茶香四溢，但是此刻她可沒有心思坐在這裡一邊細細品茶，一邊感悟人生。曲歡搖搖頭，說：“唸白，你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別再繞彎子了好不好？

顧念白端起紫砂茶杯，揭了杯蓋，慢條斯理輕抿了一口龍井，才放下杯子，不緊不慢說道：“消息傳的可真夠快的。”

顧念白揚手，趕在曲歡皺緊了眉頭再次開口之前搶先說道：“來之前，都來不及查一下消息的準確可信度嗎？”

曲歡明眸一亮，粉嫩嬌俏的臉上卻仍舊滿是疑雲，她急急的開口問著：“你的意思是，資料並沒有外泄？”

顧念白靜默三秒，才說：“也不能這麼說，準確來說，是我們發現有人伺機竊取樣品資料，於是我們只好將計就計提供了一份虛假的資料。”

曲歡反應了三秒鐘，突然忍不住“噗”地一下爆笑出聲來，“唸白，可真有你的！”她甚至就要伸出拳頭，一拳掄向顧念白了。

曲歡在顧念白麪前呈現的一直都是她最真實的面容與脾xing，從不想刻意掩飾什麼，而她的這番舉止，與平時的曲氏大小姐卻是相差甚遠的。笑著笑著曲歡纔想起旁邊還有位吳特助呢，這才清了清嗓子，正了臉色，一

連串的盤問起顧念白來：“對方是競爭對手？招惹你的代價會不會很慘？既然你都胸有成竹了，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害我白跑一趟！”說到最後，竟是有幾分嗔怪之意了。

“對方是華秀，”顧念白說。的確，如果不是華秀屬意或者默許，林木即便膽子再大，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與尚品秀對抗。據可靠消息，華秀已經在秘密準備好布料與各種輔料之後，大張旗鼓的開始了生產。他們的進度幾乎與尚品秀同步。

“華秀？”曲歡念著這個名字，她對這個公司有所瞭解，實力雄厚、根基牢固，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衡量，目前都要比尚品秀更加佔據優勢。如果不是自己有意與尚品秀合作，而華秀又沒有及時主動提出合作的要求及方案，這筆訂單尚品秀根本就很難拿到。

曲歡眼裡有了擔憂，倒不全是爲曲氏的這筆訂單，更多的是爲顧念白。“你有把握嗎？”曲歡不是不相信顧念白的能力，只是，如果對方是強大的華秀，她擔心他會吃苦頭。

曲歡的心意，顧念白怎能看不懂，他淡笑著搖頭安撫她，“你放心，我應付的來的。至少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顧念白脣角的弧度加深，“而且，你們的到來，剛好起到迷惑對方的作用。”

曲歡微微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靜坐在一邊的吳特助卻有些坐不住了。顧念白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利用他們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嗎？

他擡起頭，打量了顧念白一番才提出了自己的異議：“顧總，商場瞬息萬變，怎麼可以意氣用事？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對方有所圖謀，就該提前做好保密工作。你即便泄漏的是虛假信息，對我們曲氏來說，過早的暴露產品信息，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這個，你又該如何來補償呢？”

曲歡剛要開口說話，顧念白卻及時遞給她一個眼神，截住了

她到了嘴邊的話。也對，如果連這些都處理不好，那她也不是自己所認識心儀的那人了。曲歡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顧念白目光正視吳特助，“第一，曲氏集團和尚品秀合作的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尚品秀之前和華秀也已經是合作關係，與其說華秀盯上的是尚品秀，倒不如說是曲氏，抑或者是這次的樣品款式。誰都知道，曲氏的設計師實屬國際頂尖級別，設計的服裝供不應求頗受好評。”

“第二，只要對方有了投機取巧的心思，即便我們如何保密，他們總會千方百計來竊取，不如提前提供一份虛假的資料，既能減少他們對我們的阻礙，又能挫傷他們，起到警戒作用。”

“吳特助，你放心，尚品秀不會讓曲氏白白蒙受任何意外損失的。這次的訂單傭金，我們願意再下降兩個點來彌補曲氏的損失，也表示一下我們的誠意。”顧念白雙手攤開，聲音誠懇：“你看，怎麼樣？”

吳特助想了想，不再說話了。顧念白說的沒錯，即便有問題，那兩個百分點的傭金也足夠自己回去做個交代了。

其實，顧念白大可不必這樣做。但是，顧念白認爲，與曲氏的首次合作，利潤是次要的，取得對方的信任，爭取之後的長久合作纔是自己公司的重中之重。所以，即使沒有這次的資料泄漏事件，顧念白也會主動降低傭金百分點，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而一切，都盡在顧念白的掌控之中，勝負之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既然是華秀主動挑起了這場戰爭，就別怪顧念白翻臉無情。看來，尚品秀與華秀的合作關係，也該結束了。

商場如戰場，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既然華秀率先毀信棄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那也別怪尚品秀與它兵戈相見了。就讓我們走著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