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錦東的話一落下,陸微凝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她死死的盯著項錦東的模樣,浮光的剪影裡,他的輪廓很深,挺括的鼻樑,削薄的脣瓣,往下挺拔的腰身,明明他的模樣陸微凝已經(jīng)看了許多次了,但是她卻沒由來的覺得面前的男人很陌生,陌生到讓人根本就不認識他到底是誰。
陸微凝抖著脣瓣,她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已經(jīng)凝固了,她握住的粉拳不斷的抖,強忍住不讓眼眶裡的眼淚落下來,她抿著嘴脣,嚥了一口唾沫,仰著臉,困難但卻認真的讓嘴中的話說得清晰一些,“你認真的嗎?”
項錦東的拳頭也在小幅度的抖,果斷這個詞似乎是離他越來越遠,他希望陸微凝能夠離開,畢竟最近風(fēng)聲漸漸的起來了,在他的身邊長久的呆下去,總會有受到更大傷害的那一天,但是終於走到了他設(shè)計的這一步,心裡強烈的痛苦卻讓他承受不住。
喉結(jié)上下一滾,項錦東放在褲袋裡的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狀,他的目光空靈,眺望著不遠處,淡漠的啓脣,“離婚的話,孩子歸我。”
陸微凝咬緊了牙關(guān),拳頭同樣是使勁的握緊了,她用力的握住了項錦東的手腕,兇狠的吻直接就貼在項錦東的嘴脣上。
項錦東一臉的震撼,然而他並沒有反應(yīng)過來,陸微凝便已經(jīng)伸出手一巴掌直接砸在項錦東的臉上,打完之後,陸微凝的手還在不斷的顫抖,剛纔那一巴掌的衝擊力太大,陸微凝的手都漲疼得很,更不用說項錦東臉部的痛意。
“項錦東,給人甜棗,之後狠狠的來上那麼一巴掌,你給我的,我還給你!”她氣得胸口在劇烈的顫抖,嘴中說出來的話都已經(jīng)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她的嘴脣也已經(jīng)被自己咬得泛紅,嬌嫩的脣瓣上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上邊的齒痕。
那種酸澀跟苦楚沿著的胸口向四周蔓延,他淡漠著,明明已經(jīng)是行屍走肉,卻偏偏僞裝成不在乎的模樣,他道:“你想離婚,那麼我們找時間就去辦理離婚手續(xù),但是我們之間的社會地位相差懸殊。陸家現(xiàn)在如同破產(chǎn),而項氏卻勢如破竹,節(jié)節(jié)高升。所以孩子生下來之後跟著我,發(fā)展會比在你的身邊發(fā)展得更好。”
項錦東的話淡漠極了,就像是之前所有的恩愛跟愛情是一場鏡花水月一般,他說著平靜至極的話,但是對陸微凝來說,卻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一刀刀的剮在她的心尖上。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同樣的高傲的昂著頭,不肯泄露自己一點的懦弱,一字一頓,“你做夢去吧!你們家都是什麼豺狼虎豹你自己不知道嗎?如果你對我有感情,對孩子有感情就別說這種話。孩子我肯定是不會給你的!“
陸微凝說完,眼眶裡已經(jīng)有眼淚了,她的嗓子裡也是一陣陣的苦澀,像是吞了一個黃連一樣。
項錦東站在原地,他的嘴角隱隱的含著一抹苦澀,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陸微凝走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猛地一下扭過頭,她的眼眶裡都是氤氳在其中的眼淚,沙啞著聲音,說,“項錦東,剛纔我吻你的時候,你有反應(yīng),最濃情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你毫無技巧的一招騙不了我,也騙不了你自己。”
項錦東墨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的震驚,但是很快就已經(jīng)消失了。
陸微凝頓了兩秒鐘,之後接著說,她咬著牙,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打在地板上,細小的聲音但是在這麼寂靜的房間裡倒是挺清晰的,陸微凝倔強的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下一刻,她抿著嘴,視線重新落在項錦東的身上,“我真的生氣了項錦東,你在枉顧我的感情,懷疑我的人品。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那種大難臨走就會各自飛的妻子。跟你一起走下去,就算外界給我再多的傷痛我也不怕,但是你這麼將我往外推,我是真的怕了。既然你也已經(jīng)有了想要離婚的念頭,那麼就離婚吧。”
陸微凝說完之後,猛地一下就調(diào)轉(zhuǎn)了頭,眼淚猛地一下就落了下來。
她剛纔那麼猝不及防的回頭,看到的是項錦東眼睛裡痛意。
到底是因爲(wèi)什麼,什麼事情不能是夫妻一起解決的?
兩個人一起走,真的比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走下去困難嗎?
陸微凝的腿一軟,她直接就沿著門板直直的滑落下去。
雙手用力的捂住嘴,發(fā)出嗚咽聲。
項錦東恨不得一拳砸在牆壁上,他的拳頭上骨節(jié)都凸顯了出來。
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將近十分鐘,終於,陸微凝發(fā)泄出自己的憤怒,從手包了掏出了兩張紙,用力的擦乾淨(jìng)眼淚,撐著的牆壁站了起來。
“別再找人跟著我了,我自己也不是廢人,找輛車子還是能夠找到的。”
陸微凝的話很決絕,項錦東的心裡已經(jīng)漾起了軒然大波。
……
項家。
書房裡,項父緊鎖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你調(diào)查清楚了嗎?兩個人真的鬧掰了?不是障眼法?”
管家嘿嘿一笑,弓著腰,狗腿的笑了笑,下一刻就道:“老爺子,您放心吧,千真萬確的,我派了人一直盯著少爺,發(fā)現(xiàn)他覷了市中心的
那套房子裡,沒過一會兒就看到少夫人眼圈通紅的從裡邊出來了。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項老爺子點了點頭,“我那個兒子聰明得很,很多事情不能夠看表面。他的心機跟城府,一百個你也趕不上。不過這段時間,跟在陸微凝身旁的人減少一些,多放些精力在孫素雅的身上。保護好人,不準(zhǔn)出一點的意外。”
“咔嚓——”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項老爺子凌厲的看過去,管家的臉上表情也變得肅穆,迅速的跑到門前,一把將房門打開。
“管家伯伯?”孫素雅嘴甜的叫了一聲,但是卻發(fā)現(xiàn)管家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素雅小姐,這麼晚了,您還有了身孕,早點休息一下吧。”管家臉上掛著一抹笑。
孫素雅的疑惑也漸漸的斂住了,她趕緊點了點頭,將客房的門把手打開,進入了房間。
管家在孫素雅進入了房間之後,便趕緊進入了房間,他走向項老爺子,“老爺子,是素雅小姐。”
項父眉頭一蹙,倒是沒再說什麼,只不過臉色卻有些不對勁,眉頭也微微的蹙了起來,繼而緩緩的開口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給點好臉色看,就不懂得天高地厚了。行了,這麼晚了,你去休息吧。”
管家正打算走,項父叫住了他,“錢都洗乾淨(jìng)了嗎?最近的一批‘貨物’處理的怎麼樣?”
“老爺子,您放心好了,我們是正當(dāng)?shù)慕灰祝矣行┞溽岬泥l(xiāng)村,買賣孩子,小孩子的交易很容易的。”
老爺子嘴角陰森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朝著管家揮揮手,“行了。”
而此刻,在走廊的拐角處,監(jiān)控的盲區(qū),曲婉站在了原地,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她聽到了書房那邊的手柄動了一下,趕緊鎮(zhèn)定的進入了臥室。
……
項錦東一晚上都沒有回項家,他就在市中心的房子裡,一瓶瓶的酒水入了肚子,他的胃部燒灼一樣的疼痛著。
只是酒不醉人,他越喝反而是越清醒,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請問是項錦東項先生嗎?你舉報的案情最近有了新的進展,S市跟臨市相交的陽平村,也有好幾名的孩子失蹤了。您有時間嗎?可以過來一下嗎?”警方的電話,項錦東一頓,他的臉上頓時都是冰渣,立馬將放置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拎起來,一點時間也不敢耽擱,立馬就下了樓。”
一路上,他的車速很快,但是身後一直有小尾巴,一輛黑色的路虎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項錦東臉上的惱火愈加的旺盛,項家的那些跟屁蟲煩人得很。
車子陡然升高了兩個檔次,一個漂移,車子速度再次上調(diào)。
項錦東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眉目間都也染上了冰霜,他這一刻倒是慶幸提前將陸微凝安排走,項家現(xiàn)在是越來越張狂了。
項錦東車速極快,再加上走了熟悉的小路,身後的車子不熟悉這一塊的路況,遠遠的被拋開了。
而項錦東的車子,很快就已經(jīng)開走了。
到達警局,已經(jīng)是半夜十點多,項錦東腳步很快,在警衛(wèi)員的指引下,迅速的就到達了警局。
然而進去之後竟然發(fā)現(xiàn)了熟人。
陸闖做完了筆錄,從裡邊出來,看到項錦東也是一愣。
他的眉頭一擰,疑惑的開口,“錦東?”
項錦東同樣是擰著眉頭,一臉的困惑。
陸闖撓了撓頭,“你放心,我沒闖事兒呢。前陣子我去了平陽村支教,一直在班級裡上課的幾個孩子突然沒有來上學(xué),我調(diào)查了其他的小朋友,說是很久沒有見到了。之後我又去了那些孩子的家中,那些孩子的家長竟然說我認錯了人。所以我就過來報了警。你呢?怎麼突然過來了?”
項錦東眉頭稍稍一鎖,“我也是最近聽說了這個案子有了進展,就過來了一趟。”
ttKan C〇 陸闖頓時有些疑惑,剛想開口詢問,項錦東已經(jīng)提前開口了,“之前我遇到過相同的案子,所以這次過來留一下筆錄。”
陸闖點了點頭,“等你回去跟微微的說一聲,等我小侄子出生的那一天,我肯定回去看看她。”
項錦東的拳頭倏爾一握,墨黑的眸子漸漸的斂住。
“項先生,您來了。方警官讓您進去。”
乾脆利落的女聲在空間裡響了起來,項錦東跟陸闖對視了一眼,淺淺的說了一聲,“那我先進去了。”
陸闖點了點頭,緊跟著就聞到了一陣子濃烈的酒氣。
酒氣很濃厚,甚至是有些刺鼻。
陸闖敏感的擰了擰眉頭,突然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項錦東今天晚上眉頭始終都是緊鎖住的,並沒有多少的放鬆。而且他的眸子格外的黑沉,裡邊隱隱的帶著陰鷙。
心裡覺得不妙。
陸闖擰了擰眉頭,他上了車,想了想便開車回了陸家。
陸家此刻很安靜,陸微凝回到陸家,家裡只剩下管家跟幾個傭人,母親最近可能是感受到了真正的愛情的滋味。
傭人
告訴她,母親的病情好轉(zhuǎn)之後,就跟著王叔去旅行了。
這對於陸微凝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她並不想母親爲(wèi)她的生活擔(dān)心。
陸微凝肚子裡有些空空蕩蕩的,她讓廚房做了一些比較容易消化的食物,畢竟肚子裡有孩子,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夠任性。
“咦,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少爺,小姐今天也回來了。”
陸闖從車上下來,管家便開口說道。
陸闖擰了擰眉頭,他看向管家,“微微也回來了?”
“是啊,現(xiàn)在還在客廳呢。”
陸闖心裡邊的疑惑慢慢的消失,他倒是能夠明白了項錦東滿身酒氣的原因了。
他推開房門,陸微凝立馬就挑起了頭,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呦,我們?nèi)嗣竦墓珒W怎麼回來了?”
陸闖瞪了陸微凝一眼,他眼尖的就發(fā)現(xiàn)了陸微凝眼睛下的青色,還有一絲眼珠裡邊的紅色痕跡,一看就是哭過的模樣,陸闖坐在陸微凝的對面,“發(fā)生什麼了?是跟錦東吵架了嗎?”
陸微凝低聲不語,她的嗓子裡不是很舒服,淺淺的咳嗽了一聲,她道,“嗯。算是吧。”
陸闖將傭人遞過來的麪條給陸微凝遞過來,接著他語重心長的說,“夫妻之間有什麼事情多說說,別總是想著往孃家跑。畢竟錦東纔是以後跟你過一輩子的人。還有。”陸闖頓了一下,接著就道,“而且剛纔我在警察局遇上錦東了,他的身上有很濃重的酒氣,不在乎你的話,哪個男人會喝酒。微微,你好好想想。”
陸微凝猛地擡起頭,她疑惑,“項錦東喝酒了?”
陸闖點了點頭。
陸微凝的拳頭緊緊一握,不過沒過一會兒,她的情緒就緩緩的落了下來,她佯裝不在乎的模樣,詢問了陸闖去警察局的原因。
陸闖簡單的說了一下,順帶將項錦東去了的原因也說了一下。
“吃完了趕緊睡覺吧,你懷著孩子,要懂得心疼自己。”
陸微凝愣了一下,過來一秒鐘之後才擡起頭,“好。哥,你也早睡。”
陸闖上了樓,陸微凝自己一個人站在客廳裡。
她的眉頭越擰越緊,項家到底是發(fā)生了什麼。
項錦東去警察局的目的又是什麼。
關(guān)於警局的事情,一般都是危險的。
所以……
項錦東這麼迫不及待的跟她劃清關(guān)係的目的,真的如她所想,是爲(wèi)了保證她的安全嗎?
陸微凝咽了一口唾,嘴角扯起一抹冷嘲的笑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那麼項錦東真的是看低了她。
……
警局。
方準(zhǔn)一頁頁的翻看著之前相關(guān)的口供,他見項錦東進來,下巴擡了擡,示意項錦東坐下來。
“東子。”
方準(zhǔn)是交警大隊特警隊的隊長,之前在一起案子裡得到過項錦東的幫助,兩個人之間迅速的就結(jié)合了革命友誼,關(guān)係也比較好。
項錦東坐在方準(zhǔn)的對面,撩起那幾張丟失孩子的照片,看了看之後,他眉心的狠厲越發(fā)的嚴重,“這次我倒是不敢確定是不是項家在背後操縱的,不過我會很快給你結(jié)果的。”
方準(zhǔn)點點頭,“你注意安全。”
項錦東嗯了一聲。
方準(zhǔn)安慰,“你不用產(chǎn)生多少的愧疚,畢竟主導(dǎo)這些骯髒交易的人不是你。不過東子。”方準(zhǔn)一停頓,接著就說道,“如果項家真的垮臺了,你要做好準(zhǔn)備。你可能也要被判刑,因爲(wèi)畢竟你是項家公司的掌舵人。肯定少不了被牽連,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向上級說明情況的。”
項錦東冷聲一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夠?qū)㈨椉冶翅崮枪稍隗a髒的勢力剿滅,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兩個人靜靜的注視了彼此,空氣裡多了許多的凝重,倒是項錦東先開口了,“一會兒送我回去,出來之前喝酒了,現(xiàn)在腦子裡比較混沌。”
方準(zhǔn)嘖嘖的睨了項錦東一眼,“行啊,項先生,厲害了。來警局之前還酒駕呢?情場失意了?”
項錦東被戳中了痛處,冷睨了一眼方準(zhǔn),“滾。”
方準(zhǔn)哈哈一笑,“行,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親自當(dāng)您老的小司機。”
不過五分鐘,兩個人便已經(jīng)開著車子準(zhǔn)備離開。
一路上車速平穩(wěn),很快就已經(jīng)從警局開了出去。
然而車子在經(jīng)過一個拐角的地方,身後突然跟上了一輛車子,方準(zhǔn)罵了聲娘,急速的一個轉(zhuǎn)彎。
可是那個尾巴非但沒有離開,反而是越追越緊。
項錦東腦子裡很混沌,他緊握住拳頭,“左拐。”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顆子彈便沿著車窗多縫隙射了進來。
直接就對準(zhǔn)了方準(zhǔn)的腦袋。
項錦東的眸子一收,如同烙鐵一般的臂膀直接攬過了方準(zhǔn)的頭,死死的將方準(zhǔn)擋在自己的身後、
隨之,他的胳膊就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痛意。
方準(zhǔn)反應(yīng)過來之後,頓時僵硬住了。
“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