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聽到聲音,趕緊把胡曼抱在懷裡,選了一個身。
但是隻聽到張青山的喊聲,以及外面的跑步聲,並沒有人闖進(jìn)來。
黎成澤覺得奇怪。
胡曼小手抓著黎成澤的衣襟,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黎成澤聽著聲音,發(fā)現(xiàn)腳步聲混亂,但是越跑越遠(yuǎn),應(yīng)該是追著什麼人出去的。
黎成澤低聲道:“出去看看。”
胡曼點(diǎn)頭,扶著黎成澤出去。
兩人慢慢出了大廈的地下室,剛出去,就看到張青山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大聲喊著:“南峰,你這樣反抗,沒有用!”
黎成澤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南峰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立交橋上,手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南峰臉上帶笑,張狂又邪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亡命徒,自己知道,自己一定是逃不過了,但是他依舊要在最後的一刻,瘋狂地掙扎。
他懷中的那個小孩子在大聲哭喊著,不停地叫著媽媽。
胡曼心都要碎了,看著孩子大哭,她難過。看到南峰掐著那個孩子的脖子,他緊張。
她忍不住握緊了黎成澤的手。
黎成澤遠(yuǎn)遠(yuǎn)看著南峰,也是皺緊了眉頭。
南峰遠(yuǎn)遠(yuǎn)看到黎成澤,仰面大笑,大聲喊道:“黎成澤!”
黎成澤知道,南峰這是不死心,但是張青山他們已經(jīng)調(diào)來了特警,他已經(jīng)在劫難逃。
黎成澤推開胡曼的手,準(zhǔn)備上前。
胡曼伸手,拉住他,不讓他輕易上前去。
“乖點(diǎn),我過去一下。”
胡曼搖頭:“萬一他有槍呢!”
“他的槍已經(jīng)被繳了,發(fā)放心,現(xiàn)在就是那個孩子有些危險。”
黎成澤蹙著眉,看南峰抱著孩子,往立交橋邊上退著。
黎成澤轉(zhuǎn)頭,對張青山說道:“開車,上立交橋。”
黎成澤還有胡曼上了車,張青山開車到了立交橋上,現(xiàn)在路已經(jīng)被封死,只有南峰一人,和張青山他們的警車。
黎成澤下車,在車旁邊靠著,看著南峰,目光沉沉。
南峰嗤笑一聲,說道:“黎成澤,小阿雨呢!”
黎成澤蹙眉,不解其意。
胡曼從車裡探出頭,想要出來,但是黎成澤不讓她出來。
他讓胡曼進(jìn)去,然後把車門關(guān)上。
南峰哈哈大笑:“你覺得,我跟她說幾句話,還能把她給吃了?”
黎成澤冷麪以對,並不準(zhǔn)備接南峰的話茬子。
胡曼不知道南峰跟黎成澤說什麼,總歸有些擔(dān)憂,她將車窗按了下來,面帶憂色。
南峰看到胡曼露臉,突然,喊了一聲:“阿雨,你身上的病毒,是我特製的,好不了了,這輩子都不能好了!你完蛋了!或許有一天,你會在睡夢中殺掉你枕邊人。”
南峰的胡言亂語,徹底激怒了黎成澤,他大吼一聲,“閉嘴!”想要上前,但是張青山拉住了他。
“別亂來,他手裡還有人質(zhì)!”張青山這個警察局長,當(dāng)?shù)檬中娜?
南峰又道:“這種世界上最先進(jìn)的病毒,是無藥可解的,陳明生算是什麼東西,竟然覺得可以解決?你們死心吧,絕無可能!另外,黎成澤,
你的腿也好不了了!你完蛋了,你將終身殘疾,變成一個廢人。你這樣的人,你還覺得你能配得上阿雨麼!你不能,死心吧,黎成澤,你將是阿雨一輩子的拖累。”
“你住嘴!”
這次,不是黎成澤怒吼,而是胡曼。
胡曼聽到南峰說黎成澤的腿不好,便心生怒意。
她忍不住想要跟南峰吵,但是無奈吵不出來,只能下車,怒吼一聲。
南峰看到胡曼這般護(hù)著黎成澤,輕笑一聲,面上百感交集。
“你護(hù)著他,連程程也是,爲(wèi)什麼我覺得很乖的女孩,都會對這種男人,有了心思?”
胡曼心中驚了一下,覺得南峰好像話中有話一般。
她剛要說什麼,黎成澤突然轉(zhuǎn)身,把胡曼抱在懷裡,並且用手抱住她的頭。
接著,只聽到“嘭”得一聲。
胡曼嚇壞了,趕緊擡頭看黎成澤。
她抖著聲音,雙手撫上黎成澤的臉,“黎成澤,是不是,是不是……”
黎成澤抱著胡曼,蹙眉道:“放心,不是我。”
“讓我看看……”胡曼雙手在黎成澤身上來回摸索著,確認(rèn)她沒事兒,這才轉(zhuǎn)頭,看向南峰的那個方向。
南峰已經(jīng)不在立交橋上了。
只有那個小孩兒,被張青山抱回去,給他的父母送過去。
南峰朝著遠(yuǎn)處看了一眼,說:“應(yīng)該是特警。”
胡曼還沒有明白過來,黎成澤把她塞回車裡,說:“沒事兒了,走吧。”
等黎成澤也上了車,張青山?jīng)]有工夫送他們,便找了個警察送他們回去。
胡曼依舊驚魂未定,那一聲槍響,太過真實。
她忍不住問道:“南峰呢?”
黎成澤頓了一下,說:“不用怕,都結(jié)束了。”
黎成澤沒有明說,南峰已經(jīng)被擊斃。
本來抓到他,還是會走一趟的流程,畢竟他是被通緝多年的涉毒重犯。
但是他抓了那個孩子當(dāng)人質(zhì)。
抓了人質(zhì)之後,爲(wèi)了人質(zhì)的生命安危,警方會出動特警,只要有合適的機(jī)會,就會對犯罪分子進(jìn)行擊斃。
南峰不傻,相反,他還極爲(wèi)聰明。
他知道自己挾持一個人質(zhì),指不定就會有這樣的下場。
但是他依舊如此,顯然是不願意接受即將到來的審查程序。
黎成澤面色沉沉,沒有說話。
胡曼也是默不作聲。
良久,胡曼才小聲說了一句:“黎成澤,他是死了吧。”
黎成澤抱住胡曼,輕聲說:“是啊,他是死了,以後,你再也不用害怕了。”
胡曼長出一口氣,心中突然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她小聲問道:“他這算不算是罪有應(yīng)得?”
黎成澤沒有說什麼,在他心裡,這還不算。
他應(yīng)該接受審判,甚至經(jīng)過指控之後,行刑,而不是這樣決絕又突然的方式。
這種方式對於南峰來說,大概還是種解脫,所以黎成澤並不覺得是罪有應(yīng)得。
但是胡曼不會這麼認(rèn)爲(wèi),胡曼覺得,南峰已經(jīng)死了,她覺得這是一個結(jié)果。
更甚至,這是她探求的一個結(jié)果。
她已經(jīng)被南峰這個噩夢
折磨了多年,所以現(xiàn)在這個迅速又決絕的結(jié)果,對胡曼來說,更有刺激性。
黎成澤摸摸她的頭,輕聲道:“放心吧,他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你不會再做噩夢,那段人生,也不會在困擾著你。曼曼,你已經(jīng)可以走出來了。”
胡曼輕聲道:“是麼?但是他說……”
南峰臨死前,說了一些話。
他說,她身上的病毒,是完全不能去除的,她會精神混亂,會在夢中殺死黎成澤。
想到此,胡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黎成澤將她的臉扳過來,低聲道:“南峰已經(jīng)有了必死之心,他最後說的話,都是在嚇唬你。他這種人,就是喜歡拖著人下水。他過不好,便讓所有人過不好。他們慣常會將自己的過錯,算到別人身上。甚至?xí)米類憾镜恼Z言,反咬別人一口。”
黎成澤摸摸胡曼的頭髮,輕聲道:“你如果相信他說的話,難道也相信,我的腿,再也不會好了麼?”
胡曼連連搖頭,“不會的,你的腿會好,我也不會有事。”
黎成澤捧著胡曼的臉,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道:“會的。”
南峰死了的消息出來之後,上了新聞,黎老爺子在看新聞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輕輕嘆息一聲。
黎小雨最近被要求,不能去打擾黎成澤,他便一直在黎老爺子這邊陪著。
他眨著眼睛問道:“太爺爺,你在嘆什麼氣?”
黎老爺子搖了搖頭,只說了一句:“冤孽。”
黎小雨看著新聞上的臉,忍不住問道:“太爺爺,你認(rèn)識這個人麼?”
黎老爺子說:“沒有,但是估計過幾天,再報道的人,就該是認(rèn)識的了。”
因爲(wèi)南峰被擊斃,所以之前抓的一些人,都紛紛交代過往。
南亭和程景宇被起訴。
南亭倒是瀟灑得很,好像當(dāng)時被黎成澤抓到之後,他就已經(jīng)放棄了自己,現(xiàn)在知道南峰的死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全部招供。
但是,他卻提出了一個要求,見一見胡曼。
胡曼不解:“他爲(wèi)什麼要見我?”
黎成澤也不滿:“他是一個犯人,又不是一尊佛,難道還說什麼就要做到什麼?”
張青山看著黎成澤這股勁兒,就知道,這是又觸犯到他的點(diǎn)了。
他訕笑著,說道:“犯人就沒有人權(quán)了?”
黎成澤冷聲道:“犯人有人權(quán),難道我們普通人就沒有人權(quán)了,還要對犯人的要求言聽計從?”
張青山卻是無奈:“他說,他還有個消息,沒有主動交代,沒有別的要求,只是想見一下胡曼。”
黎成澤堅決不同意。
“你們審訊,讓他們交代犯罪事實,這是你們公檢法部門應(yīng)該做的,曼曼是個普通百姓,憑什麼要參與這種事情?你們要是審不出東西來,只能說明你們無能。”
胡曼想了一下,卻是說道:“還是去見見吧,萬一他真的有什麼要說的?”
她拉住黎成澤的手,輕聲說:“你陪我去,這總可以吧。”
黎成澤狠狠蹙眉,非常不情願地帶著胡曼去見南亭。
南亭看到在黎成澤保護(hù)下的胡曼,輕笑。
他說了一句話,讓胡曼有幾分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