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塵聽聞此話，大笑一聲。
“我雖老矣，尚可一戰！”
此話剛落，只見其身影凌空而懸，垂暮之影，在陽光的映射之下，讓人心生感慨。
陸安河當即御空而起，來到段塵的對面。
“前輩，得罪了！”
雖說來這歸心宗，是爲奪取天地歸心下篇，但稱呼眼前這位一聲前輩，並無不妥。
“借兵器一用！”
陸安河一伸手，那歸心宗一位弟子手中的長劍法寶，掙脫而去，被他握在了手中。
段海從後山趕來，看著在空中的兩人，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
在場的那些歸心宗弟子，此刻也是出奇地安靜，除了呼吸聲，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音。
強者對戰，令人期待緊張。
“卟…噗哧…！！”
就在這肅穆的場合之下，歸心宗的一名弟子在人羣中不小心放了一個屁。
那弟子無疑成了氣氛終結者！
段海回頭怒目而視，周圍那些弟子皆是掩住嘴鼻。
那味瀰漫開去，不僅衝口鼻，還辣眼睛。
“宗主，昨日弟子不小心吃了過期的丹藥，故而……”
“特麼的，面壁思過去！”
“是！”那弟子頗爲無奈，垂喪著臉，一邊走一邊嘀咕：“這有屁不放，憋壞內臟，沒屁硬擠，鍛鍊身體，何錯之有？”
……
那弟子走後，衆人重新將目光轉向空中的兩人。
“報上名來！”
段塵看著對面的年輕男子，原來失去神采的眼神，也是爆發出一絲光亮。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手了，難得有送上門的對手。
在九州之地，都快將這位一位強者給遺忘了。
歲月無痕，最終都在滾滾時間長河中消失。
“在下陸安河！”
當陸安河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周圍不禁升起了小聲議論。
“他就是陸安河？”
段海眉頭一皺，對山下的那些傳聞，他自是聽說，只是沒想到這陸安河居然來了歸心宗。
自己那一巴掌捱得不冤啊。
他轉頭看了看王允和夕月霜，咬了咬牙，心中頗爲不齒。
好你個王允，居然犧牲弟子的色相，攀上了這陸安河。
“段塵！”
段塵上前踏出一步，這山巔之上的片片虛空，就像平靜的湖面，激盪起道道漣漪。
與之伴隨著強大的力量，擴散向四方。
陸安河正在詫異，巨大的衝擊力撲面而來，形成壓迫之感。
這平平無奇的一擊，更是包含了道意。
陸安河後退兩步，止住了退勢，肉身居然出現兩人幾道裂痕，鮮血直流。
這還是他下山以來第一次受傷。
無極境，如斯……恐怖！
歸心宗的那些弟子，也是見老祖第一次出手，心中無不震驚。
這般境界，他們只能仰望。
段塵看著陸安河，神色之中帶著些許的驚訝。
“該我了！”
陸安河舉劍，劍隨勢走，風雲涌動，朝著段塵斬下。
同樣平平無奇的一擊，卻也是帶著莫大的天地威能。
“老祖！”
歸心宗的那些弟子，跟隨著段海齊齊大喊。
他們的臉上，帶著擔心。
“嘖嘖！”
段塵嘖了嘖嘴，舉起乾癟的手來，將陸安河的這一劍抵擋下來。
“轟隆——！”
陸安河的攻擊被抵擋之後，力量朝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整個雲蒼山在力量的衝擊下搖動了幾下，那些坐落的宮殿，琉璃瓦片漫天飛舞。
這一劍之威，若不是段塵抵擋下來，雲蒼山甚至都會被一分爲二。
“我輸了！”
段塵嘆了一口氣，此時他的身體，比之剛纔，更顯蒼老之態，皮膚也更加乾枯了。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神色大驚。
不可能！
那些歸元宗的弟子，對於這樣的結果根本無法接受。
而且這場比鬥，兩人才各自出手一次，根本還沒有到輸贏的地步。
但是，老祖爲何認輸啊？
“前輩何來此話？”
就連陸安河也是驚詫，以段塵無極境的實力，自己在他第一次出手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對手。
而且他看得出來，剛纔段塵根本沒有用全力。
若是段塵第一擊全力出手，自己根本無可抵擋。
雖然自己只是一道劍外化身，但若是本體呢？
“哈哈……若是生死之戰，最終隕落的還是我，我若再出手，必死無疑！”
此刻，衆人對段塵的話忽然明白了。
強者垂暮，大限將至。
剛纔接下陸安河的那一擊，體內本命元氣已經所剩無幾了。
“老祖——！”
段海和一衆歸心宗的弟子跪了下去，紛紛落淚。
“陸安河，可否與老夫論道否？”
“晚輩榮幸，求之不得。”
段塵隨即從眼前消失，回到了後山小木屋中。
陸安河緊跟而上，在小木屋前盤坐而下。
“前輩，以你之境，爲何不前往離開九州，前往域海？”
“敗歸！”
段塵淡淡一笑，只是吐出了兩個字，隨即再次說道：“九州，不過凡土爾！”
“此話何意？”
“九州之士，皆不過凡人，雖有逆天之命，卻是先天劣勢，比不過域海之外的修士。”
“前輩，域海外的修士，真如此厲害？”
“當我踏入無極境，便前往域海，卻被一位自在境強者打成重傷。”
這話讓陸安河心驚不已，獨孤劍魔曾也無敵於九州，前往域海卻也敗北。
“用血脈多如狗，體質遍地走來形容也不爲過。”
在段塵的語氣中，頗有幾分自嘲。
此時，陸安河也是明白了段塵話中的意思。
九州的修士，修行的起點太低，血脈和體質根本無法與域海外的修士相比，這是先天劣勢。
凡人血脈，如何與上古血脈、遠古血脈等等相比擬？
凡人之軀，如何與那些聖體、霸體、道體、不滅體等等相抗衡。
“對於我們凡人來說，修道難，修大道更難，生死難料，寒暑不期。”
“前輩之言，九州之士，雖爲凡軀，卻也有青帝、太白劍仙這樣的人物，我陸安河雖不才，但願與道爭，與天爭，勝則得證果位，敗則魂歸天地，九死無悔。”
“你踏入修行可還記得時日？”段塵問道。
“五十多年了吧，具體記不清楚了。”
“你如今達到何境界？”
“自在境第九重！不久之後便能踏入無極境。”
那段塵一聽，差點驚得原地跳起來。
修行五十多年，便有如今成就，這是何等的天資啊！
九州天驕，光是突破到凝神境，那起碼也得幾百年，天驕中的絕代，最多也不過自在境。
這陸安河完全可以比擬那些域海外的天驕之流。
“哈哈……小子，接著！”
段塵一聲大笑，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直接扔給了陸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