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jīng)很深了。
初夏側(cè)身躺著,身上蓋著那個白色的被子,她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醫(yī)院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
淡粉色的脣抿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辰逸躡手躡腳的推門,聲音很小,並沒有引起初夏的注意,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到初夏身邊,初夏像是聽到了什麼,身體雖然沒有轉(zhuǎn)過來,但還是用輕柔的聲音問:“誰?”
“當(dāng)然是我了。”安辰逸的聲音也輕輕地,像是羽毛一樣飄進(jìn)了初夏的耳朵裡。
初夏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想要轉(zhuǎn)身的慾望,安辰逸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初夏並沒有轉(zhuǎn)過身來,於是他輕輕地用食指和拇指捻起被子的一角,然後脫掉鞋子,輕輕地想要鑽進(jìn)去。
但是被子掀開,初夏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她無奈的用手過來扯被子,拉扯之間,安辰逸已然躺在牀上。
忽然闖進(jìn)來的溫暖讓初夏一個機靈,她下意識的轉(zhuǎn)過身來,然後腰身已然被安辰逸摟住,強有力的胳膊摟住了她纖細(xì)的腰身,初夏眉心微蹙。
“你幹嘛?”怕驚動了值班的護(hù)士,讓她看到這一幕可就不好了,所以初夏的聲音格外的小,但是聽在安辰逸的耳朵裡,卻是格外的誘惑。
初夏扭過頭來,兩個人的臉距離不過兩公分,安辰逸噴灑出來的灼熱氣息全部灑在了初夏的臉上,初夏的眼睛亮亮的,那些灼熱的氣息繞的初夏心裡也是癢癢的。
安辰逸嘴角微微勾起,然後眼看著面前的一張好看的臉越來越近,初夏下意識的往後躲,但是單人牀哪有那麼大的地方,她已然退無可退。
摟在她腰身上的手緩緩的上移,感受到那不老實的寬厚手掌,初夏的眉毛擰得更加深了。
“別動。”就在初夏下意識的伸出胳膊去阻擋的時候,胳膊已經(jīng)被安辰逸強有力的手臂牽制住,於是只好乖乖的握在安辰逸的懷裡,感受著安辰逸帶給自己的悸動。
眼看著那張涼薄的脣快要印到自己冰涼的脣上,初夏的小臉簡直都要紅的滴出血來,感受到安辰逸的手已經(jīng)快要移到自己的胸上,初夏生氣的說道:“你才別亂動!”
這時候忽然有值班護(hù)士來敲門,發(fā)出“咚咚咚”的敲門聲。
嚇得初夏連忙將頭縮在安辰逸的懷裡,安辰逸這個罪魁禍?zhǔn)讌s笑得更高興,初夏臉紅的已經(jīng)到了耳朵根,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更加平靜,拔高了聲音說道:“我已經(jīng)睡下了。”
看著門外的黑影呆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兩個人這才放鬆的喘息。
護(hù)士走了以後,初夏生氣的用手指在被子裡擰了安辰逸的腰一下,疼的安辰逸“嗷嗷”的叫,但是下一步初夏已經(jīng)用手將他的嘴巴捂住,生怕安辰逸的聲音將護(hù)士找了來。
不然他們這個樣子,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初夏的臉色紅彤彤的,安辰逸在她耳邊低低的笑,看到初夏這麼害怕別人發(fā)現(xiàn)的樣子,安辰逸眼中的笑意更深:“你在害怕什麼呢?”
初夏的粉拳狠狠地向安辰逸的身上砸過去,雖然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還是疼的安辰逸齜牙咧嘴的。
初夏以爲(wèi)真的打疼了,連忙去查看安辰逸的傷勢,安辰逸卻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一個翻身將初夏壓在了身下。
初夏驚呼一聲,安辰逸將她的腿固定在自己*,一雙墨色的眼睛裡燃燒著一團(tuán)火焰,初夏臉色潮紅,雙手抵在安辰逸胸前,生怕他在醫(yī)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分外害怕。
就在初夏害怕的時候,安辰逸卻陡然靠近她,在她耳邊呼出灼人的氣息,咬著她的耳朵,弄得初夏心裡癢癢的,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別擔(dān)心,我不過是想就這麼抱著你說說話而已。”
一句話說完,還不等初夏反應(yīng)過來,安辰逸已然翻身下去,然後摟著初夏,讓她的頭躺在自己的胳膊上,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樣子。
既然得到了安辰逸的保證,初夏也就不擔(dān)心什麼了。
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然後轉(zhuǎn)身盯著安辰逸,只聽安辰逸緩緩的說:“初夏,你知道嗎,那天你被綁架我真的快要嚇?biāo)懒?天知道我多麼害怕失去你。”
安辰逸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的憂傷一覽無遺,初夏感覺到他的擔(dān)心,手不自己的爬上安辰逸的腰,就那麼摟著他。
安辰逸的眼睛閃亮亮的,盯著天花板,而初夏則是盯著他的側(cè)臉看,他的側(cè)臉真是好看啊,剛毅的下巴弧線簡直完美。
初夏在心裡描繪著安辰逸的側(cè)臉,只聽安辰逸繼續(xù)說:“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我晚一點找到你會發(fā)生什麼,還好夏玲及時告訴我你被綁架了,才讓我們那麼迅速的找到你。”
初夏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聳動了一下,瞳孔也收縮,她眼底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安辰逸自然察覺到初夏的不正常,他摟著初夏的手微微用力,但還是繼續(xù)說道:“初夏,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你這麼牴觸夏玲,但這次真的是多虧了她。”
說到這裡,安辰逸下意識的轉(zhuǎn)身去看初夏,發(fā)現(xiàn)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辰逸心裡其實是有些猶豫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兩個四十幾歲的人了,還低聲下氣的求他,一時間有些於心不忍,聲音也有些沙啞的說道:“初夏,你……”
初夏轉(zhuǎn)過頭看他,她眼睛亮亮的。
安辰逸停頓了一下,說:“夏玲就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知道嗎。”
一句話說的平靜,根本沒有任何情緒,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誰知道初夏聽到安辰逸這麼說以後突然冷笑起來,她擡起頭,趁著月光看著躺在自己身邊安辰逸熟悉的臉龐,聲音冷得不行:“安辰逸,你相信嗎?你相信她是我的親生母親嗎!”
看到初夏陡然間這麼激動,安辰逸眼底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他嘴脣一張一合,說:“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血肉關(guān)係是切不斷的。”
初夏忽然冷笑,笑聲冰冷,響徹在整個黑暗的病房裡,讓安辰逸都感覺彷彿墜入冰窟,她笑著說:“血肉關(guān)係?你倒是說說,天底下有幾個親生母親能夠做到僱車撞自己的親生女兒的?!那可是我的孩子啊……是她的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