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廮陶城內(nèi)大軍出動,一時之間,只見旌旗獵獵、遮天蔽日,兩萬幷州步卒向著冀州東部浩浩蕩蕩進發(fā)。這次出戰(zhàn),趙興從各軍抽調(diào)兩千人,總計留下六千人防守“前進基地”廮陶城。作爲主帥的他,竟然沒有親自帶隊,而是選擇留在廮陶城內(nèi)看家。陪著他家的只有典韋、周倉、裴元紹和李孚四人,就連李進思和秦宜祿都親自前往第一線了。
趙興這次不去親自征討張寶和張樑,有自己的想法在裡頭。既然作戰(zhàn)方案已經(jīng)定下來了,對手又是張寶和張樑這種二、三流的角色,如果還是自己親自指揮,那就達不到當初兵出幷州時,已經(jīng)定下來的鍛鍊和培養(yǎng)手下將領(lǐng)的目的。今後要打的仗肯定很多,有時候幾面開戰(zhàn)都有可能,到那時趙興只能居中指揮,或者親臨最關(guān)鍵的一個戰(zhàn)場,其餘的戰(zhàn)場也需要統(tǒng)帥和智囊,不能總是靠趙興一人承擔。
趙興始終記著一句話:“羣衆(zhòng)的力量是無窮的,羣衆(zhòng)的智慧也是無窮的。”,他期待這次出戰(zhàn)的將領(lǐng)能帶給他更多驚喜。
薛蘭隨大軍動身前,趙興親自找他談了一次話,將這次收拾張寶的方案和盤托出,並明言其中利害,徵求薛蘭意見。以前從未有過送鐵甲車給敵方的事情,作爲行動最關(guān)鍵的實施者,薛蘭要是有什麼心理顧慮,本人不願意去的話,那還得另想辦法。畢竟這種冒險的刺殺計劃,薛蘭將要承擔非常大的風險,一旦失敗,那損失的可是自己性命。
薛蘭的回答很簡單:“蘭不才,若能以一己之力而賺張寶,則天下?lián)P名。此去雖兇險,並非貿(mào)然赴死,願往耳!”
按照預定方案,兩萬多士卒經(jīng)過十日行軍,終於抵達河間國的國都所在樂成縣城。作爲幷州軍團最高指揮的趙興並未親往,如何具體實施用兵方案則由聯(lián)合指揮部來決定。聯(lián)合指揮部的成員包括關(guān)羽、徐晃、李進武、陳宮、王楷、許汜、李進思等七人,遇到不同意見時,按照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的原則執(zhí)行。
爲了引誘張樑來救,幷州士卒一上來便氣勢洶洶地做出要攻打樂成的架勢,將攻城用的雲(yún)梯、衝車、投石機等大型器械擺在陣前,赤果果地威脅張寶。
一開始,張寶並不爲幷州軍的威脅所動,只是命人拉起吊橋,封閉四門,據(jù)城而守,也沒有從東門上派人去給張樑送信,請求援助。張寶之前得了密報,知道趙興手裡有種恐怖的武器,可以將城門洞炸裂,所以高高地吊起護城河,本人也不在城門樓上露臉,一心打算跟幷州士卒在城牆上見個高低。
爲了防止守城士卒被趙興驅(qū)趕過來的老百姓“妖言惑衆(zhòng)”,動搖了軍心。張寶從十幾日之前便大肆散佈“幷州軍個個都是殺人狂魔”,“趙剃頭出爾反爾,用轟天雷盡屠櫻桃五萬投降黃巾士兵!”,“幷州軍喜歡做人頭景觀,吃人肉,燒殺淫掠無惡不作”諸如此類的謠言,使得城內(nèi)黃巾士卒對幷州軍十分仇視和厭惡。
這一下反倒是讓佯攻的幷州軍團有些犯難,經(jīng)衆(zhòng)人商議,準備給張寶一點眼色瞧瞧。
第二日,幷州軍推著十輛投石機靠近樂成城,在城頭守軍弓弩難以靠近的地方停了下來。這十輛投石機與以往攻城用的投石機有所不同,別的投石機丟出去的是石彈,而它們丟出去的是拖著小尾巴的鋼球。大家一定想到了,這便是幷州的秘密武器之一:完整版的轟天雷!
以前趙興用轟天雷炸鮮卑人馬,炸廮陶城,不過只是使用彈藥而已,而投放彈藥的發(fā)射車從未露面,這次爲了嚇唬張寶,終於將可以拋射轟天雷的投石機推了出來。
因爲只是要嚇唬一下張寶和他手下的數(shù)萬黃巾軍,所以投石機拋射出的轟天雷無論是數(shù)量還是落點都有講究。十輛投石車在身後上萬大軍的保護下,像示威一般從西門到北門,從北門到東門,再從東門到南門,挨個兒朝著城頭的木樓上發(fā)射了數(shù)十枚轟天雷,直接將幾座城門樓子炸了個稀爛。
這一輪轟炸下來,張寶有些慌了。幷州軍出人意料地沒有推著鐵甲車攻城,反倒是弄出了新玩意,而且明顯不受護城河的影響。要是任其這麼輪番轟炸下去,好不容易給手下士卒煽動起來的對抗情緒和鬥志又要被嚇唬沒了。於是當晚張寶悄悄派人溜下城去,向五十里外的張樑求救,希望張樑發(fā)兵從幷州軍的後方包抄過來,與城內(nèi)的張寶形成合圍之勢,一起攻打併州軍。
張寶派出送信的人前腳往前走,負責暗中監(jiān)視樂成動靜的暗影隊員立即將情況上報李進思,李進思帶著一個數(shù)百人的行動隊,前往樂成與南皮之間的漳水河邊埋伏,隨行的還有十幾臺大型牀弩和發(fā)射人員。
正在南皮城內(nèi)擔憂的張樑,於張寶派出信使的第三天晚上收到消息,一見張寶信上說的焦急萬分,趕緊清點手下人馬,第二日一大早便帶著兩萬黃巾軍出了西門,朝樂成進發(fā)。
張樑先帶著人馬渡過終水,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之後,隊伍稍事休整之後又向前走了十幾裡,來到了漳水岸邊。因爲漳水要比終水寬深湍急一些,張樑要過河,就得擺渡,這就需要沿著河岸蒐集船隻,自然耽誤了一些功夫。
尋到船隻之後,張樑急忙跳上船去,想趕在第一批過河的士卒之前擺渡,給因爲不習水性的黃巾士卒做出表率。只是他這一身先士卒,反倒是成全了李進思。
埋伏在漳水河邊一處土包之後已有半天的李進思,早在張樑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之前,便讓十幾臺牀弩調(diào)整好了射擊諸元,比如射角、射距等等,單等著張樑從此路過時來那麼一梭子。
果然,半天之後,李進思看到了頭纏黃巾的大軍來到漳水對岸,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傢伙,正隔著河岸指手畫腳,後來又親自乘船在前。等到這個頭目走到河中間時,李進思已經(jīng)可以看清頭目的模樣。拿著手中暗影打探來的張樑影畫和小船之上的頭目相比對,竟然有七八分相似,於是李進思立即下令手下牀弩手發(fā)動第一輪齊射。
站在渡船之上,正面向河岸邊的黃巾士卒揮手鼓動的張樑,忽然聽到後背方向傳來“嗚嗚”的箭矢破空之聲,趕緊彎腰往船艙裡面躲避,奈何近丈長的弩箭來速極快,而且更要命的是不止一根,張樑俯身之際,已經(jīng)躲過了幾根擦著面門而過的弩箭,還有一些眼看著射偏掉落於水中,但到了此時,他的好運氣已經(jīng)用完,緊隨而至的兩根弩箭先後命中了張樑。
被牀弩穿胸而過的張樑,來不及呼喊一聲,便一頭扎進漳水之中,再也不見蹤影,而駕船的船伕和貼身保護張樑的士卒也是被射死了好幾個,剩下的士卒嚇得個個面如土色,俯身在船上不敢有所動作。
李進思瞧的分明,眼看著張樑落水而亡,便讓近百名手下衝著漳水對岸的黃巾軍放聲高呼:“賊酋張樑已死!賊酋張樑已死!”
喊完一輪之後,李進思又當著河岸上的黃巾大軍的面,命人射出第二輪弩箭,目標卻是船上還剩下的幾名士卒。弩箭發(fā)射第一輪時,因爲要保證突然性,所以對岸的黃巾並未多少看到;可這一次李進思擺明了就是要嚇唬河對岸的黃巾士卒,所以先大喊一通,引起黃巾士卒的注意,然後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將船上剩下的黃巾士卒射死,沒有過多久,被牀弩穿透船舷的渡船也沉了下去。
失了張樑的黃巾軍看著牀弩射穿活人身體的一幕之後,十分懼怕,加之沒有了統(tǒng)領(lǐng),於是紛紛掉頭往南皮城而逃,無人敢冒死過河,李進思負責的遠程狙擊張樑、解除幷州軍後背之憂的任務(wù)圓滿完成。
ps:等會還有一更,九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