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侍應生轉身離開後，波西婭也好奇地問：“你所說的咖啡，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知你以前是在什麼地方聽過？”

剛剛侍應生說沒有聽說過卡布奇諾，還可以解釋爲他孤陋寡聞，可波西婭也沒聽說，就意味著此刻這東西還真的沒問世。亨利連忙裝出回憶的樣子說道：“波西婭，我以前還在美國時，曾與一位來自意大利的船員喝過這種咖啡。因爲咖啡的顏色，像卡布奇諾教會的修士在深褐色的外衣上覆上一條頭巾一樣，咖啡因此得名。”

“真是太有趣了。”波西婭聽完亨利的描述，巧笑吟吟地說：“有機會，我也想嚐嚐這種意大利咖啡的味道。”

侍應生很快就端著兩人所點的茶點過來，他把東西一一放在桌上後，說了一句：“兩位，你們的東西齊了，請慢用。”隨後弓著身後退著離開。

“亨利，”波西婭一邊斯文地吃著糕點，一邊問亨利：“你的公司打算什麼時候成立啊？”

“再等幾天，把支票借給我的克拉利克和奧利弗兩兄弟，就要回倫敦了。”亨利道：“我打算先把支票還給他們兩人後，再說公司開業之事。”

“你說的是住在勃蘭特廣場的那兩兄弟吧。”波西婭點著頭說：“他們在倫敦是非常有名望的人，若是他們肯幫助你的話，找幾個合適的人來幫你打理公司，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波西婭，”亨利想到要和克拉利克兩兄弟搞好關係，如果有波西婭同去，沒準效果會更好，便試探地問：“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我當然願意，亨利。”波西婭微笑著說：“如果不是他們兩人給了你這張支票，我們兩人根本就沒有認識的可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登門去感謝他們。”

“亨利，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波西婭端起茶杯剛要喝，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重新放下了杯子，正色說道：“基洛夫芭蕾舞團的老闆，曾經託人捎信到家裡，說希望在合適的時候，能登門拜訪你。亨利，你準備見他們嗎？”

“基洛夫芭蕾舞團的老闆？”亨利不解地反問道：“波西婭，你知道他爲什麼要見我嗎？”

“具體的情況不太清楚。”波西婭若有所思地回答說：“但我估計，可能是和經濟有關，也許芭蕾舞團遇到了財務上的危機。”

亨利快速地掃了一眼坐在旁邊喝茶喝咖啡聊天的人，小聲地說：“應該不會吧，你瞧瞧來看芭蕾舞的人這麼多，他們怎麼可能出現在財務危機呢？”

“我也只是猜測。”波西婭說道：“如果你願意見他們的話，我可以讓姑姑回覆他們。”

想到芭蕾舞團的老闆登門拜訪時，有可能帶上跳天鵝公主奧傑塔的女演員，亨利就不禁有些想入非非，“好吧，波西婭。你也知道，我是一個沒有架子的人，假如芭蕾舞團真的出現什麼財務危機，我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波西婭又不是亨利肚子裡的蛔蟲，哪裡能猜到他的小九九，以爲他真的想幫助這個來倫敦演出的芭蕾舞團，還開心地說：“等回家後，我就讓姑姑回覆芭蕾舞團的老闆，讓他去邦布利斯酒店見你。”

劇場裡的鈴聲響起，坐著喝茶的男男女女，起身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準備繼續觀看《天鵝湖》後面的兩幕。

想到芭蕾舞團的老闆，很快就要到邦布利斯酒店拜訪自己，亨利在看後面兩幕時，看得特別仔細。他通過望遠鏡發現，不光跳天鵝公主奧傑塔的演員長得漂亮，就連跳魔王女兒黑天鵝奧吉莉婭的演員，也同樣美麗動人。

特別是第三幕著名的黑天鵝奧吉莉婭獨舞變奏中，女演員一口氣做了32個被稱作“揮鞭轉”的單足立地旋轉。她以細膩的感覺、輕盈的舞姿、堅韌的耐力和完美的技巧，詮釋了白天鵝和黑天鵝完全不同的心靈世界。

見到亨利不禁拍案叫好，波西婭還在一旁向他解釋說：“這個被稱爲‘揮鞭轉’的絕技，是意大利芭蕾演員皮瑞娜·萊格納尼於1892年獨創，並首次在聖彼得堡版演出中出現。如今，整個保留在《天鵝湖》裡的絕技，成爲衡量芭蕾演員和舞團實力的試金石。”

舞劇終了，演員們出來謝幕，看得如癡如醉的觀衆連忙起立，向他們歡呼鼓掌致敬。

波西婭一邊鼓掌，一邊扭頭問亨利：“亨利，你喜歡這樣的結局嗎？”

亨利本來正在心中感嘆：這纔是真正的高水平的芭蕾舞藝術！

聽到波西婭的問題，連忙點著頭回答說：“喜歡，我實在太喜歡這樣的喜劇的結局了。”

“過兩天，還有英國本土的芭蕾舞劇團演出《天鵝湖》，不過卻是悲劇結尾。”波西婭試探地問：“亨利，你有興趣看嗎？”

亨利知道後世的六大頂級芭蕾舞團裡，有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的一席之地，但這個芭蕾舞團要等到1931年才正式成立，創始人尼內特·德瓦盧娃此時還是一名五歲的小女孩。如今的英國芭蕾舞團，恐怕在實力和名氣上，都是無法和俄羅斯的芭蕾舞團相提並論的。

看過基洛夫芭蕾舞團這樣高質量的演出，再去看水準平常的芭蕾舞，亨利根本提不起絲毫興趣，更何況演的還是悲劇。因此對波西婭的提議，他搖著頭說：“波西婭，我不太喜歡看悲劇。倫敦的芭蕾舞團除了《天鵝湖》以外，還有別的節目嗎？”

“有的。”波西婭經常和公爵夫人、安妮她們出入各家歌劇院，對這方面的信息自然是瞭若指掌：“我們改天可以去比徹姆歌劇院，看那裡的芭蕾舞團演出的《睡美人》。”

“好啊，好啊。”只要不是去看倫敦芭蕾舞團演出的《天鵝湖》，看別的什麼節目，亨利都是非常樂意，他使勁地點了點頭：“那我們有空就去看《睡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