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您好,可否請您解釋一下爲(wèi)什麼和沈氏的記者招待會貴公司是派副總參加呢?”
“全世界都知道我涉案,現(xiàn)在保外,我很想來參加這個記者招待會,各位神通廣大的記者可否幫忙讓我可以出席呢?”沈言言辭犀利。
他被捕一事確實是媒體曾大肆渲染過的,連天雨和初七都不便正面提起此事,他自己來說是最恰當(dāng)?shù)牧?,而且他一貫的作風(fēng),不給媒體留絲毫情面,言辭間看似幽默,實則充滿嘲諷。
記者自覺尷尬,裝傻笑了笑,卻毫不放棄繼續(xù)刨根問底的機(jī)會,因爲(wèi)沈言是鮮少能採訪到的,沈言和妻子的故事更是一段傳奇,“沈總,能否談?wù)労颓捌藓献鞯母惺埽俊?
渴“她很棒,是正在成長中的女強(qiáng)人,我很看好她?!鄙蜓砸泊蛑偾?。
坐在主席臺的初七,手指指甲掐入了肉裡,她知道他只會這麼說,可這話聽起來多麼陌生……
“那沈總可否透露一下,夫妻搭檔是否表示有複合的可能呢?”
接初七的心“咚”的一下,提到嗓子眼,一時狂跳不止。她恨自己這樣的反應(yīng),用手悄悄按住了胸口,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屏住呼吸聽話筒擴(kuò)散出來的手機(jī)裡的聲音。
這個問題讓沈言沉默了一會兒,一時招待會現(xiàn)場鴉雀無聲,似在等待宣判一樣。
終於,清晰、低沉而緩慢的聲音從麥克風(fēng)裡擴(kuò)散出來,“一切皆有可能!”
初七心頭再度一跳,雙眼迷濛,眼前更是空濛一片。一切皆有可能……她念著這幾個字,他是什麼意思?
“抱歉!到此爲(wèi)止!”沈言恰到好處地掛了電話,招待會的攝影很能捕捉鏡頭,立刻把鏡頭調(diào)整到初七的臉上。
他凝視著電視裡初七那張迷茫的臉,忽然覺得跟她相隔如此遙遠(yuǎn),她在電視裡面,他在外面,這個距離竟是無法跨越的,一種莫名而來的不祥之感籠罩在心頭。如果,這個距離一直這麼持續(xù)下去,是否可以叫做永隔?而永隔這個詞只用於一個場景,一個成語沒有任何預(yù)兆地跳進(jìn)了腦子裡——天人永隔……
不!混蛋!怎麼想起這個詞!
他怒罵自己,盯著電視屏幕的眼睛一眨也不敢?!?
他想起很久以前,浪漫成性的初七總是喜歡做那謝情侶之間的小測試,還常常問他,是不是相信心靈感應(yīng)?
理性的他自然是不相信,可爲(wèi)了滿足她小小的虛榮心,總是吻著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告訴她,他相信,她想他的時候他就能感應(yīng)到……
可此時,他真的寧願相信,這個世界有心靈感應(yīng),他在想著她的時候,她能感應(yīng)到……
七,你感應(yīng)到了嗎?我的話你聽懂了嗎?給我一個答案,把說不出的話都化作感應(yīng),告訴我,是否一切都有可能?
她凝視前方的表情,好像就是在凝視著他一樣,只是眼神裡那麼空洞,空洞得他找不到她瞳孔裡自己的影子。這讓他很不習(xí)慣,他喜歡在每一次低頭的時候都能看到她的瞳孔裡清晰地倒映著他,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迷茫而不知所措……
他下意識地朝電視機(jī)的方向抓了一下,似乎這樣可以把初七抓出來一樣,等他明白,鏡頭已經(jīng)轉(zhuǎn)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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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愈加不安起來,失去的恐慌感莫名其妙越來越強(qiáng)烈,他忽然很想見到她,很想很想,想到不顧一切……
“管家!叫司機(jī)來!”他急速道。
“有什麼事嗎?少爺?”管家雖然這麼問著,卻還是火速喚來了就在醫(yī)院停車場的司機(jī)小陳。
小陳一到,沈言就吩咐,“快,我要去記者招待會現(xiàn)場!”
小陳大吃一驚,“少爺,你這樣怎麼去?”
“行的了!幫幫我,管家也來!總之我要馬上去!”此時已是下午,點滴已經(jīng)打完,沈言自己用胳膊撐了起來。
管家趕緊扶住他,唉聲嘆氣的,“少爺!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嗎?等你自己好點再說!你這樣子,醫(yī)生也不同意??!”
沈言卻是鐵了心,“我的命我自己負(fù)責(zé)!”
他從來是說一不二的,除了面對初七。
是以,五分鐘以後,他躺在擔(dān)架上,醫(yī)院的急救車載著他往會場而去。
然而,他剛剛離開醫(yī)院,會場就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有人把一個淚痕斑斑的女子推進(jìn)了會場……
有眼尖的記者看見了,馬上喊道,“看這個女人,是沈言的新女友,我上次見過沈言和她在一起的,她來幹什麼?”
於是記者又朝她蜂擁而去。
面對這樣的場面,她害怕了,尤其,看著她對面初七冷漠的臉,她扭頭就跑,剛跑到門口,又猛然站住了腳步,臉上呈現(xiàn)驚恐的表情,繼而淚如雨下。
跑在前面的記者追上了她,把她包圍得滴水不漏,一個一個的問題海一樣將她淹沒,
“請問你就是沈言的女友是嗎?”
“可否告知你來記者招待會的目的是什麼?”
“請問你爲(wèi)什麼會哭呢?”
連天雨和慕凌晨都被這一幕怔住,這完全是超出他們控制和預(yù)料的事,只有初七,一動不動地坐在屬於她的座位上,被不良的預(yù)感籠罩……
“叫保安……”連天雨動了動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慕凌晨和保安還在記者流中穿行之際,卻聽文靜被記者的逼問弄得嗚嗚直哭,慕凌晨大聲叫著她的名字,做著手勢,提醒她別亂說話。
文靜的聲音卻清晰地從話筒中傳來了出來,“你們別擋著我,我是來找沈言的……我有了沈言的孩子……”
初七腦子裡“轟”的一響,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所有的聲音也如隔了一層膜,吵吵嚷嚷,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原本狂跳的心,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
記者有興奮的,有尖叫的,慕凌晨和連天雨都愣在了原地,再往前走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這個會場一片混亂……
等連天雨反應(yīng)過來,看向身邊的初七時,卻只看見一個空空的座位……
“小七不見了!”連天雨衝著慕凌晨大喊。
慕凌晨聞聲回頭,沒有再管文靜,和連天雨一起從後門離開會場。
“你往南,我往北,找到通知?!边B天雨簡單說了句,便鑽進(jìn)了車裡。
——(
慕凌晨也二話不說,找到自己的車,邊緩慢開著,邊尋找??紤]過是否通知沈言,但想到沈言的傷,還是作罷,他知道的話一定不顧命地跑出醫(yī)院來……
半小時後,急救車趕到會場,整個會場卻空當(dāng)當(dāng)?shù)?,只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收拾殘局,倒塌的椅子,亂紛紛的紙屑,好像經(jīng)歷過什麼不平靜的事一樣。
起初在醫(yī)院那種強(qiáng)烈的不安又開始席捲,他掏出手機(jī),開始瘋狂撥打初七的電話,她的新號碼,其實他一直都有存著,但是多久沒有撥打她的電話了?感覺好像很久很久,久得過了一個世紀(jì),以致他撥號的時候,手一直在微微顫抖,然讓他瘋狂的是,接通了,她卻始終沒有接聽……
然後,他開始打慕凌晨的電話,“你在哪?”語氣間有壓抑的焦躁。
“……我在公司?!蹦搅璩咳隽酥e,他不想沈言擔(dān)心,打算找到初七再說。
“初七呢?”
“也在??!可能累了在休息吧,這段時間她真夠忙的!”他怕沈言會打辦公室電話,先把這話堵上,讓沈言有所顧忌,不打擾初七休息。
沈言聽慕凌晨這麼說,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對管家說了句,“去公司!”
其他人熟知他脾氣,不敢攔他,擡了他上車,往沈氏馳去。
從擡下車,到進(jìn)電梯,再到頂層,沒有片刻遲緩,一路沈氏員工奇怪的眼神想看又不敢看,他心裡卻被想見到初七的慾望而充斥,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像動物園的動物在被人窺望。
在秘書室全體美麗秘書的直視下,擔(dān)架直接擡進(jìn)總裁室,可裡面哪有半點初七的影子?休息室?浴室?全部找遍,他指揮著人擡他出來,問,“副總回來了嗎?”
首席秘書急匆匆跑來應(yīng)答,“總裁,副總不是和慕助理去記者招待會了嗎?”
“副總和慕助理都還沒回來?”沈言手背已有青筋暴起,一股一股的。
“是的……”首席秘書感到了他小宇宙的壓力,習(xí)慣性做好準(zhǔn)備挨訓(xùn)。
該死的慕凌晨,居然騙他!
再一次撥打慕凌晨電話,他卻關(guān)機(jī)了……
沈言意識到,一定發(fā)生什麼事了!
“聯(lián)繫今天與會的記者,問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搞清楚馬上打我電話,還有,如果有不利的新聞,我不想看到出現(xiàn)在媒體,最近我不在,已經(jīng)亂了套了!”他即便躺在擔(dān)架上,冷著的臉也不怒而威。
首席秘書訓(xùn)練有素,心中還是在戰(zhàn)慄,“是。”
“走!”
一個字,擔(dān)架又?jǐn)E著他下樓,而他一邊不斷重?fù)苤奶柎a,一邊祈禱:七,我現(xiàn)在虔誠地相信心靈感應(yīng),你感覺到了嗎?我很擔(dān)心你,我很愛你,如果你有感應(yīng),一定要告訴我你在哪裡,一定…….
“少爺,去哪裡?”轉(zhuǎn)眼,已下了電梯,上了車。
他閉著的眼睛倏然一睜,想起了一個地方……
在他家和初七家之間,隔著一一大片草地,草地中間有一棵大榕樹,是很多年的古樹了,枝幹粗大,枝繁葉茂,他在樹上爲(wèi)她建了一個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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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初七很淘氣,闖禍不斷,老師告狀不斷,有一次老師來家訪,初七便躲在樹屋裡不敢回家。米爸爸後來找到沈家,是沈言把她從書屋裡抱下來的,已經(jīng)在裡面睡著了……
她說過,那是他和她的家。如果有一天他找不到她了,她一定會在家裡等他的。
初七十七歲那年,父母遠(yuǎn)走,他把她強(qiáng)行留下,但小孩對父母的眷戀是天性,之後連續(xù)一週,初七每天放學(xué)都會把自己藏在樹屋裡,想爸爸,想媽媽。每一次,還是他哄她下來,唱著歌哄她下來,那首歌后來他都不敢唱了,只要一唱,初七必然哭得聲淚俱下……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痛,暗啞著吐出兩個字:“回家!”
他焦急而充滿期待,真的希望她和從前一樣,會在家裡等他。七,如果我這一次沒有猜錯,那麼證明我們果真有心靈感應(yīng),我……便不會再放過你……
他承認(rèn),近斷日子以來,他斷斷續(xù)續(xù)總是有想放手的打算,只因每一次初七見到他的時候都那麼痛苦,他知道她愛他,可她又不能克服自己心中父親的障礙,所以在愛和不愛之間徘徊的她有多苦,他完全懂。如果這個障礙可以消除,他願意用盡一生去努力,可他擔(dān)心的是,在這努力的過程中帶給她的究竟是不是傷害?他實在不忍心看她面對自己時那雙糾結(jié)的眼眸……
心潮起伏間,車已開到初七舊宅,他躺著,隱約看見初七家的尖屋頂,這附近只有初七的家屋頂是尖的,因爲(wèi)她喜歡……
“去那棵大榕樹?!彼絹碓骄o張了,握著手機(jī)的手滿是汗。
大榕樹還和從前一樣鬱鬱蔥蔥,巨大的枝幹間,小小的樹屋油漆如新,鮮豔的顏色一如往昔,那是因爲(wèi)自從有了這間樹屋以來,他們都把它真正當(dāng)成一個家來維護(hù),每兩年都會刷一次漆,裡面隔兩天便有下人來打掃一次,即便初七後來走了,這個習(xí)慣仍然沿襲著……
來到榕樹下的瞬間,沈言的喉嚨便哽咽了,因爲(wèi)他看見樹下的草地上,她的皮鞋東倒西歪地躺著。
她總是喜歡光著腳進(jìn)樹屋……
他果真沒有猜錯……
他一直躺在擔(dān)架上,凝視著樹屋小小的窗,張了張口,好想叫她的名字,卻哽在了喉嚨裡,沒有勇氣叫出來……
在此之前,他是多麼盼望找到她,可當(dāng)她就在眼前時,所有想見她的力量卻消失殆盡……
臨近傍晚,太陽的光依然很強(qiáng)烈,透過榕樹茂密的枝葉,在地面、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的圓點,那圓點落在眼睛上,他的眼前立刻蒙上一層淚光……
這夕陽多麼熟悉,曾幾何時,他總是踩著這樣的夕陽揹她回家,即便是十七歲的她,也需他唱著歌哄她跟他回家,那首歌,真的很久沒唱了……
他凝噎著吸了口氣,微微嘶啞的聲音在樹下輕輕流淌:“天上的雪,悄悄的下,路邊有一個布娃娃。布娃娃,布娃娃,你爲(wèi)什麼不回家?是不是你也沒有家,沒有爸爸和媽媽?布娃娃,布娃娃,不要傷心不要害怕。讓我借給你一半媽媽,和你共同擁有一個家,讓我借給你一半媽媽,和你共同擁有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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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清朗少年,已是成熟英俊的男子,略微沙啞的聲音卻一遍一遍唱著幼稚的童謠,這場景是多麼的可笑,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管家更是轉(zhuǎn)過背,悄悄拭起了眼淚
沈言回憶著,十七歲的初七每一次都在這樣的歌聲裡哭著鑽出來,他在樹下伸出雙臂,將她抱下,她便會哭倒在他懷中,緊緊擁抱他,就好像,他是她的家,是她的媽媽,是她的爸爸,是她生命裡一切的一切,因爲(wèi),十七歲的她,沒有了媽媽,沒有了家……
“……布娃娃,布娃娃,不要傷心不要害怕。讓我借給你一半媽媽,和你共同擁有一個家,讓我借給你一半媽媽,和你共同擁有一個家……”他如上了發(fā)條的音樂盒,一直不停地唱著,不停地流淚,哽咽……
終於,樹屋的小門,探出她的身影。
不再是十七歲的她青澀的模樣,不再淚流滿面,臉上除了冷漠,他再也看不到其它……
他心中竟涌起了害怕,害怕這樣的她。歌聲嘎然而止。
她不再需要他的擁抱,他也不能給她擁抱。
她麻利地滑下,穿上皮鞋,她身後的背景,是火紅的夕陽,她微微凌亂的發(fā),消瘦的身影卻在背景下顯得那麼蒼涼……
“七……”他鼓起很大的勇氣叫她的名字,那些心裡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不是的,不是的,這不是他要的場景。他預(yù)想的是:他一唱歌,初七就會從樹屋裡出來,然後,他會伸出雙臂接住她,並且告訴她,他愛她,他離不開她,她便會撲進(jìn)他懷裡,抱著他哭泣,要他帶她回家……
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
歌沒唱完,流淚的是他,她卻已長大?長成他不認(rèn)識的模樣,這真的是她嗎?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抑或,他們都變了?
暮色中,只剩一片靜寂。
“爲(wèi)什麼不在醫(yī)院?”她留給他蕭然的背影,夕陽火熱的溫度溫暖不了她的聲音。
可她終於說話了!這是他唯一的機(jī)會!他喜極,重新鼓起勇氣,“七,讓我們忘記一切,從頭開始……”
初七的手機(jī)卻在此時響了,她接電話的時候顯得迫不及待,手拿捏不穩(wěn),手機(jī)差點掉落,“喂,深海哥,是我?!彼查g,她的聲音柔和起來,和她身後那滿目斜陽很襯……
“是嗎?好,我馬上過來,等我?!彼龔娜莸財n了攏頭髮,準(zhǔn)備走。
“七……”他叫住她,心中的絕望一點一點將他吞噬……
她停住腳步,輕輕的,一聲嘆息,“我們長大了,樹屋小了,都過去了……拆了吧……”
她孓然的身影便在他的視線裡,越走越遠(yuǎn)……
“不——”他吶喊一聲,心肺劇痛……
管家還是很管事的,追上幾步,“七小姐,這裡攔不到車,去哪,我們送你!”
她沒有回答,只用纖瘦而堅定的背影告訴他,她不會再回頭看了……
她輕輕的四句話一直在他耳邊縈繞,“我們長大了,樹屋小了,都過去了……拆了吧……”
他擡頭看天,薄薄的雲(yún)彩被切割成絲絲縷縷,燃燒成火一般的顏色,就如他此刻的心,被割成碎片,再燃燒,痛到無以復(fù)加……
而他沒有看見,已經(jīng)遠(yuǎn)走的她,堅定的背影后,淚,無聲無息地流淌,她咬緊脣瓣,挺直肩膀,讓自己看起來如他看到的那般堅強(qiáng),只是那眼淚,卻如沒有了盡頭……
他的手機(jī)一直瘋狂的響著,他卻恍若未聞,讓天空藍(lán)白紅的顏色徹底刺激著自己的眼睛,如果看不見了,是不是就不痛了?
管家還記得他在秘書室說的話,想必這電話是緊要的,大著膽子提醒,“少爺,電話……”
他才緩緩回神,接了,“總裁,查清楚了,下午的記者招待會,文靜到鬧場,說是……說是懷了你的孩子……放心,我已經(jīng)辦好了,明天不會見報的……”
首席秘書的忐忑是顯而易見的,補上信誓旦旦的保證,但願不要殃及她這條小小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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