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當(dāng)皇帝的是不是有病,早朝散了的那會兒不叫住他們。這耿青峰跟著武重規(guī),眼瞧著都到了慧安宮的門口,卻被攔了下了。一句皇上讓他們御書房問話,他們就過門而不入,屁顛屁顛的跟著那傳旨小太監(jiān)向御書房而去了。
到了御書房,這李隆基還擺起譜來。對站在堂下的他倆好似看不到一樣,一個勁的批閱著自己桌上的奏章。還好,耿青峰一直讓自己記著,眼前這位大爺是皇帝,人家一句話,自己的腦袋瓜子就要搬家。要不然,他還真是不想甩他,直接掉頭就走。當(dāng)小爺是擺設(shè)嗎?這麼大個人在他面前盯著他直瞅,他居然還能坐得穩(wěn)。他身後的高力士,眼瞧著這皇帝都不發(fā)話了,自己也不好開口,居然閉目養(yǎng)神起來。KO,不知道他站著能不能睡著?
過了差不多半晌,這李隆基才終於從他那堆奏摺中把頭擡起來。看著他們立在跟前,像是嚇到了一樣,眼帶疑惑的想著他們來幹嘛?不過,稍稍回過神,好像纔想起,是自己讓人傳他們過來的。剛纔那一忙,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來人,給高平王與恩義侯賜坐。”
算這皇帝還有點(diǎn)良心,知道他們從早朝那會兒開始,屁股就沒碰過凳子。這會兒午時早就過了,耿青峰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不說,這兩條腿還沒力。自打他到了這個朝代後,還真沒這樣忍飢挨餓過。
謝恩後,耿青峰的屁屁終於與那椅子親密接觸起來。那感覺,真可謂是隻應(yīng)天上有。讓他還在心中感慨著,這以前怎麼沒發(fā)現(xiàn)坐著這樣舒服的感覺呢?
“你們可知朕讓人傳你們來,是何事嗎?”看著耿青峰那一臉享受的樣子,李隆基是又好氣又好氣。
啥事?還不就是爲(wèi)了吐蕃遣使來唐的事兒嗎?要不然還能有什麼事?耿青峰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一下李隆基,這皇帝真當(dāng)人家是三歲小孩嗎?淨(jìng)問些這麼幼稚的問題。明明說了明日早朝讓羣臣給他個答案,現(xiàn)在叫他們來,多半是對自己剛纔說的那些話起了興趣。
“回皇上,青峰愚鈍無知,不知道皇上讓青峰來有何要事?”
“回皇上,應(yīng)該是吐蕃之事吧!”
耿青峰與武重規(guī)兩人各執(zhí)一詞的答案,這讓李隆基狠狠的瞅了一眼耿青峰。這小子,不就是怕麻煩嗎?居然在朕的面前也裝起來了。他纔不相信耿青峰如他自己所說的,是那樣愚鈍無知。剛纔在大殿上還陣陣有詞的,現(xiàn)在想起來了,怕麻煩了,知道要躲了。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興趣給他挑起來了,想躲?門和窗都沒有。
“那你就給我說說你在大殿上說的那些,談?wù)勀闶窃觞N想的吧!”說實(shí)在的,這小子就是懶。什麼沒見識,他沒見識能做出琉璃那些東西?還有送到武雪婷那裡的那些東西,哪一件不是好東西?給他說見識少,唬誰呀?
前幾天,因爲(wèi)耿青峰在飲宴上大出風(fēng)頭,讓他想起那個讓他一直心懷歉疚的兒子起來。他一時心血來潮,就打算武雪婷的慧安宮看看,順便問侯一下這個兒子。到了慧安宮後,他特意讓那些太監(jiān)宮女不用稟報,打算像上次那樣偷偷的去聽聽他們母子倆說些啥。誰知,除了他們的笑聲,啥也沒有,這讓他有些奇怪了。他掀開簾子進(jìn)去,雖然讓他們母子倆嚇了一跳,但他自己又何常不是呢?瞧瞧榻上的小幾放的啥?琉璃器,看起來像是棋一樣的東西。那跟棋盤似的圓盤裡,還放著好幾種顏色的琉璃珠。
想著剛纔在簾後聽到他們母子的歡聲笑語,這李隆基便對這東西起了興趣,毫不掩飾的向兒子問起這東西的來歷及用法。來這裡的目地啥的,他是完全忘得一乾二淨(jìng)了。在李璥把這東西的規(guī)則啥的一一講明後,他居然不要臉的搶了兒子的位置,直接拉著李璥當(dāng)狗頭軍師,與武雪婷玩了起來。
當(dāng)然,這裡面不能否認(rèn)李璥本就有退讓的意思。這後宮女人沒有三千也有三五百,一人一天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輪得到他母親。難得皇帝去看他母親,他這個當(dāng)兒子的,自然要爲(wèi)她創(chuàng)造條件。
這不玩還不知道,玩了好一陣,這李隆基可是興趣大起,與武雪婷是沒完沒了起來。連續(xù)幾日,天天都往慧安宮裡跑,樂得李璥直想燒香拜佛,敬謝神明,這老天有眼哪!
“皇上,大殿上的那些話只是青峰一時口無遮攔,不經(jīng)過大腦的胡言亂語。沒有認(rèn)真考慮,還望皇上恕罪。”大殿上的那些話雖說都有些道理,但那啥,反對和親的理由必竟有些離經(jīng)叛道。先請罪再說,這樣皇帝老頭就不至於真打自己板子了。
看著李隆基那陰晴不定的臉色,這武重規(guī)也開始擔(dān)心了起來。這耿青峰話音剛落,他馬上就站出來求情了。“皇上,恩義侯尚年輕,對這些軍國大事還不是很清楚。他在大殿上說的那些話也是無意的,還請皇上不要責(zé)罰。”
“朕讓你說你就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聽著耿青峰對自己打馬乎眼,這本就爲(wèi)吐蕃使者要來之事心煩的他,瞪大眼睛狠狠的瞅著耿青峰,差大罵了起來。
這聲音,讓耿青峰不由得瑟縮起來。看來,這皇帝真生氣了。自己還是老實(shí)一點(diǎn)的好,免得呆會那板子真的落到屁股上,那人可是丟大了。“皇上,青峰剛纔真的只是一時口快,不經(jīng)大腦決來了,之前也沒有好好想過。這會兒您要青峰說的話,還真說不出來。不信的話,皇上可以問問老爺子,剛纔青峰還在跟他抱怨自已沒腦子,啥都沒想清楚,居然就在大殿上亂開腔。”抱歉啦!老爺子,咱一個人說話份量不夠,需要你來加點(diǎn)量呀!
“是呀!剛纔微臣與青峰在往慧安宮的途中,他一直在跟微臣抱怨。”說著,這武重規(guī)還向耿青峰偷偷飄去一眼,心裡暗罵著。這臭小子,居然把自己拉下水。要不是想到他剛纔說可以幫自己震住那些吐蕃蠻子,自己纔不理他。
看著下面立著那二人一搭一唱的,李隆基的面無表情的說道:“說不出來?好,那你回去好好想想,寫個摺子呈上來。明日早朝,你就跟高平王進(jìn)宮,向衆(zhòng)大臣說說你的想法吧!”你不是不想出風(fēng)頭,想躲嗎?現(xiàn)在這御書房就三人你都不說,那明**就當(dāng)著羣臣的面說吧!
啥?明日早朝還來?那自己這條小命不知道要給多少人記著了。不行,自己連兒子孫子都還沒有,可不能就這麼給交代了。雖然這樣想著,但耿青峰還是在心裡狠狠的咒罵起這李隆基來。自己就一小小的商賈,不過是在大殿上給他們一點(diǎn)提議罷了,居然就要把自己扔到火上去烤。這還真是狗咬呂洞濱,不識好人心。
“嗯,這個……這個……皇上,青峰想到一些,可不可以先說說?”NND,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了。
“哦?”李隆基看著耿青峰那副諂媚的樣子,故作不急不緩的樣子說道:“恩義侯不是沒想清楚嗎?現(xiàn)在不用再想了嗎?要不,還是回去想清楚了再說吧!”
“不用了,皇上,青峰想清楚了。”MD,真是自討苦吃。自己咋就這麼犯混起來呢?這什麼家國大事關(guān)自己鳥事,自己好好的做做小生意,發(fā)家致富就行了嘛!真是個豬腦袋,居然自己湊到槍口上去。
“那好吧!你就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耿青峰一邊暗罵著自己,一邊偷偷的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著要怎麼說才合適。“皇上,我朝雖與吐蕃年年征戰(zhàn),但皇上對他們並沒有下殺了,那些小打小鬧般教訓(xùn)讓他們的膽子也同時肥了起來。這次他們遣使者來我朝便是如此。這吐蕃前來的目地,青峰在大殿上也已經(jīng)說過了,試探、打聽虛實(shí)、和親。他要試我們的反應(yīng),咱們不妨像老爺子所說的,大方一點(diǎn),讓他們看看咱們的軍事演習(xí)。當(dāng)然,除了步兵,騎兵,弓兵的演練,按兵法佈陣啥的,咱們不妨來點(diǎn)親招數(shù),讓他們膽顫心驚一番。當(dāng)然,這練兵之事青峰不懂,只有交給老爺子了。
至於打聽虛實(shí),吐蕃對我朝一直想入非非,如今又不像以前那般睦鄰友好。此次前來,指不定想偷咱們邊防佈置、軍力部署圖,更甚者也許會藉機(jī)拉攏一兩個牆頭草之類的。這邊防佈置和軍力部署圖一向是我朝機(jī)密要件,不過他們既然有心,那咱們也許可以試著不小心的遺落啥的,讓他們撿去又有何妨。”嘿嘿,這耿青峰還有一個比較隱晦沒說出口的意思就是,他們要這種東西,自然是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咱們不妨把這些東西仿製一份,讓他們的軍隊(duì)到時自投落網(wǎng)。“而那些牆頭草什麼的,皇上不妨派人密切注意那吐蕃使者就可以了。關(guān)於和親嘛,青峰在大殿上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現(xiàn)在就不多說了。吐蕃的狼子野心,即使咱們的公主去了,相信也不會改變他們的侵唐之心,反正把公主送入虎口,那可是一件非常悲慘的事情。”
“嗯。如果他們確有和平共處之心呢?”其實(shí)當(dāng)皇帝的,誰不希望天下太平,與鄰邦和睦共處呢?特別是李隆基這種從小便處在陰謀與詭計中的帝王,對這些事情,更會產(chǎn)生厭煩,希望天下一片和睦。
“咱們不妨做兩手準(zhǔn)備,不管他們選擇哪種,咱們都可能應(yīng)對。”和平共處之心?誰信呀!就是自己不知道歷史,也看得出這吐蕃對大唐窺視已久,是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的。
耿青峰的這番話雖不長,卻已經(jīng)點(diǎn)明瞭他所想的處理方法。雖說有些手段不太光明,但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也不失爲(wèi)一個好方法。看到武重規(guī)讚許的目光,他不由得有些自滿的挺了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