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露先是瞪大眼睛看著他,然後,大大的眼睛裡很快的氤氳了些水汽,小丫頭扁扁嘴,哇的一聲,哭起來。
沈銘易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惶,他沒想到小傢伙會哭。
陸雅寧聽到聲音兩忙從廚房裡急急的跑出來,“怎麼了?沈銘易,你有沒有人性,你是不是打她了?”
“陸雅寧,你別得寸進尺,我會對一個小孩子動手嗎?”
陸雅寧把陸露抄起來抱在懷裡,狠狠瞪著沈銘易,“那可說不定,”柔聲哄著陸露,“寶貝,跟媽媽說,是不是他欺負你?”
小丫頭緊緊抱著陸雅寧的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沈先生,你怎麼能拿一個孩子出氣?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張媽手裡還拿著炒菜勺,見狀,恨不得上來就掄他一勺子。
沈銘易臉都黑了,再次重申,“你自己問問她,我有沒有欺負她?”
陸雅寧在沙發(fā)上坐下來,輕拍著陸露的後背,小傢伙縮在她的懷裡,哭聲小了一些,可仍在抽噎。
“媽媽,”陸露小聲叫著陸雅寧。
陸雅寧貼耳上去,想聽她說什麼,“媽媽,我要爸爸。”
聞言,陸雅寧不免的又心酸又心疼,好像也明白過來,沈銘易剛纔怕是問了這個問題,才提起了陸露的傷心事吧。
張媽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盯著沈銘易,搞的沈銘易一張臉臭到了極致,眼看著在爆發(fā)的邊緣了。
“張媽,沒事了,你先去做飯吧。”
陸雅寧哄拍了小丫頭一會,隨即湊在陸露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陸露小聲抗議著,沈銘易聽到不喜歡兇叔叔什麼之類的話,當(dāng)下,臉色更難看了。
“哭泣不是乖寶寶,媽媽去做飯了,你要乖哦……”說著,把陸露往沈銘易懷裡一放,自己起身離開,不理會陸露疊聲叫著媽媽。
沈銘易也愣住了,什麼情況?就這樣毫無預(yù)兆的把孩子扔給他了。
小丫頭很記仇,還在爲(wèi)剛纔的事瞪他,不過,在他的懷裡軟軟小小的一團,突然就讓人心生柔軟。
“你媽剛纔跟你說了什麼?”
“我
爲(wèi)什麼要告訴你?”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誰?”
小丫頭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小孩子的第一反應(yīng)騙不了人,看來這個孩子的身世,真的是大有來頭。
若不是撿來的那就是私生子,陸雅寧在德國的生活還真是豐富多彩啊。
此時的陸雅寧支楞著耳朵,想聽清楚他們在講些什麼?
“沈銘易,你不要誤導(dǎo)我的女兒!!!聽到?jīng)]!!”
“再給你十分鐘,你知道狼在飢餓的時候最想做什麼嗎?”
陸雅寧縮了縮脖子,“我不想知道!”
沈銘易聞言勾了勾脣角,“你想知道你爸爸是誰是嗎?”
“我媽媽剛纔讓我先在你身上找找感覺!”陸露人小鬼大的趕緊跟沈銘易互通了消息,畢竟,爸爸這個詞,對於露露來講就真的只是一個稱呼,她想要見到活生生的人。
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她只有媽媽。
“我可以答應(yīng)你幫助找你爸爸,但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陸露的大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長睫毛忽閃忽閃的思忖了一會兒,“可你是壞叔叔,我爲(wèi)什麼相信你?”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壞人,做錯了事纔要受到懲罰。”
“那媽媽做錯了事嗎?”
“嗯,你媽媽做了很多錯事!”
“我媽媽纔不是壞人,”小丫頭哼了一聲,手腳並用的從沈銘易的腿上爬了下來。
雖然她很想知道爸爸是誰,可也不想讓被人詆譭媽媽。
沈銘易細瞇起精湛的眼眸,“是嗎?那你留著這個疑問等著你媽告訴你吧。”
陸雅寧端著炒好的菜從廚房裡出來,“開飯了,過來吃飯!”
陸露還在糾結(jié),撇了撇嘴,重新湊近沈銘易,“如果做了錯事知錯就改,那你以後不能欺負媽媽,也不能兇媽媽。”
“她只要不做錯事,就不會。”
陸露勉強點了點頭,沈銘易精明的眸中露出一絲得逞的意味,然後讓小丫頭附耳上來。
陸雅寧看著倆人還在嘀咕,她彷彿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你們講什麼呢?”
“張奶奶,我困了,要去睡覺了。”
小傢伙急衝衝的跑去廚房抱住張媽的腿。
張媽跟陸露早早的就吃過了晚飯,給她衝好了奶粉,領(lǐng)著她回了臥室。
沈銘易將膝蓋上一根柔軟的髮絲,抽了張紙巾包了,不著痕跡的放進口袋裡。
桌子上的菜餚,也不知道放了多少花椒辣椒,每一道菜看起來都是紅彤彤的,沈銘易擰起眉心。
在陸雅寧端上最後一道菜的時候,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清涼的指尖滑過他的面頰,他曖昧的湊近她,“陸雅寧,你怎麼知道我口味重的?”
他粗重的呼吸,微涼的脣瓣,點火似的滑過她的耳畔,聲音帶著些許的邪氣,箍著她的脖頸,就吻了上去。
“沈銘易!”陸雅寧掙扎著推開他,“我精心給你準(zhǔn)備的,難道你就不嚐嚐嗎?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吃辣的。”
身上的力道減輕了幾分,陸雅寧趕緊從他懷裡跳起來,坐到他對面去。
沈銘易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聲音陰寒詭異,“記得真清楚啊……”
他嗓音輕柔的讓陸雅寧不由的打了個寒噤。
陸雅寧猛地閉上雙眼,等待著沈銘易憤怒的掀桌,可等了十幾秒,也沒有動靜。
睜開眼睛一看,沈銘易已經(jīng)十分優(yōu)雅的開始進餐了。
陸雅寧做菜放辣椒的時候,聞到味道,就已經(jīng)辣的流眼淚了,看著胃就抽抽了,更何況吃了,難道沈銘易真的口味變重了?那也太重了吧,簡直是非人類了。
不多時,沈銘易的額上已經(jīng)沁出了一層汗珠,他的臉色也沒有因爲(wèi)太過麻辣變紅,反而越來越白。
心忽然就好像被什麼擰了起來,陸雅寧一把抽出他的筷子,拍在桌子上。
“夠了!”
“才這樣就夠了嗎?”
“沈銘易你是不是變態(tài)?這麼辣你嘗不出來?”
“對比你當(dāng)年的殘忍,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五年前的事情,如同一根毒刺橫亙在他們兩個之間,每每提及,就會遍體鱗傷,痛徹心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