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有些緊張:“要不我先回家換套衣服,就這麼去,太隨便了。”
景仲言掃了她一眼,眸色淡淡:“無所謂,你穿上禮服,他們也不會接受你。”
喬蕊:“……”雖然是真的,但是這麼直接的說出來,真的不是故意打擊嗎?
車子開了半個來小時,便到了目的地,喬蕊提著揹包,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別墅大門,深吸一口氣,手指忍不住發(fā)涼。
景仲言牽過她的手。
喬蕊顫了一下,指尖想抽開。
男人握緊她,淡淡的道:“演戲演全套,記住你現(xiàn)在的身份。”
喬蕊點點頭,嚥了口唾沫,總算讓自己放鬆下來。
按了門鈴,不一會兒,傭人開了門,兩人走進(jìn)去。
碩大的一樓,客廳裡,薛瑩正在幫忙擺菜,看到他們來了,將餐盤遞給傭人,一邊擦手,一邊走過來:“還以爲(wèi)你們要再晚點到,現(xiàn)在還沒到開餐時間,過來,先做一下。”
說著,她牽起喬蕊的手。
喬蕊忍不住身子一顫,薛瑩轉(zhuǎn)頭看著她,慈和的安撫:“不要緊張,雖然上次來這兒的經(jīng)歷不是很好,但你也要學(xué)著適應(yīng),你現(xiàn)在和仲言在一起了,總是要經(jīng)常回來的。”
喬蕊尷尬的點點頭,卻偷偷的看向景仲言,向他求救。
景仲言捏了捏她手心,給她無聲安慰。
兩人坐到沙發(fā)上,薛瑩的態(tài)度和上次一樣,溫柔,賢良,雖然看不出多熱情,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被冷待了。
薛瑩不喜歡喬蕊,很不喜歡。沒有一個母親,希望自己的兒子,有一個身份太低的女朋友,在她看來,喬蕊這人的性格或許沒問題,看起來是個安分守己的,家庭情況也很清白,但是這樣的女人,配她兒子,依舊是配不上的。
她對喬蕊禮待,也只是看在她多年的教養(yǎng),和兒子的面子上,她之前就跟向韻說過,這段錯誤的男女關(guān)係,只要肯等,總會等到他們結(jié)束。
她現(xiàn)在也是這種態(tài)度,她不用阻止他們,因爲(wèi)她知道,這種不相稱的關(guān)係,就算不用任何人阻止,也始終會結(jié)束。
至於是什麼時候結(jié)束,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她不急,不慌,很平靜,很冷靜。
所以她現(xiàn)在能對著喬蕊和顏悅色,溫和慈祥,因爲(wèi)這些,就算對待一個普通的客人,她也會做。
在客廳裡聊了一會兒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薛瑩就起身,上了二樓。
等她一走,喬蕊立刻道:“總裁夫人不喜歡我。”
景仲言掃了她一眼,不意外:“她喜歡你,我才驚訝。”
喬蕊皺著眉:“景總,總裁夫人這麼溫柔的人,都表現(xiàn)出了不喜歡我,一會兒總裁……他不會打我吧?”
“呵。”景仲言冷笑一聲:“不至於。”
喬蕊還是沒法放心,她忍不住抱怨:“早說我們該先回去換件衣服的,這樣太隨便了,總裁一定覺得我們不夠重視。”
景仲言拍拍她背,安撫道:“沒事的。”
這句安慰簡直半點用都沒有,喬蕊還是很緊張,眼睛一直盯著二樓,心裡思考著,一會兒怎麼說話不會被打。
過了足足十分鐘,二樓才傳來關(guān)門聲。
薛瑩扶著景撼天走了下來。
喬蕊趕緊站起身,景仲言也漫不經(jīng)心的跟著站起來。
景撼天不怒而威的眸子在兩人間掃了一下,又收回目光,聲色冷漠:“我不是說了,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往家裡帶。”
喬蕊臉頰一紅,到嘴邊的問候,也給咽回去了。
景仲言淡淡的道:“父親糊塗了,這裡哪有不三不四的人。”
薛瑩皺眉:“仲言。”
景仲言看她一眼,吐了口氣,牽起喬蕊的手,以示宣告。
景撼天氣得臉都青了,薛瑩忙道:“好了,好了,先吃飯,先吃飯。”
四人到了餐廳,坐下後,景撼天鷹隼的眸子,始終盯著喬蕊,喬蕊只覺得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我想宣佈一下。”開餐前,景仲言沉沉的開口:“我和喬蕊已經(jīng)註冊了。”
喬蕊幾乎當(dāng)場閉上眼睛,不敢看總裁和總裁夫人的表情。
靜。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就連旁邊伺候的傭人們,都頓時緊閉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數(shù)秒之後,景撼天一拍桌子,厲聲大吼:“我不準(zhǔn)!”
景仲言神色如常:“已經(jīng)註冊了,您準(zhǔn)不準(zhǔn),都沒意義了。”
“仲言,你太沖動了。”薛瑩也嚇住了,一雙漂亮的鳳眸,在喬蕊身上轉(zhuǎn)了好幾圈,終究冷靜下來,問道:“喬小姐,仲言說的,是真的?”
喬蕊嚥了口唾沫,小聲嘟噥:“是……是真的。”
薛瑩重重呼了口氣,站起身來:“仲言,我們需要談?wù)劇!?
“可以。”景仲言穩(wěn)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景撼天一雙厲眸,死死的盯著喬蕊,手中拳頭越捏越緊,就在喬蕊以爲(wèi)他真的要打自己時,老人壓制住怒氣,儘量平靜的問:“要多少錢,人都有個價,說吧,你想要多少。”
這種狗血電視劇裡的經(jīng)典對白是怎麼回事?喬蕊想說自己不要錢,其實他們結(jié)婚,她也是被逼的,沒有選擇權(quán)的,但這話顯然不能說出口,她只能沉默著,低著頭不說話。
她這態(tài)度,讓景撼天徹底憤怒了:“我問你話,你聽到?jīng)]有!這麼沒教養(yǎng),你爸媽怎麼教你的,你這樣的女人,也配進(jìn)我景家門?也配嫁給我兒子?”
喬蕊皺皺眉,說她怎麼樣都可以,但是能別動不動就扯到她爸媽嗎?
景仲言也冷下臉色:“父親,注意你的用詞。”
“幹什麼,你還想教訓(xùn)我嗎?我告訴你景仲言,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別想娶這個女人!”
薛瑩也道:“仲言,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你是要氣死你爸嗎?”
景仲言神色不虞,站起身來,牽起喬蕊的手,宣佈:“總之,婚已經(jīng)結(jié)了,你們等著當(dāng)爺爺奶奶吧。”
“什麼?”接連受了好幾個打擊,景撼天氣得直喘氣,盯著喬蕊,眼睛又黑又沉:“她懷孕了?”
薛瑩也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喬蕊。
喬蕊簡直莫名其妙,懷孕,不不不,她沒懷孕,她雖然和景仲言接過吻,但是接吻不會懷孕的這是小學(xué)生都知道的,所以,不要這麼看著她啊。
喬蕊都快哭了,她欲哭無淚的盯著景仲言,希望他解釋一下。
景仲言目光深沉,定定的道:“總之,該說的我也說了,這種情況看來也不用吃飯了,我們先走了。”說完,他拉著喬蕊,就往外面走。
喬蕊一路被他拽著,直到上了車,她才恍惚的問:“景總,他們不會真的以爲(wèi)我懷孕了吧?你怎麼也不解釋一下,這下誤會可大了。”
景仲言面無表情:“是他們誤解,我什麼都沒說。”
你明明讓他們做好當(dāng)爺爺***心理準(zhǔn)備,這還叫什麼都沒說?
“景總,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不能走,你還是進(jìn)去和他們說一下吧,我看總裁剛纔好像氣得不輕,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怎麼辦?”
景仲言沒有說話,卻已經(jīng)驅(qū)動了車子。
喬蕊看他冷峻的側(cè)臉,重重的吐了口氣,表情非常難看。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
喬蕊看了眼來電顯示,頓了一下,悄悄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猶豫一下,她終究接起電話:“喂。”
“喬蕊,是我。”對面,傳來唐駿激動的聲音。
喬蕊將窗戶打開,任由外面的風(fēng)聲飄進(jìn)來,壓低了聲音問:“有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昨晚,謝謝你,我下午想打電話給你的,不過我同事給我洗澡的時候,把手機(jī)弄進(jìn)水了,我剛纔修好了,就立刻打給你了。”
喬蕊不知道說什麼,含糊的應(yīng)了聲:“其實你不用特地打電話來,朋友之間,小忙而已。”
“可是到底耽誤你這麼多時間,那個,景總不介意吧?”
喬蕊一愣,偷偷又瞥了景仲言一眼,心想,他介意,他介意極了,嘴裡卻只能說:“沒事,我們很好。”
“那就好,我真怕他爲(wèi)了這事兒生你的氣,我雖然很想你們分手,但我也正大光明的和他競爭,而不是搞些小動作。”
喬蕊抿著脣,不知道怎麼回了。
唐駿又說:“喬蕊,明天我要去阿姨家,你會去嗎?”
“明天我有事,不回去。”
“哦。”唐駿的聲音明顯很失望:“那你現(xiàn)在在幹什麼?我打擾你了嗎?”
你這麼問,就算真的打擾了也不好說啊。
喬蕊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乾巴巴的問:“還有事嗎?”
“看來我真的打擾你了,那,你忙吧,我下次再找你。”
掛了電話,喬蕊將車窗關(guān)上,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tài),鬼使神差的看向景仲言,解釋一句:“唐駿的電話,他說謝謝我昨天幫他。”
景仲言凝眉,側(cè)眸看她一眼,“嗯”了一聲。
兩人間恢復(fù)了安靜,車子繼續(xù)前行。
這種冷戰(zhàn),真的弄得人很難受,喬蕊想緩和一下氣氛,猶豫一下,才說:“我明天就搬出去,到時候,週末如果你在家不出門,可以叫我去,我來替你做飯……”
“你不能搬。”男人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喬蕊一愣:“什麼?”
景仲言看向她,聲音淡涼:“他們已經(jīng)知道我們結(jié)婚了,過幾天,估計會親自過來,你不止不能走,回去後,還要把書房收拾了,搬到我房間。”
喬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