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景琛不知何時起已經(jīng)勾起了嘴角,“絕色在演藝圈混了那麼多年,還是有點眼見力的。”
“是麼?我覺得他的近視越來越嚴(yán)重了。”
他說:“我覺得記得他的眼鏡是沒有鏡框的。”
她接不下去話了,拉起被子往下躺,“我先睡了。”
過了一會兒,聽見浴室裡面有了水聲,她才睜開眼睛,裡面的顏色黑白交錯。
翌日七點多的時候,洛景琛起牀去洗漱,向朵就已經(jīng)醒了,前段時間是因爲(wèi)她身體不舒服,才總睡得比較晚的,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正常的生物鐘。
他從浴室走出來就看到坐在牀上的女人,“現(xiàn)在還早,你繼續(xù)睡。”
向朵見他抽出襯衫跟西裝外套,於是問道:“你要公司?”
“昨天下午開會研討的一個方案還沒有敲定,今早晨會要確定下來。”
昨天下午?換言之,他昨天並不是一整天都在醫(yī)院陪她麼?仰著腦袋問:“你怎麼還不去醫(yī)院看秦琳?”
體格健碩身形完美的男人毫無顧忌地當(dāng)著她的面開始換衣服,動作停頓了下才說:“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跟她之間的交情,何必要天天鬧這個話題。”
她別開視線,望向窗外,今天沒有陽光,看起來比較灰暗,“你讓我去劇組上班啊,不然我無聊,沒事做就要找話題的。”
他坐在牀沿,凝視著她的臉,“你想跟我吵架?”
向朵從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我又打不過你,怎麼會想要跟你吵架呢。”
他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我經(jīng)常打你?”
打她?那倒沒有,“語言攻擊跟冷暴力不亞於拳頭的威力啊。”
“你說了那麼多就是爲(wèi)了想去劇組上班?”
“是啊。”
她軟磨硬泡不就是想要去上班嗎?“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煩人。”
向朵的脣瓣漾出笑,“以前我知道我們的婚姻終有一天要結(jié)束,我總要裝得好一點給你留下個好印象,可你現(xiàn)在
不肯離婚,並且有打算長期跟我在一起的趨勢,我自然是裝不下去了的,你看著不累,我挺累的。”
洛景琛深深沉沉的目光凝著她,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安分點!”
她噢了一聲,然後垂下眼眸,撲扇的眼睫毛在她眼瞼處落下光影,看得讓人心癢癢的,他往前靠近一寸,吻住他盯了很久的菱脣,輾轉(zhuǎn)廝磨,火辣辣的吻結(jié)束後向朵已是滿臉紅雲(yún),有些不滿地瞪著他。
男人輕拍著她的臉蛋,噪音低低柔柔,“洛太太,你乖一點。”
她望著他迷人的五官,想問向氏的事可又怕在這個時候惹得他不痛快,後果會更加嚴(yán)重,纖細(xì)的手指幫他撫平領(lǐng)口的皺褶,“你去上班吧。”
洛景琛不明白她的臉色爲(wèi)何會在一瞬間褪去羞澀,換上了複雜的內(nèi)容,低聲問:“就那麼想去劇組?”
他不是那麼喜歡她去拍戲的,過於忙碌的節(jié)奏,每天下班回到家又很累的樣子。
她睜著明明亮亮的眼睛看著他,“是啊。”
長指摩擦著她被滋潤過的紅豔脣色,“可以讓你去,但手機要保持通暢,不準(zhǔn)不聽我的電話,早點下班,不要讓我等你!”
他有等過她麼?向朵仔細(xì)回想了下覺得應(yīng)該是沒有的,但還是說:“好,我會準(zhǔn)時下班的。”
洛景琛本來是要送她一起過去劇組的,可被她拒絕了,向朵要先去商場幫東東買些日用品再過去。
大型商場裡,各種用品應(yīng)有盡有,向朵推了一整車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給東東用的,他吃的奶粉是託朋友在國外買的,但孩子的零食生活用品都是她一手包辦的,每個月定時購物一次,確保孩子的各項用品都能齊全。
正在觀察要給東東購置什麼新零食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另一輛購物車,她沒有去看對方,道歉著說:“不好意思。”
沈心的目光從她一出現(xiàn)便放在她身上了,溫柔地喊著她,“朵朵。”又看了看她堆滿整個購物車的用品,想起那個可愛極了的男孩
子,“給孩子買的嗎?”
這顯然是廢話,又好像是故意在找話題跟她聊。
向朵擡起頭掠過一眼站在她面前的人,姣好的面孔從還算愜意的表情直接轉(zhuǎn)化爲(wèi)冷淡,沒說什麼就想要直接繞過去。
沈心拉住她的胳膊,知道她的性子,心情不好就不會搭理人的,所以沒有計較,又打量了她身上一圈,略微心疼的眼神,“怎麼瘦了這麼多?”
向朵整個人的氣息都是溫淡的,對她的關(guān)心置若罔聞,沒什麼耐心又隨意敷衍她的姿態(tài),“我減肥。”
沈心沒有放過她臉上每個變化的表情,“他對你不好是不是?”
同樣是在經(jīng)營婚姻的女人,幾乎是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生活狀態(tài),如果她過得幸福的話,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面容。
向朵在心底冷笑,實在無法理解沈心多年來一如既往對她的關(guān)心態(tài)度,“他對我算是一般般吧。”
不算好,也不算壞。
她隨意地撩了下頭髮,涼薄的眉眼散出更多的嘲諷,“但是我哪天要是不小心死了的話,我的墓碑上面會寫著洛景琛之妻,他也會爲(wèi)我弔喪,這樣想想,我也是能勉強瞑目的。”
轉(zhuǎn)過臉笑著看臉色漸漸轉(zhuǎn)爲(wèi)白色的女人,“可是你呢,你什麼都做不了,最多也只能上柱香,你說是吧,齊夫人。”
她喊她齊夫人,這三個字就是最好的諷刺,就像是一條精準(zhǔn)無誤的針用力地插進傷口。
沈心很早就知道她這個獨自長大的女兒是如何地聰明又懂得怎麼樣才能最傷人,十五歲那年第一次見面,從那個時候起她就明白了。
向朵不動聲色地?fù)荛_她的手,從頭到尾沒表現(xiàn)出一分半點的冷漠,但她實則對沈心是厭惡到極端的,因爲(wèi)沒有見到沈心,向朵還可以安慰自己有爸爸的愛就好了。
可一見到沈心,那些壓在心底的怨恨就被翻涌出來,提醒著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是如何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的事實。
這樣會讓她連自欺欺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