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 03. 06

凌晨兩點，肖把耀兒爺爺叫醒。

我得以上樓睡覺，又是睡得不踏實。似乎做了一些夢，很凌亂，記不清楚了。

上午十點的時候，我醒來。肖還沒有接到通知，所以不敢去睡覺，努力堅持著，好在困勁也暫時過去了。

我的心情不太舒暢，悶悶的感覺，或許今天是6日的原因。

我在今日內是無望迴歸了，元神還在吸收盤古心血以恢復，圍困地府的陣法有待破除。

但是我的耐性已經被磨完了，我告訴自己，地府一旦被解放，必須立刻馬上回歸。否則堅決不會再配合，也沒有了配合的資本。

我帶白煞去後院，耀兒爺爺坐在大客廳打電話，耀兒奶奶晃來晃去的像幽靈，而菜臺上一片凌亂。

不知爲何，我在看到耀兒奶奶的瞬間，心裡掠過一絲不悅。感覺到她體內的邪神已經收斂，但是她的人魂還想折騰。

我返回樓上忙碌，然後寫文，現在每天忙得連電視劇都沒時間看了。

十一點半的時候，我帶白煞上樓，然後下樓給自己煮了一碗麪。問過耀兒爺爺和肖，他們都不吃。

我差不多吃完麪的時候，耀兒奶奶從臥室裡出來走進小房間。我的心裡又涌起一陣煩躁，便加快速度吃，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好在耀兒爺爺和奶奶說要出去走走，我收拾好廚房後，重新坐在小房間，肖斜靠在沙發上。

“你感覺如何？”我問到。

“還是發燒?！毙ぷ鞔稹?

我起身去泡了兩包小柴胡，讓肖趁熱喝下。

“奶奶體內的邪神沒怎麼折騰了?！蔽艺f到。

“你的元神逐漸恢復圓滿，她體內的邪神自然就被壓制，有所收斂。”肖說到。

“是的，但是奶奶的本體還在繼續折騰，我可以感覺得到?！蔽艺f到。

肖皺了皺眉頭。

“李愔怎麼還不回來？”我問到。

“我問下?！毙?。

道長回覆說李祖師還在通道里，一刻鐘後就可以抵達地球。

我看了看時間，一刻鐘後剛好是十二點。

“關於地府的情況如何？”我又問。

“我問過了，說是法事所需法器還在尋找，有一些得去境外尋找。昨天已經派人出鏡，是宗教聖物?！毙ぷ鞔?。

“嗯，挺複雜的?！蔽艺f到。

肖點了點頭。

“大哥，我剛剛回來，就被抓苦力啦。聖物要進來，還要籌備法金，天生的勞碌命呀。我要是有實力，直接給天道一巴掌?！睈职l來。

等我回歸後就有實力了，到時候直接碾碎。

“今天還是沒有結果的話，明天你們就替我收屍吧，這樣你們也就不用再受罪了?！蔽屹€氣發出。

李愔不敢惹我，加上又有任務在身，不再回信。

我本想上樓用電腦上傳文章，但是又不放心肖一個人呆著，便拿著電腦下樓，守著肖。

很快結束工作，我聽到客廳大門發出響聲，知道是耀兒爺爺和奶奶回來了，便立刻拿著電腦上樓。

靠在牀上寫文，一點五十分的時候，我感到好睏好累，放下手機很快便睡著。

下午似乎挺平靜，但是我只要看到耀兒奶奶，心中就生厭，其實我也不清楚爲何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耀兒本週負責班級衛生，所以回家的時間往後拖延了一刻鐘。耀兒爺爺接到他的電話便出門了，耀兒奶奶留在家裡炒菜。

耀兒走進客廳後，平靜的告訴我說他這次語文測驗得了90分，全班排名第三。

“寶貝，你好棒！”我擁住耀兒的臉蛋親上去。

耀兒開心的笑了，顯得很成熟。

“其他科目測試了嗎？”我問到。

“還沒有。”耀兒應答。

“好的，加油?！蔽矣直Я艘珒阂话?。

晚飯很快結束，大家各自忙。

我拖洗了每個房間的地板，然後去洗澡。白煞被關籠子很不爽，一直吠叫，我只好把肖喊上樓陪著他。

洗澡的時候，我在大腦裡書寫一封信，準備一會形成文字後，分別發送給鼓和李愔。

信件內容是讓他們去落實，問清楚此番一旦破除圍困地府的陣法後，我是否可以立刻迴歸。

因爲我已經失去耐性，也知道再拖延下去，最終也只能是死路一條。早死晚死都是一死，至少不要太煎熬……

我在擦拭鏡面的時候，小心儘量不要觸碰到掛在邊上的一個置物架，裡面裝著一些小用品。

“哐當……”

置物架掉落於地，小用品散了一地，有一個玻璃瓶比較厚實，竟然完好無損。

我愣了一下，這個置物架從來就沒有掉落過，當然每次擦拭的時候，我都很注意。包括剛纔也是很注意，可是卻突然掉落了。

而每次莫名其妙的掉東西，都不會有好事。

我感覺到是和自身有關，或許是剛纔在大腦裡寫信，句裡行間過於犀利，激發煞氣形成，從而促使置物架脫落。

燭九陰的能量不可小覷，屢試不爽。爲了避免再生事端，我決定放棄給鼓和李愔寫信，等地府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我走進書房後，把置物架脫落的事告訴肖。

“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發生什麼事，不過我感覺是和自身有關。本來想給鼓和李愔寫信發一下火，但是現在也打消了，畢竟今天很關鍵。”我說到。

肖默默的點頭，認同。

我還是忍不住發了一通牢騷，然後回臥室寫文，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其實，有時候真的感到很痛苦。我本是有生活能力的人，也努力的爲餘生創造了一些富足條件。

本想和肖一起好好把耀兒撫養成材，我們也做好了餘生規劃，還把公司註銷了。可是就在公司被註銷的那一年開始，我們的生活逐漸被各種事件顛覆。

一直看似好，又看似糟糕的進行著。

好吧，我是燭九陰，我認了。肖是白澤，他也認了。唐朝親弟弟李愔來找我，我張開雙臂擁抱，熱淚盈眶。

我和肖爲所有的事情買單，失去了此生創下的財富，但是找回了今生的幾個兒子，還有唐朝的部分孩子，又找回了上古的所有孩子。

愛在我們的心裡膨脹，我感到興奮、激動，時刻牽掛著他們，期待和他們的重逢。

可是事情發生至今，我的一切暴露無遺。即將獲得的成就引發域外西方邪魔覬覦，於是一場殘酷血腥的大戰開啓不休。

我想回歸，恢復強大的燭九陰，然後和大家一起戰。我不願意再困在地球上備受煎熬，讓自己過得屈辱。

可是，我們次次突圍，又次次被困，猶如在一個圈子裡兜轉著，而我和肖都被擱在火上烤著。

所以我失去耐心，也沒有了信心。

現在唯一的是讓我回歸，我纔可以獲得重生！

接近十點，我餵過白煞，讓他下樓去找肖。

耀兒準備睡覺了，我過去幫他準備明天早上穿的衣服。順手摸了一下他的手機，有點發燙。

“手機爲什麼會發燙？你玩手機了嗎？”我嚴肅的問到。

“呃，我發了一個視頻?！币珒翰桓胰鲋e。

“不是說好只在週末發視頻的嗎？今天是上學時間，你違規了！”我皺起眉頭。

“可是每週只發兩天的話，流量上不來?！币珒赫f到。

“爲什麼要在乎那些流量？你的主業是學習。週末讓你玩，是想讓你放鬆，而不是讓你去在乎那些流量。

我本不同意你過早接觸那些，但是考慮到你學編程，做一下視頻也是鞏固，這才同意了。你是打算讓我沒收手機嗎？”我問到。

耀兒不敢吭聲，扁著嘴巴躺到牀上。

“我最後和你說一遍，週末兩天才可以玩手機，否則就沒收手機。你既然不願意遵守規則，我也不用守承諾了?！蔽艺f到。

“好的?！币珒簯?。

“把電話手錶充上電?！蔽艺f到。

“手錶拉車上了?！币珒赫f到。

“又拉車上？你就管不好自己的東西嗎？立刻馬上去車上取回來。”我吼到。

耀兒不吭聲，我知道他怕黑，但是並沒打算遷就他，因爲他丟三落四的毛病不輕。

等我死了，他就只能靠自己了。

耀兒下樓去車上取手錶，我走進後院小房間，只見肖歪躺在沙發上。

“你不打算監護耀兒了嗎？他這個年齡是很容易出問題的?！蔽覇柕?。

“呃……”肖無語。

“你是父親呀，知道你現在渾身都不舒服，但是也要關心耀兒呀。你要經常檢查他的手機，監督他的使用情況。

這些事是無法讓爺爺和奶奶去做的，他們也不懂。等我死了，耀兒該怎麼辦呀？我還是得把他帶走?！蔽腋械絺摹?

肖站起來離開小房間，十幾分鍾後返回。

“我在耀兒的手機上設定了時間，每週只能玩三個小時?！毙ふf到。

“嗯，可以的，所以說孩子還是需要家長的監護?！蔽艺f到。

白煞一直趴在沙發上，只要我們的聲量提高，他就會乖很多。

肖露出痛苦的表情坐在沙發上。

“關於地府情況，你向道長了解下?！蔽艺f到。

肖點頭，然後開始和道長溝通。

“關於地府破陣的法事還在籌備，境外聖物已經在輸送的途中。”肖說到。

“問什麼時候可以啓動?！蔽艺f到。

肖低頭擺弄手機。

“道長說法金尚未籌備足夠，不過應該也快了，到位後就立刻啓動?！毙ふf到。

“關於我的元神情況，問問?！蔽矣终f到。

“道長回覆了，說大概凌晨的時候，你的元神就可以結束吸收。”肖說到。

“關於你的法事。”我說到。

肖遲遲不回覆我。

“什麼情況？”我問到。

“我轉發給你了，你看看吧。”肖作答。

我打開手機閱讀肖和道長的聊天記錄。

“道長，我的情況如何？”肖發出。

“楚江大人，你的元神只有綠豆大了。南帝給你的元神找了很多香火，但是也消耗完了。而南帝還有其他任務，現在也只能是幫你維持住?！钡篱L髮來。

“本源還在補充嗎？”肖發出。

“只能基本維護本源不消散?！钡篱L回覆。

“還能堅持幾天？”肖發出。

“3至5天?！钡篱L回覆。

“如果補充本源呢？”肖再發出。

“還有一份本源，可是需要你們做籌備，所以……”道長回覆。

“南帝怎麼說？”肖發出。

“南帝說娘娘無力做籌備，讓我們先勉強維持住，等娘娘的事解決了再說。”道長回覆。

我看完聊天記錄，頓時感覺不對勁，似乎是有什麼事隱瞞著我，而道長的回覆似乎有點不嚴肅。

我把聊天記錄交給耀兒爺爺看。

“南帝的意思是說等你的事處理完了，再解決肖的問題。”耀兒爺爺似乎沒有緊張感。

“問題是肖等得起嗎？”我反問。

耀兒爺爺頓時傻眼了。

4日那天，爺爺知道鼓需要香火，地府被困，大概會需要做籌備。就提前和一個老朋友聯繫尋找幫助，對方答應今天幫他解決。

“爺爺，你前天找一個朋友幫忙，他答應今天解決的，那麼解決了沒？”我問到。

“呃，嗯，解決了。給了肖一小部分，他的朋友生病了，之前幫過咱們。其他的都給奶奶了，她拿去還給小妹了。”耀兒爺爺說到。

“奶奶的小妹很著急嗎？”我問到。

“主要是奶奶著急?！币珒籂敔斦f到。

我聽後，頓時火冒三丈。

“肖的生命不重要嗎？輕重緩急不分了是嗎？所有發生的事你都是知道的，我以爲你的心裡會有一把稱，知道怎麼安排?！蔽业穆曇艉艽?。

“南帝不是回來了嘛，你也沒說今天需要籌備呀。”耀兒爺爺狡辯。

“南帝回來後不是刻不容緩的去執行任務了嗎？地府被陣法困住需要破解，肖的法事於昨天出事，道長生死未卜。

你不都知道的嗎？還要我怎麼說？這是生命攸關的大事，隨時都可能需要籌備，還用掛在嘴上反覆說嗎？”我氣極而問。

“呃，都怪我，可是我一直都很理解你們了，也努力的做了?！币珒籂敔斦f到。

“我沒有說你不理解不支持，但是這幾天很關鍵，而且關乎到肖的生命，你這樣處理問題是不是太草率了？

在生命和金錢之間，金錢永遠都是最沒有分量的！這個問題之前就討論過的，還要怎麼討論？”我大聲問到。

“阿凌沒有怪你，但是你今天這樣處理確實是欠考慮，這是大事呀。現在做籌備不容易，有些不急的事可以緩一下的。”肖說到。

“呃……如果再補充本源到底需要多少籌備呢？”耀兒爺爺問到。

“不知道，不補也罷。讓肖先走，我替他辦理後事。等我走的時候帶上耀兒，你和奶奶以後就好好活著吧?！蔽艺f到。

耀兒爺爺不吭聲了，知道今天確實是把事辦壞了，也知道我生氣是有原因的。畢竟我之前就和他溝通過要做準備，但是卻被耀兒奶奶截胡了。

但是耀兒奶奶的瘋勁上來，甚至都不在乎兒子的生命了，但是我必須挫掉她身上的瘋勁。

“輕重不分，緩急不分，走不到最後又有什麼意思？”我提高聲音。

“都怪我?！币珒籂敔斣俅握f到。

“我們沒有權力怪你，你的朋友是在幫你，不是幫我們，你有權力做任何安排?！蔽依淅涞恼f到。

“我想著南帝回來就可以解決了。”耀兒爺爺說到。

“南帝也不是三頭六臂呀，他難道也是輕重不分嗎？地府破陣的法事是大型的，籌備之大可想而知。

但是寧願看著肖死去，也要先去做那些不著急的事嗎？之前就討論，在生命和金錢之間該如何選？”我大聲說到。

耀兒奶奶躺在臥室裡聽得一清二楚，我就是說給她聽的。

“你問問補充本源需要多少籌備吧，都是我的錯?！币珒籂敔斦f到。

“你沒錯，你一直做得很好，我會記著，天道也會記著?！蔽艺f到。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想著讓你們給我記功德?！币珒籂敔斱s緊說到。

“是功德就是功德，該記就記，你做得確實不錯了。但是今天做得確實很粗糙，人命關天呀。”我說到。

“唉……”肖嘆氣。

“問問道長吧?！蔽铱粗ぁ?

肖問過道長，說本源已經在道觀裡存著，需要做的籌備不算多，耀兒爺爺趕緊把籌備解決了。

我們坐著重新交流，氣氛緩和了一些。

“大家還是要團結起來，才能夠渡過困難?！毙ふf到。

耀兒爺爺點了點頭。

“一切以結果爲結果，過程雖說重要，但是過程是變化無窮的。有人半途而廢，有人堅持到底。

到了結束之時，只有堅持到底的人才有資格享受一切。至於沒功勞也有苦勞，這種說法根本就不成立?！蔽艺f到。

“一家人在一起，總是可以渡過難關的，再說還有三界做後盾呀?！毙ふf到。

“奶奶體內的邪神從昨晚就不怎麼折騰了，現在是她本人在折騰。”我說到。

“哦?！币珒籂敔旑D了一下。

“也怪不得上午起牀的時候，我就感覺心裡很不舒暢，原來如此。天天折騰，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平衡一切了。

我可以用命來換得大家的平安，三界付出的代價無法計算，道人和僧人的付出也是無法計算。

而我們是當事人，在困難面前理應團結一致，作爲家人不可以太自私呀！”我說到。

“老媽在臥室裡哭了，你不去看看？”肖看著耀兒爺爺。

“沒事的。”耀兒爺爺揪了揪耳朵。

“讓她哭吧，哭完或許就理智了，兒子的命都不管了，算怎麼回事？”我鄙夷的口氣。

我起身帶白煞上樓，再下樓的時候聽到耀兒奶奶在臥室裡喊叫不活了，然後就被爺爺呵斥。

耀兒奶奶此刻的表現像足了我前夫的媽媽，那個老太太只要和女兒吵架，就會躺到地上喊不活了。

我一向不喜歡這種女人，所以對耀兒奶奶從此是不會再有好感了。

那天我讓她做選擇題，在生命和金錢之間讓她選，但是她不吭聲。肖就說她實際上已經選擇了生命。

可是從今天的事來看，她實際上選的是金錢，可以置兒子的生命於不顧了。真的看不起她，因爲我可以爲兒子去死。

肖去蹲廁所了，耀兒奶奶還在臥室裡折騰著爺爺，說要出去逛。爺爺大聲吼，深更半夜的逛什麼逛。

我在心裡冷笑，奶奶體內的邪神早就怕得龜縮起來，根本就是她自己在打著邪神的幌子折騰，真的是夠瘋。

耀兒奶奶還在嚎叫，我感到煩躁。

“她現在不想煮飯，不管孫子，連兒子都不要了，有什麼意思？”我忍不住發給肖。

肖走進小房間坐下。

“按理說奶奶體內的邪神和佛家有關，又是和奶奶的靈魂捆綁在一起。彌勒佛應該是可以將她封印的，可是卻讓呂祖出手。

我想了想，覺得將邪神和奶奶的靈魂捆綁，應該是出自佛家雙聖之手，所以彌勒佛不好出手封印。

或許佛家雙聖早就推算到這個天地大劫，知道應劫人是我，也知道咱們和印度教必有一戰。

所以他們便將邪神早早的捆綁於奶奶的靈魂，也可以說是爲了在關鍵時刻當攪屎棍?！蔽艺f到。

肖瞪著眼睛看我，他知道我的心思縝密，分析比較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