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孕了?”樑越的聲音裡帶了一絲驚喜。
“你真卑鄙無恥?!毙粤R著,渾身都已經(jīng)被氣得哆嗦,他竟然還驚喜。
這間接地證明了這件事就是他做的,肖曉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要倒下。樑越,竟然再一次算計她了,在他們快要離婚的時候。
“這個孩子我不會要的,你趁早死了這一條心。”肖曉狠狠地說道。
即使,因爲這個孩子,會失去我的生命,我也不會要。
肖曉只覺得無力,這麼多的事情,沒有哪一件事能夠有一些得心的。這個孩子,是她的最大的恥辱。
樑越的臉色更陰沉,肖曉的態(tài)度讓他只覺得一口氣堵著,身心俱疲。
“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他說,聲音已經(jīng)軟了下來,他儘量不去讓肖曉動氣。
聞言,肖曉的臉色更是蒼白,蒼白中的那微弱的紅色也是因爲憤怒使然。她冷眼望著樑越,一字一句,認真篤定地看著他說:“我說過了,這個孩子,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要的?!?
肖曉想離開,更加奮力地掙扎,手裡的力道越來越大。她感覺到了疼痛,只是疼痛再尖銳,也不及那心裡上的傷口。
她接二連三地被人算計,難道她就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不能掙扎,連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著別人對她的人生加以干涉嗎?
一陣悲涼的感覺從心底慢慢地涌了上來,從血液流經(jīng)全身,遍佈了每一根神經(jīng)。她的嘴脣囁嚅著,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肖曉看著樑越,雙目無神,下嘴脣被咬得泛白,發(fā)白出慢慢地沁出了鮮紅的血液。她的聲音虛弱,已經(jīng)沒有了力量。
“樑越,我們離婚吧。”肖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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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子她一直在強調(diào)著要離婚,可是他每次都避免。三年了,就這樣過了三年,生不如死嗎?肖曉也一直在想,可既然生不如死她爲什麼還沒有死。
只是,現(xiàn)在看來,離死的那一天已經(jīng)不遠了。
肚子裡面的那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fā)了,爆發(fā)了,最後傷到的人也只會是她。
爺爺已經(jīng)死了,身邊所有的好友,到頭來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叫出名字的。
就算沒有人可以依靠,她也要爲自己努力一把了。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睒旁侥坏?。
他一直都看不懂肖曉的人,三年前,他們陰差陽錯在一起了。這一場婚姻,他們誰也沒有付出過感情,即使在一起了三年,可依舊是一個同牀異夢的夫妻。
如今,就是已經(jīng)有了孩子,她想的還是離婚,甚至不要這個孩子。
“以後再談,你就待著你這些鬼話進棺材吧,三年前你說婚姻的期限只要三年。結果呢,你竟然使出了這麼無賴的行爲來。樑越,你可真無恥?!毙詺饧绷?,只覺得胃裡難受得要命,想吐,卻讓自己更加難受。
樑越見她如此,連忙鬆開了她。肖曉跑到了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忽然大吐特吐了起來。
很難受,那一種要把命給吐出來的感覺。
吐著吐著,眼淚就掉下來了。手背一擦,還是有。那水流的速度太驚人,肖曉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裡面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好像,怎麼流都流不盡。
眼睛很疼,那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她擡頭,望見鏡子中的自己,眼睛哭腫了,面容更是憔悴。
在鏡子裡的人,活像一個鬼一樣。
肖曉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過得確實是像一個鬼一樣,或者說,甚至比鬼都不如。
樑越就在門口看著她,怕嚇到肖曉,他甚至不敢上前去打擾她。
難道一個孩子真的有那麼痛苦嗎?還是那是因爲他的孩子,所以她纔會不想要?
宋安然去接孩子下課,下課鈴聲一聲,一羣小朋友如同脫繮了的野馬一樣相互追逐著跑到家長的面前。
最讓宋安然驚訝的是,自己家的孩子怎麼沒有跑出來。定睛一看,她只覺得眼前要一黑了。
在一羣稚嫩的小孩子中,同樣稚嫩的小葡萄和另一個稚嫩的,但是長得十分妖孽的小男生正走過來。
而且走的速度還特別慢,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在散步呢。
宋安然真的有一種自己家的白菜已經(jīng)快要不屬於自己家的了,不,那可不是大白菜了,那可是寶貝女兒啊。
一個小男孩,從小就這麼妖孽,以後還得了。
宋安然以不變應萬變,假裝很和藹地看著眼前一對同學愛十足的小朋友,心裡即使已經(jīng)呼嘯而過好幾千幾萬只草泥馬了。
“小葡萄,這是你的同學嗎?”笑得一臉好慈母的樣子。
小葡萄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動地和身邊的同學拉開了距離。看著宋安然,小聲地說:“媽咪?!?
宋安然看了一眼小葡萄,又繼續(xù)將視線放在小男生身上。說:“小朋友你好,我是小葡萄的媽媽?!?
小男孩一點也不膽怯,坦坦蕩蕩地看著宋安然,說:“阿姨你好,我是宋啓宣?!?
小葡萄在一旁,內(nèi)心哀嚎:完了完了,被媽咪發(fā)現(xiàn)了。
宋安然在一旁,內(nèi)心驚呼:原來你丫的就是那個宋啓宣啊。
相對於小葡萄那一臉稚嫩的小小的擔心的樣子,宋安然的表現(xiàn)還是十分得體的。
比如,她就是要拆散了女兒和這個小小的妖孽男,也是要從溫情出發(fā)。微笑,那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了。
“天還早,我們一塊去吃甜點好嗎?小葡萄最喜歡吃甜點了。”
宋啓宣看了一眼小葡萄,微笑,點頭說:“好啊?!?
即使是小孩子,那妖孽的體質(zhì)也是不能忽視的。宋安然看著宋啓宣,內(nèi)心在掙扎著。這麼好看這麼妖孽的美男子,要是到了別人家太可惜了。然後一邊又在想,小葡萄爲了這個小男生都快要跟家長保持距離,堅決反對早戀。
宋安然想著想著,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宋啓宣已經(jīng)和小葡萄牽上手了。小手一牽,那可真熟練啊。
手牽手啊,她就只能在身後看著,小孩子真會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