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逸寒又掃了他一眼，目光淡淡的，“找她有事？”

莫風雖然依舊冷著臉沒什麼變化，可這簡單又帶著輕視的一句話又讓他恨了幾分。

這個女人認識的有錢有勢的人還真多，這個樣子想現在離去是不可能了。

當然他也沒想過就這樣沒有尊嚴的逃離，只是被這一對刺眼的手銬就這樣制服著實在讓他難堪，該死！

“你應該想不到結果會是這樣的吧！”黎逸寒嘴角落出一抹淡淡笑意，愜意的笑容裡似帶著回味，“她就是這樣獨特的女人，總是給人帶來不一樣的新奇，你是不是也很欣賞她的勇氣？”

敢從三十層上跳下來的女人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的確很特別。

“是特別。”莫風嘴角出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但也是這種特別毀了她，他一定會讓她知道今天得罪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只要觸犯了他的底限不管是男是女，一直以來都沒有好下次。

顧雲汐就已經註定了是這樣的結局。

黎逸寒也不介意他的冷漠不語，要是換成了今天跳下來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會笑得出來，只是在想想今天所發生的事他還是覺得有些可笑。

剛開始他還是挺擔心的，擔心她一個弱女子很難讓那麼聰明的男人上鉤，可是事實證明是他的擔心是多餘了，顧雲汐每一次都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在沒有任何道具的輔助作用下拿命跳下來的他也是第一次見，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

爲了抓到這個人她拿命冒了這麼大的一個險，陸琛能擁有她的愛，是他的幸運。

“我會讓她死得很慘。”

薄脣裡淡淡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話，“自作聰明的人總是沒有好下場。”

……

彼時一輛車正停靠在幽黑的馬路邊上，顧家父女靠在車身外誰都沒有開口先說一句話，黑暗的夜晚中發出一陣陣忽亮忽暗的溫弱星光，那是顧源在吸菸所產出的星星點點。

空氣中帶著一股輕幽香菸味，顧雲汐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這個味道。

以前顧源是從不抽菸的，他總說他的命是屬於人民屬於國家，可是今天他卻破了例，腳下的一地菸頭全是他的廢棄物，連他自己也數不清這是第幾根了。

“這麼說你都知道了。”過了許久顧源終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他慈祥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哀涼。

“你去自首吧，我會給你找最優秀的律師爲你訴辯，力保你得到最大的寬恕。”顧雲汐的聲音淡淡的，這麼多年以來她似乎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寬恕？”黑暗中顧源冷笑了一聲，沒有燈光的照耀下顧雲汐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九條人命，我不認爲我能得到多大的寬恕。”

顧雲汐的眉頭動了動後側身對著他，雖然兩個人近在咫尺，可在這無月無光的情況下她還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寒風不停的在他們身邊颳著，雖然很冷，可和心裡的絕望相比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殺人償命，這是因果關係。”如果當年你不要被貪婪迷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這些年不知你有沒有夢過他們，喬家七人加上管家一對兒女，這筆血債你遲早要還的。”

“莫啓南是主謀你是共犯你的罪沒有他大，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律師給你申辯。”

“這麼說你們已經掌握全部證據了？”過了很久後顧源纔回了一句話。

顧雲汐點點頭，“人證物證我都有，在我拼命救你的時候陸琛已經帶人去莫家了，這件事總需要一個結果。”

“呵呵。”顧源乾笑了一聲，“你們倆個配合的倒是默契。”

“如果不這樣你今天根本就活不了。”她很清楚莫風的手段，他絕不是一個大慈大悲的人。

“我是你養父！”顧源的聲音突然加大了一圈，“你別忘了是我把你從孤兒院裡救出來的，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我對你的愛不比對顧子祁的少……”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淒涼，“都說養育之恩大於天，你在顧家生活也十五年了，你不心疼我也求求你看著你養母和子祁的份上放過我一條生路吧，我真的不能去自首，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嗎？”

這一席話驀然讓顧雲汐的心涼了一大截，就這樣算了？

難道那九條人命就不是命嗎，爲了自己的未來他不承認，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就是因爲你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才讓你去自首，以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我完全可以把它們交給警方讓他們來管這件事情，我對你的私心從來就沒有少過。”

“九條人命枉死，陸中石揹著殺人兇手的罪名愧疚到現在，莊家因爲莊楚的死一直把陸家示爲死敵現在處處和他們過不去，陸中石憑什麼要替莫啓南背這莫須有的罪名，你們可有想過他的處境，這對他來說是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