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餘一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屋內(nèi)幾人也都愣了。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米莎跟安容不論有沒有真情實感,那畢竟是訂了婚,又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久。這種事,還是說不明的。
伊藤轉(zhuǎn)頭的功夫,就看到了走進(jìn)來的米恩,他眉梢挑起,不再繼續(xù)牽扯這個話題。扭頭看顧夕岑,“你說吧,這事怎麼辦?”
望著眼巴巴的餘一,顧夕岑垂下眼眸,神情頗爲(wèi)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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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他的樣子,餘一的心就涼了半截……
“能怎麼辦?自家人,當(dāng)然要救?!?
聽到他的話,餘一就像打了雞血,整個人都振奮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激動又崇拜的看著顧夕岑,語無倫次,“岑少……謝謝……謝謝……”
伊藤無奈的搖頭,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小子,算你運氣好,我乾兒子就要出世了,總得多做善事,給他積積福?!?
餘一嘿嘿笑著,不住點頭,“對對對,謝謝乾媽,謝謝乾兒子……”
伊藤一滯,看一眼他傻乎乎的樣子,撲哧笑出了聲,真是越看這小子越順眼了。
知道他這一天被追得很悽慘,伊藤叫來羅伯斯,“給他準(zhǔn)備一間房,帶他休息去吧?!?
羅伯斯痛快的應(yīng)著,“哦!”
餘一剛要走,倏爾又轉(zhuǎn)過頭,神情有幾分凝重,“對了,容少讓我把一樣?xùn)|西交給莎姐?!?
米恩站在旁邊,突然出聲,“什麼東西?”
餘一想了想,把安容交給他的東西,拿了出來,“就是這個。”
當(dāng)顧夕岑看到攤在他手中的那塊玉時,眼眸微微瞇起,走過去接了過來,放在掌心仔細(xì)的看著。
這塊玉,無論造型還是玉質(zhì)都與他送給小悅的那塊,不盡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這塊玉是腥紅如血,而他的那塊卻是白玉如雪。這麼別緻的造型設(shè)計,一紅一白,一看便知是一對。
“安容從哪得來的?”顧夕岑問。
“是容少和莎姐訂婚的時候,洛爺送的?!?
洛爺?shù)模?
顧夕岑輕輕撫過玉身,這塊玉起初還是冰冷得很,可現(xiàn)在卻有了溫度,彷彿有感知一樣,與人體的溫度持平。
看到顧夕岑捏著玉一臉沉思,餘一趕緊說,“那就麻煩岑少交給莎姐吧。”
顧夕岑倒也直接,把玉收了起來。
這對玉一定很有淵源,他會想辦法查清楚的!
“岑少,”餘一低下頭,小聲說,“容少的身體……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我想請你快點把他救出來……別讓他在這個時候,還受那麼多苦了。”
顧夕岑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但瞇起的眸,隱約一絲動容,
餘一離開後,顧夕岑果斷將人都聚集起來,只要沒有任務(wù)在身的人,全部都回到了海棠閣,包括剛剛纔回來的太子和莫爾。
顧夕岑的命令既簡單又直接,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安容救回來!
不計代價。
衆(zhòng)人對此全無異議,他們都很清楚,一旦如餘一所說,司令真的將拉菲騙來,那麼,對於他們獵人聯(lián)盟來說,將又是一個威脅。
這時,外頭有人進(jìn)來,“岑少,有一位自稱是阿蜞的人,想要見你。”
“阿蜞?”。“伊藤一時沒有想起來他是誰,倒是始終沒有開口的米恩出聲,“他是洛爺?shù)娜??!?
阿蜞進(jìn)來後,很有禮貌的朝衆(zhòng)人頜首。由於洛爺?shù)臓?wèi)人一向受人敬重,大家對他的態(tài)度也十分友善。
阿蜞開門山見道,“岑少,我今天來,是替洛爺傳話了?!?
顧夕岑點頭,“洛爺有什麼話?”
“洛爺說,不管岑少的決定是什麼,需要幫忙的時候就說一聲,他會在這裡待上一陣子的,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阿蜞說得不卑不亢,臉上始終噙著得體的微笑。
顧夕岑知道,阿蜞是洛爺最得力的手下,洛爺能派他前來親自傳話,可見其誠意。他更加明白,洛爺所謂的“幫忙”是指什麼。
洛爺是全亞洲最大的軍火商,手裡別的不多,槍支彈藥是管夠。
“替我謝謝洛爺,如果有需要,我是不會客氣的?!?
阿蜞一笑,“話已傳到,不打擾諸位了?!?
爲(wèi)示重視程度,米恩親自把他送出了門。
有了洛爺?shù)闹С?,他們自是毫無後顧之憂,與僱傭兵團(tuán)之間的戰(zhàn)爭,恐怕是要拉開序幕了。其實大家心裡都憋著一口氣,被人長時間當(dāng)靶子的滋味並不舒服,尤其是米莎還出了事,他們早就恨得牙癢癢了。現(xiàn)在,獵人聯(lián)盟已在日益壯大,他們纔不怕跟僱傭兵團(tuán)真槍實彈呢!
顧夕岑分別將任務(wù)分派下去,大家個個擦拳磨掌,下去準(zhǔn)備工作了,都是攢足了勁要和僱傭兵團(tuán)較量一場!
伊藤和米恩來到他跟前,望著他,伊藤輕聲問,“岑,萬一遇到你哥……”
顧夕岑眼眸輕垂,沉默了片刻,說,“我不會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去冒險?!?
米恩和伊藤相互對望一眼,兩人心裡都明瞭。
米恩沉吟著,說,“你還是不要露面得好,這事就交給我和伊藤吧。”
伊藤點頭,“對,我們一定會把安容那小子帶回來的。”
兩人離開,顧夕岑又陷入沉思,手中握著那塊玉,這會竟?fàn)C得厲害……
……
晚餐又原封不動的被端了出來。
加西看了看,轉(zhuǎn)身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安公子,你再不吃東西,身體會抗不住的?!?
安容坐在屋子中央,面朝窗口,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公子?”加西又喚了他一聲,安容這才慢慢轉(zhuǎn)過頭,那雙清凜淡漠的眸子,折射不出一絲光彩。
愈漸塵封。
加西眉頭蹙了蹙,“安公子,你這是……一心求死嗎?”
安容慢慢擡起眸子,儘管瘦弱,氣場未消,僅是這樣不動聲色的望著他,就能讓加西感覺到眼前被豎起了一道無形的牆,牢不可破。
他不過就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轉(zhuǎn)過了頭。
被他這樣子無視,加西的眉皺得更緊了,“安公子,待會會有醫(yī)生過來,給你做一個詳細(xì)的身體檢查?!?
聽罷,安容的眉睫顫了顫,有抹自嘲,溢出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