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的早春已經(jīng)到來了,路邊的迎春花已經(jīng)在寒峭的末尾悄悄綻放。彷彿就在一夜之間,春天就來了。
陸子宸坐在車子裡面翻閱了幾份文件,臉色沉冷。看來他在法國的那幾個月,給凱德的教訓(xùn)還不夠,這種大傷元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少爺,您預(yù)計在法國呆多久?”前面的勞倫斯開口問道。
勞倫斯接到了法國卡羅醫(yī)師的電話,詢問陸子宸的行程。本來以管家的身份是沒有立場來干涉主家的事物,可是勞倫斯多多少少被張媽感染到,對陸子宸的關(guān)係也不只是僱主關(guān)係。
當(dāng)然有時候最爲(wèi)單純的金錢僱傭關(guān)係反而會更好,他會幫助我們理智的看待很多事情。
陸子宸擡起頭來,一蹙眉,“回絕卡羅,行程保密,我拒絕進行任何檢查。”
看來卡羅還是不死心,事實上陸子宸已經(jīng)拒絕了卡羅邀請他到實驗室的法國之行。他一聽這話就知道卡羅,已經(jīng)把電話打到勞倫斯哪裡去了。
雖然話是如此,勞倫斯猶豫再三還是把陸子宸的行程發(fā)給了卡羅。因爲(wèi)比起他的職業(yè)生涯,陸子宸的身體狀況更爲(wèi)重要。
卡羅接到了勞倫斯的短信,還有他的陳述,心中憂鬱重重。事情的發(fā)展出乎他的意料,有點難辦了。
物理性的治療已經(jīng)過關(guān),可是該出現(xiàn)的徵兆還是出現(xiàn)了。
葉子羽也在一旁,看了看這些天勞倫斯傳過來的關(guān)於陸子宸的生活作息問題。眉頭緊蹙,“老師,我們得去一趟中國的南部。”
“勢在必行,不過在此之前得把陸拐帶過來,做一次檢查。”卡羅同意葉子羽的話,繼續(xù)說道:“陸現(xiàn)在連這裡都不願意來了,心底的排斥度可真夠厲害的。”
葉子羽無奈的說道:“這裡畢竟有過顧薇給他的感動,我無法估測他的思想。不過他的生理上正常,精神上也會有疼痛反應(yīng)。”
陸子宸下了飛機一路往裡走,高貴冷漠的氣質(zhì)與出衆(zhòng)的容貌引得很多人主意。
天色將晚,勞倫斯先行一步去托運行李,這一次他去法國不是爲(wèi)了照顧陸子宸的起居。畢竟陸子宸打算在法國不超過一週,因爲(wèi)勞倫斯還有別的社交任務(wù)。
木易跟在陸子宸左下方落後一步的距離,隨身保護他。
“終於回來了,天兒都暖和了。”顧薇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腰身,對小程說道:“去那邊坐著等我吧,我去拿行李。”
她看著小程坐在了座位上,然後轉(zhuǎn)身,一下子就撞上了經(jīng)過他身邊行人的肩膀……
力度不大,但是有點失禮。顧薇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無話,呆滯住了。
“顧薇,怎麼了?”周哲問拿著熱騰騰的果汁從便利店出來,看到顧薇在跟一個英俊冷漠的男子對視。
陸子宸只看了一下顧薇,然後擡腿離去。
他身後的木易迅速給了顧薇一個手勢,立馬跟上了陸子宸的步伐。
顧薇半天才緩過神來,摸了摸肩膀的位置,慢慢說道:“沒什麼,就是,撞了一下……”
如果只是撞了一下
,爲(wèi)什麼會看起來這麼悲傷。有些話還是不要問出口的好,距離的美感有時候就來源於此。
周哲問把橙汁遞給她,淡定的說道:“喝一口暖暖,我們?nèi)ツ眯欣畎伞!?
而另一邊的陸子宸走出十幾米之後忽然停了下來,扭過頭去,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匆匆來回的行人,一張一張陌生的面孔。
他蹙著眉,右手放在了心臟的位置,忽然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木易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您怎麼了?”
“心臟有些不舒服罷了。”陸子宸總是覺得能聞到一股子檸檬的清香,雖然他用的也是檸檬的,但是那個味道就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
等到勞倫斯換號登機牌,沒多久三個人就登機了。木易頭疼不已,萬萬沒想到,兩個人的第一次相遇,竟然是擦肩而過。
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而這一次我終於在積念成山的時候在見到了他,卻換來的是一次擦肩而過。
顧薇一時間腦子有點僵硬,回不過神來。她真的以爲(wèi)自己可以承受,以爲(wèi)自己足夠堅強,以爲(wèi)自己鑄就了一座城牆。
可是如此厚的城牆,陸子宸一個冷漠如路人的眼神,就將它摧毀了,真是可悲。
“我在等著你哭呢。”周哲問說的話有點欠,語氣中呆了那麼點調(diào)侃。
用要哭的表情發(fā)呆,顧薇還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她回過神來,對著周哲問慢慢的說道:“我不哭,我就是有點,有點喘不過氣來。”
拿了行李之後,顧薇拒絕了周哲問的相送,帶著小程打了一輛車回家。
周哲問站在原地,看著載著顧薇的那輛車劃入夜幕,然後轉(zhuǎn)身離去。
小程看了一眼顧薇,她在看著窗外發(fā)呆。他剛剛也看到,看到了大壞蛋跟姐姐相遇,然後沒有了然後……
回到家裡之後,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小程早早的入睡了。
顧薇抱著被子滾了一圈又一圈,累的睡著了。她進入了夢中,可是卻不知道自己在做夢。
她又夢到了陸子宸,這一次沒有迷霧,只有陸子宸。她衝過去抱住陸子宸,說是夢到他不要她了,哭的很傷心。
然後陸子宸溫柔的親吻著她的眼簾,告訴她那隻不過是個夢,他們會相守一生,永不分離。
然後也沒有了然後,因爲(wèi)顧薇醒來了。
她醒的很早,赤著腳走到了客廳,捧著一杯熱橙汁,拉開窗簾,觸摸到了今晨的第一縷光。
有些回味的想著,原來這纔是現(xiàn)實。沒有陸子宸深情凝視,沒有陸子宸的溫柔親吻,原來這纔是現(xiàn)實。
河神應(yīng)該承接了她的願望吧,因爲(wèi)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個全新的陸子宸。
小程醒過來之後,顧薇把他送到了莊園,小刀要檢查他這幾天的功課。張媽急於瞭解那個飛機男,乾脆把小程扣留下吃中午飯。
顧薇百無聊賴的打掃完屋子,就接到了維爾的奪命連環(huán)扣。
“薔薇花,我等的頭髮都白了,你可算回來了!”
“薔薇花,我求你去約漫漫吧,請收下我的膝蓋吧!”
“薔薇花,嗚嗚,你捨得讓我打光棍嗎!”
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啊,顧薇淡定的聽完了維爾的哭訴,啃完了最後一口蘋果,然後一個帥氣的三分把果核丟進了垃圾桶。
“金毛同學(xué),別哭了,我這就去約漫漫吃中飯。”顧薇安撫了一下電話那頭炸毛的維爾。
維爾立馬就說道:“我的終身幸福就落在您的手上了!”
顧薇掛了電話,換了衣服。順便把那一枝落盡花瓣的枯枝,擦到了一個水晶花瓶裡。
收拾了給漫漫的禮物,給她打電話,約她出來吃飯,漫漫欣然答應(yīng)了。
“漫漫女神,哈嘍——”顧薇招了招手,笑瞇瞇的對漫漫說道。
漫漫款款而來,一臉微笑的坐下,打量了顧薇一下說道:“不錯,江南的水果然養(yǎng)人,氣色很好。”
顧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狀似遺憾的說道:“哎,什麼時候能達(dá)到漫漫女神,吹彈可破的地步就好了。”
“再回山裡修煉幾年吧。”漫漫儀態(tài)萬千的笑著,順手招呼侍者點餐。
顧薇的小尾巴立馬被踩到了,叫囂著,“喂喂喂,我的皮膚也很好啦。女神你謙虛點好不好,我只是矜持啦。”
漫漫說了幾道菜,把單子遞給顧薇,展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在女神面前,矜持就意味著死路一條。”
“啊嗚。”顧薇隨手點了幾個菜,灌了半杯水,鬱悶的說道:“我怎麼沒發(fā)現(xiàn),你嘴巴這麼厲害。”
漫漫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白水,笑道:“電影裡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越美麗的女人越危險,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褪下了僞裝而已。”
“是《少年張三豐》。”顧薇補充了一句,然後笑瞇瞇的說道:“女神您還是僞裝一下吧,讓我享受享受您的溫柔。”
“薇薇,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漫漫的纖纖玉指撫著精緻的杯子,溫婉的對顧薇說道。
顧薇腦子又當(dāng)機了,遲疑的說道:“沒。沒有吧……”
是真的沒有啊,可是爲(wèi)毛線,她覺得脖子冷颼颼的?難道她真的該有什麼話都漫漫說嗎!
漫漫慢條斯理的說道:“是嗎?沒有最好呢……”
這個極其微妙的省略號,帶給了顧薇無限的危機感。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對著漫漫小心翼翼的說道:“漫漫啊,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呢?”
漫漫輕輕一笑,幾乎能勾魂兒了,“你覺得沒有,那當(dāng)然就是沒有了,這麼心虛做什麼。”
“那就好,那就好。”顧薇捧著杯子喝了幾口水,還是覺得不踏實。
“哈,好巧啊。”一個略顯浮誇的聲音傳來,聲音的主人已經(jīng)到達(dá)了,“你們也在這裡吃飯呢?方便我一起嗎?”
維爾打扮的光鮮亮麗,青春洋溢,顧薇似乎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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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