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說不激動,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瞬間便激動了。
她瞪著眼睛,嘴脣微微張著,看著黎成澤,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黎成澤趕緊用手摸摸她的後背,低聲道:“別急別急,你聽我說完。”
胡曼雙手勾住黎成澤的脖子,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他看。
黎成澤低聲道:“你媽媽說,有一個重要的人,想要見你,她只說了姓蔣,但是我覺得,應(yīng)該是你爸爸?!?
胡曼搖了搖頭,一臉不可置信。
黎成澤摸摸她的臉,低聲問:“怎麼,不想見?不想見的話,咱們這就離開。你不用想太多,想見就見,不想見也可以不見。或者,咱們可以換一個地方,然後讓他去找咱們,怎麼樣都好?!?
胡曼的頭微微低著,她依舊沉浸在剛纔的情緒之中,走不出來。
黎成澤眉頭緊蹙,有些慌了,他雙手捧住胡曼的臉,拇指在她的臉上來回?fù)崦幌掠忠幌?,像是要喚醒她的意識一般。
你爲(wèi)什麼覺得會是我爸爸?
胡曼覺得奇怪,她爸爸已經(jīng)去世多年,爲(wèi)什麼會突然出現(xiàn)?黎成澤怎麼能確定那是她爸爸的?
黎成澤抿著脣,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沒有說。
胡曼卻眼巴巴地看著他,想要知道爲(wèi)什麼會說是她的父親。
黎成澤深吸一口氣,說道:蔣家有什麼人,是必須讓你見的麼?
胡曼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她小的時候不認(rèn)識一個蔣家的人,所以修明欣應(yīng)該不會讓她去見蔣傢什麼人。
但是現(xiàn)在,突然說一個姓蔣的人要見她。
如果父親真的活著,這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黎成澤又道:結(jié)合你之前說的,如果他是涉毒的人員,那麼一切應(yīng)該都可以解釋了。
外出出差,身上受傷。把你藏得很好,生怕別人知道。還有就是,後來你在成年之後,總有人對你進(jìn)行報復(fù),儘管你逃脫過很多次,但是你那天跟我說過,有好幾次,都是死裡逃生。
這些如果能夠證明他的身份,那麼,就能夠推出,爲(wèi)什麼他當(dāng)年要假死,以及,現(xiàn)在爲(wèi)什麼想偷偷見你了。
因爲(wèi)怕別人知道,所以要偷偷摸摸地見。
胡
曼聽了黎成澤的話,腦中思緒逐漸明晰。
但是她的情緒依舊有些不穩(wěn)定。
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更甚至,還有擔(dān)憂。
突然,胡曼低聲問道:“你剛纔爲(wèi)什麼要給張三哥打電話?”
黎成澤愣了一下,眉頭微微聳動著。
胡曼眉眼裡透著認(rèn)真,“你是不是要讓張三哥抓我爸爸?”
黎成澤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態(tài)度很明顯,就是默認(rèn)了。
胡曼看了黎成澤好一會兒,容情有些低落。
黎成澤態(tài)度平靜,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愧疚之意。
“不管他是不是你父親,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是涉毒之人,警方肯定是不會放過的。我也不會包庇他?!?
胡曼心情沉重,感覺好像透不過氣來。
她剛纔聽到黎成澤說了,讓張青山小心佈置,不要出事。
如果真的是爸爸,那她該怎麼辦?
是求黎成澤把她爸爸放了,還是任由黎成澤找人,去把他抓了?
或許還不一定能抓得到吧。
會不會因此出事?
胡曼腦子裡一團(tuán)亂麻。
黎成澤大手撫上胡曼的臉,稍稍用力,讓她看向自己,一臉鄭重其事。
“你覺得,是讓他逃掉,繼續(xù)涉毒?還是讓他留下來,跟毒品一刀兩斷?這兩個,你選一個,哪個比較好?”
胡曼神情微微怔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明白黎成澤話語裡的意思。
她很肯定地說:“如果真的是爸爸,我希望他以後和毒品無關(guān)?!?
黎成澤這才點點頭,“既然你這樣想,還有什麼糾結(jié)呢!”
胡曼想了一下,抿著脣,小聲解釋:“我聽到你說要抓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想讓你們把他抓到。我怕。”
“你怕什麼?”黎成澤問。
胡曼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如果現(xiàn)在這個人是我,你打算怎麼辦?”
黎成澤沒有想到胡曼會這麼問。
但是他很快便說出了心裡的答案:“首先,這不會是你,你根本不會這麼做。其次,如果真的是你……”
黎成澤停頓了下來。
胡曼眼巴巴地看著他,“你會讓人抓我麼
?”
黎成澤挑挑眉毛:“不會?!?
胡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黎成澤會這麼說。
黎成澤接著說道:“我會從你手中把你的貨都給買下來,然後親自抓你?!?
胡曼看著黎成澤,眼中明明滅滅,閃動著光芒。
“我並不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就算我會偏私,但是底線還在。涉毒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底線,所以,我肯定是不能容忍的。但是,我的另一條底線,是你。兩條底線衝突的時候,卻不是讓我選擇的時候。我永遠(yuǎn)都不會放棄你。所以,你要是下地獄,我就陪著你一起下地獄?!?
胡曼感覺眼中酸酸澀澀的,她突然抱緊黎成澤的脖子,狠命埋頭到他的懷中。
“黎成澤,你怎麼能這樣!”
黎成澤大手在她腦後輕輕撫弄,聲音輕輕:“怎樣?”
胡曼卻沒有說。
怎麼能這樣!對她真的是毫無底線,毫無原則。
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情況,會讓黎成澤放棄她。黎成澤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放棄她了吧。
胡曼忍不住眼睛溼溼的。
她在黎成澤的頸間蹭了好幾下,抽動著鼻子,不發(fā)一言。
黎成澤輕聲道:“你不用感動,我這就是自私。曼曼,我的心算是長在你身上了,我這輩子都要耗著你了。”
胡曼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兩人小聲說著話,黎成澤把胡曼的情緒安撫了之後,才問她正事:“你想怎麼見他?”
胡曼想了一下,說:“要不,從側(cè)門吧,這裡,人好多。”
胡曼從車窗往外面看了一眼,便覺得有些想退縮。
黎成澤點點頭。
他給修明欣打電話,說:“我們從酒店側(cè)門進(jìn)去,你們在側(cè)門等著就好。”
修明欣答應(yīng)。
黎成澤給胡曼戴上帽子,裹上大圍巾,拉著她的手下了車。
兩人都非常的低調(diào),一路到了酒店側(cè)門。
遠(yuǎn)遠(yuǎn)看到側(cè)門門口有兩個人,一個是修明欣,一個是另一個男人。
胡曼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但是還沒有走近,突然數(shù)十輛車開了過來,裡面的人下來之後,把酒店所有門都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