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口裡的小三就像一把電鑽,我腦袋轟隆轟隆的響。看著他的咄咄逼人,我彎腰提起身旁的小木板凳使勁砸過去。師哥一個機靈轉身,還是躲閃不及,砸到他的背上。
我彎曲著身體抵不住心絞痛,一頭栽倒在地,臉色黯然青筋凸出,喘不上氣來。
這場景把大家嚇得目瞪口呆,樂樂家的孩子還有鑫鑫瞬間都被嚇哭了。
一片慌亂,表姐著急衝到我身邊,慌忙扶起了我。七姑娘掀起師哥的上衣,師哥背上淤青一片。
我不解恨,嚥了下口水潤潤火氣直冒的喉嚨,喘著粗氣,拼命爭著上來的這口氣,撒潑道:“要不是你硬塞他到我身邊,今天何至於發生,我早說了我是愛情絕緣體,可是你呢天天鼓勵他,作死的推波助瀾,亂點鴛鴦譜!”
表姐在一旁抱緊我企圖穩住我的激動的情緒,一邊失去主人翁狀態的朝師哥大吼:“你們走,這裡不歡迎你們!”
她捂住我的胸口扶著我坐下。
衆人第一次看到我這樣,那眼神就如世界末日來臨一樣的驚恐,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淚水狂奔而出委屈萬分,我冷冷的笑著哀怨道:“信任?師哥你幾時站在朋友的立場關心過我?!在你眼裡心裡,就只有你那個寶貝的表弟。草泥馬,甚至把我當成玩物,當成他的開心果不遺餘力的促進關係的進展;可曾想過舊傷未愈的我,面對譚鵬狂追猛追的真情流露有多難抉擇。我心裡明明沒有他,他明明知道我接受不了他,可是那種義無反顧那種默默付出,我若接受,是傷害,若不接受也是傷害,今天的局面你直接賴在我的頭上,你覺得你公平嗎?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批判我,你他媽的又憑什麼說我只配做小三!”
冷靜下來的師哥,在我一句一句控訴中泣不成聲。堂堂七尺男兒身突然下跪:“美美,師哥錯了,師哥是個混蛋,口不擇言,你原諒師哥!”
我沒有想到師哥的道歉會這麼快,我也沒有想到師哥會下跪道歉得如此真誠。
表姐立刻走過去想扶起師哥,解釋道:“你趕緊起來吧,其實我剛纔也是偏袒心疼美美,大家都是爲了親人,不用這樣。”
師哥拒絕了表姐的好意,七姑娘卻上前示意表姐不要勸。
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媳婦,師哥卻跪著爬到我面前,這真誠的有點過了。
稍微緩和好情緒,我本欲起身扶起他卻被他這一舉動不知所措,慌忙也跪在地上,我受不起這麼大的禮。
說實話,要是我當初直面指出師哥的不是,也不至於這樣;再說師哥也是一片好心,期待新的戀情能幫助我走出那段痛苦,做不到如此狼心狗肺。
“美美,你救救小鵬,好嗎,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師哥抓住我的手滿臉誠懇滿面淚痕的乞求。
“救?譚鵬怎麼了?”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
難得表兄弟的情誼如此之深令人羨慕讓人感動。難怪師哥會下跪,如此大禮。譚鵬又是何等幸福遇上個這麼重情重義的表哥。
看著地上泣不成聲的師哥,我心中多了幾分欽佩和敬仰。家族的眷顧忘記了男人的尊嚴,也只有師哥能做到。我不想用高高在上的語氣也不想用原諒的口氣,因爲我不配,師哥更加不應該受到如此侮辱。
“師哥,我腳麻了,你扶我起來吧!”表姐心領神會的扶起了師哥,師哥還想堅持。
“我殘廢了,誰去救譚鵬啊!”師哥感激地看著我站起來,順勢也過來扶起我。
據師哥回憶,他出差前一晚,其實也是我見力哥那晚,只是師哥不知道這個隱情。
那晚譚鵬藉故說好久纔會見到師哥,邀請師哥喝酒,還不斷的感謝師哥,感恩師哥的照顧。不斷的和師哥說我很漂亮,說我穿著紅裙子.....
“我當時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是我的疏忽,我一直想著工程的事情,沒有仔細聽他說話。沒有體會到他的心情。”頓了頓,繼續道:“哪裡想到,昨天一回來才知道......”師哥悲從心來,停頓下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出。
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咽口了。七姑娘拍了拍師哥,接話道:“哎,譚鵬從那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把自己鎖在那個墓地。”她看看我,馬上意識到其他眼光都注視著:“鎖在書房,一個月了,又回到原來的。哎!”
原來,譚鵬從小沉默,不哭不鬧從來不提要求,生病了也不說不吭聲,除了讀書就呆在書房看書,大學畢業之後他就天天呆在那裡不讓任何人接近,一直以來,師哥等親人做了無數工作費勁了心血,他纔開始到我家到舅舅家偶爾走動…
師哥說:“有次他在我家看到美美的照片,便經常到我家,一去就看著那照片,姨媽無意中發現小鵬畫了一副素描畫,旁敲側擊無數次,他就是三緘其口,去年年底,他突然說想認識美美!”師哥擡頭看著我:“十幾年了,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第一次開口求人,可是當時你還在和劉力全戀愛,譚鵬每次來都問你在哪裡現在怎麼樣了,師哥知道他的心思卻無能無力,後來就是你回來了。”
師哥揪扯著自己的頭髮沉默了很久,我現在才知道偶遇的譚鵬,說得好聽是一個癡情的等待,說得難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只是某些細節是個湊巧,真假參雜融合,我一絲都沒有察覺就掉進他們事先挖好的坑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