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澤伸著手試圖去抱著穆靜之,可是聽到她說怕的時候,凌慕澤的雙手遲疑了。
穆靜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凌慕澤:“凌慕澤,我不怕死,真的,我和你說過,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的家人親戚都是什麼樣的,你也知道,有的時候真的是死了比活著輕鬆,可是我不能看著你因爲(wèi)我有任何一點的閃失……”
“都說了,我媽的話沒有任何的科學(xué)依據(jù)的?!?
看著靜之的眼淚越來越多,凌慕澤一向堅硬的心也疼的不得了。
“可是好多說法都不是無憑無據(jù)的,不是嗎?像是周易,像是風(fēng)水那些都是經(jīng)過幾千年來的實踐,證明不是一點道理也沒有的,雖然我很不想很不想和你分開,可是一想到如果因爲(wèi)我,你可能有危險,那比我自己有危險還痛苦?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因爲(wèi)我的原因……”
穆靜之說不下去了,她仰著頭看著凌慕澤,“我那天還和張國慶說,愛就是不管怎麼樣也要糾纏在一起,可是現(xiàn)在我收回這句話,明知道會給你帶來危險,我還不放手,那我成了什麼,劊子手嗎?”
凌慕澤一直努力的試圖想要抱著穆靜之,給她安慰,因爲(wèi)她這麼沉默的流淚的樣子簡直太讓人心痛了。
可是就在自己的雙手要碰到她的瞬間,聽到了“劊子手”三個字。
他像是被電到了一樣,雙手立即就縮了回來。
不是怕自己真的就有危險了,而是他在想穆靜之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自己是“劊子手”這麼殘忍的三個字。
如果自己堅持不分手,這三個殘忍字就要一直在自己心愛的女人心中閃回嗎?!
那自己不就成了劊子手嗎?!
凌慕澤看不得穆靜之難過,他之前也認(rèn)爲(wèi)愛就是要不管怎麼樣都要糾纏在一起,不離不棄,可是如果糾纏在一起的結(jié)果是自己心愛的人每天都要活在痛苦中……
那麼該怎麼選擇,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凌慕澤痛苦的一點一點的後後退,看著眼淚像是決堤的大壩一樣往下傾瀉的靜之,他強(qiáng)忍著情緒說:“穆靜之,也祝你幸福?!?
凌慕澤終於轉(zhuǎn)身了,穆靜之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好像真的沒辦法在忍了,她蹲下來,趴在膝蓋上,嚎啕大哭。
聽到身後的哭聲,凌慕澤倏地的轉(zhuǎn)身,擡腳就往穆靜之的方向跑去,可是跑了兩步,近在咫尺的時候,他又停下來了,然後狠心的再次轉(zhuǎn)身。
感受到了凌慕澤近在咫尺的腳步,以及他又轉(zhuǎn)身的痛苦糾結(jié),穆靜之擦乾眼淚,也轉(zhuǎn)身,一路小跑的跑回到自己家。
凌慕澤悄悄的跟在她身後,直到看到她進(jìn)家了,才放心,但是他卻挪不動腳步了。
就在遠(yuǎn)處靜靜的看著靜之家的方向,看著她房間的方向。
她回去的時候,楊雪她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舅媽已經(jīng)先去那邊打掃了,楊雪帶著孩子還在。
看到哭著回來的穆靜之,楊雪雖然不知道她經(jīng)歷了什麼,但是卻也能猜出靜之這麼哭應(yīng)該是和凌慕澤有關(guān),因爲(wèi)他們一起出去的。
楊雪突然有點幸災(zāi)樂禍,不過想起自己還要利用穆靜之,就把孩子先放到牀上,關(guān)心的問:“這是怎麼了?和慕澤吵架了?”
看到楊雪,靜之才意識到自己家裡還有別人,她擦乾眼淚淡淡的說:“沒事,你不是要搬走嗎?”
“是,我媽先去那邊收拾了,我?guī)е⒆拥人帐昂昧嗽龠^去,畢竟長時間沒住人了,要是光我和我媽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有個剛滿月沒多久的孩子,所以……”楊雪滿懷歉疚的說完,好像想起了什麼的似的問:“靜之,你不介意吧?”
楊雪的假惺惺很明顯,穆靜之即便是這個時候情緒不是很好,但是卻也能看的出來,不過也是因爲(wèi)她情緒不好,所以也就沒糾結(jié)和揣摩楊雪這是什麼意思。
靜之搖了搖頭:“沒事,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了,我去睡會兒,一會兒你走的時候,把鑰匙放桌子上就好了……”說完靜之想了想,帶著警告的說:“楊雪,不要試圖的憋著什麼壞,你一走,我就會重新?lián)Q鎖的。”
楊雪尷尬的笑了笑,對穆靜之的話表現(xiàn)有點不自在,但是心裡卻狠毒的想,希望你能有機(jī)會換呢。
看著穆靜之進(jìn)了裡屋,她看了眼放在遠(yuǎn)處的一個不是太起眼的黑色塑料袋子。
自己要是走了,就很難有機(jī)會,她雙手搓了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去旁邊倒了一杯水,然後看了眼在牀上安靜的躺著吐泡泡的孩子,楊雪把那個黑色的塑料袋拿在手裡被在身後,然後端著水進(jìn)了裡屋。
“有事兒?”穆靜之擦乾眼淚,瞥了眼楊雪問道。
“我知道我問你到底怎麼了,你也不會說,不過我的經(jīng)驗,好多事情哭沒用,就像我遇到李鐵軍,眼淚哭幹了也白瞎……”
穆靜之本能的皺眉,打斷楊雪:“你想說什麼?”
“沒事,就想說不要哭了,喝點水吧?!?
穆靜之是有點口渴,想要喝水,只是看著楊雪一隻手端著水杯,另一隻手放在兜裡死活不拿出來的樣子,覺得很奇怪,就說:“謝謝你,先放著吧,我一會兒喝。”
楊雪以爲(wèi)自己都把水遞到了穆靜之的眼前,她該承自己這個情喝一口或者怎麼樣呢,誰知道她竟然碰到不碰杯子一下。
這不僅讓自己的辦法沒辦法實施,也覺得靜之太不尊重自己了,楊雪有點生氣,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的說:“喝點吧,就算是你再討厭我,我都把水端到你面前了,你就這麼讓我沒面子?”
穆靜之的心情不好,她即便是看出了楊雪有點奇怪,也沒多想,但是楊雪自己這麼一說,靜之不得不多想了,她下意識的反問:“你親手把水端到我面前這個舉動本身你不覺得奇怪嗎?換做以前你會這麼做嗎?”
許是沒想到靜之哭的這麼傷心,還能這麼冷靜,楊雪不自在的笑了笑,給自己找藉口:“這不還是想著讓你幫我找工作嗎?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