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隋靜才慢慢轉醒,還沒有完全恢復意識,就感覺到被攬入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濃郁的墨蘭香氣在鼻尖輾轉洋溢,隋靜不由得往那個暖源靠了靠,將腦袋埋入泛著清香的懷抱,有些貪婪地吸上一口,滿足地抱住繼續(xù)沉睡。
再次醒來,是因爲低沉的笑聲在耳邊響起,隋靜極不情願地退出暖暖的懷抱,剛一擡頭便撞上了那雙帶著戲謔的笑眼。
“睡醒了?”溫醇悅耳的話語在耳邊拂過,隋靜才真正的醒了來。
看了看自己,隋靜發(fā)現(xiàn)自己像一隻小猴子一樣抱住楚雲昭這棵大樹。
楚雲昭只著內衫撐著腦袋睡在隋靜的身旁,隋靜回想,原來聽到的窸窸窣窣聲就是他在脫衣服的聲音,不過冬日還真是寒冷,楚雲昭這廝的體溫還真是溫暖,想著又向著楚雲昭的懷裡躲去,誰知道剛鑽了一半,被楚雲昭一隻手拎住了後領,兩人中間空出一大塊兒,涼涼的空氣從二人之間竄進來,隋靜抖了抖牙齒,掙扎著想往楚雲昭懷裡汲取熱量,可是楚雲昭就是不放手。
努力了一陣兒,最終因爲背後的傷隋靜咧了咧嘴便放棄了,而楚雲昭倒是心疼了,皺了皺眉想將隋靜再給摟進懷裡,誰知道那廝倒是矯情起來了,傲嬌地背過身子,不肯就範。
過了好半晌,隋靜發(fā)現(xiàn)背後的人沒有動靜,感覺到灼熱的眼神在自己的後背盯著,動了動身子,感覺到背後衣衫的溼濡,淡淡血腥味瀰漫開來,隋靜更是不敢轉過身。
看著隋靜肩上的殷紅,楚雲昭真是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但是看著隋靜可憐兮兮地不敢看他,無奈地掰正隋靜的身子,輕輕褪下她的衣衫,鮮血已經滲透了包紮的紗布,隋靜乖乖地一動不動,任由楚雲昭替她上藥重新包紮,裸露著的肩膀有些涼意,楚雲昭的手心溫熱而厚實,輕輕地搭在隋靜的肩上,隋靜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往楚雲昭身邊拱了拱,好讓他動作更方便一些。
待楚雲昭扣好最後一個結釦,隋靜又要轉過身來,楚雲昭定住她的身子,
有些嚴厲地訓斥:“安分點。”
從身後摟住她,一隻手固定好她的傷口,一隻手放在她的脖頸下枕著,溫熱的感覺從傷口傳來,隋靜心裡一暖,原來剛剛楚雲昭抱著她就是爲了不讓她亂動,好穩(wěn)固住她的身體,同時,附在傷口上的手也在爲她運功療傷,汩汩暖意從肩上流進心裡。
隋靜雙手攀住楚雲昭給她枕著的手臂,用涼涼的小臉在他手背上磨蹭,楚雲昭知道這是隋靜在承認錯誤,她每次惹他生氣都會像小動物一樣磨蹭著他的手背,涼意帶著柔柔的肌膚讓他心裡一陣發(fā)慌,想推開她但是又捨不得,只好將她整個人都攬入懷中,不讓她亂動。
過了兩日,除了肩上的傷,隋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開始癒合,楚雲昭才允許她下牀走動。
澄澈的晴天如同碧玉般通透,隋靜覺得格外的舒心,看著端著杯盞漸漸走近的凝霜,心裡一塊兒石頭終於落了地。
凝霜告訴隋靜流雲寨的人被瀾鳳送往嶽蓮樓修養(yǎng),而嶽蓮樓的守衛(wèi)增加了一倍,甚至楚雲昭的御龍也派了高手前往,因爲孤鴻月重傷未愈,很多事情還不能太操心。
但是隋靜心裡還是有一絲陰鬱,因爲她重傷了莫雲。
記得那日之前,莫雲走前說的話:要阻止的話,唯有重傷我。
從前些日子看來,莫雲也是身不由己的人,他身邊的莫老是他的心頭刺,於是隋靜讓齊洛通知鸑鷟等人,由隋靜吸引衆(zhòng)人的注意力,將莫老引入鷹羣,不動聲色廢了他,再由鸑鷟假扮的姚閔的人從石牢劫走凝霜等人,而那一陣一陣的尖叫哭號其實都是瀾鳳的人演出來的,她們服用了隋靜的血根本沒有被滅魂曲清洗神志。
最後還有齊洛前去雨蝶樓放一把火,一來爲了報仇,二來是爲了斷了追兵。
此番作爲,不但解救了凝霜等人,也替莫雲除去了身邊的眼中釘,但是隋靜還記得莫雲最後靠在她耳邊的話:保重。
隋靜對於那一劍的位置與深度其實很沒有把握,而最終是莫雲引導她刺向自己
的腹部,別人看不見,隋靜可是感受的清清楚楚,那一劍是莫雲是抓住隋靜的手送入他體內的。
想到這裡,隋靜重重嘆了口氣,又欠了個大大的人情。
在整個演出中,最讓隋靜驚訝的是那隻黑鷹,原本隋靜還可惜以爲非殺它不可,但是似乎那隻鷹能分得清好壞善惡,知道隋靜這次也是刻意沒有要白貂去攻擊它,它便在最後主人想拿它擋劍之氣投誠了隋靜。
那隻黑鷹此番倒是給楚雲昭留下個好印象,據(jù)說當時這隻鷹載著隋靜飛往天龍門的外圍,看見楚雲昭以後竟然是直奔著楚雲昭而去,並且將身上的那人轉交給了楚雲昭,於是自那日起,這隻鷹的日子比隋靜都要好過。
楚雲昭倒是沒有怎麼責備隋靜將自己傷成那副鬼樣子,但是隋靜卻總是覺得楚雲昭在等一個爆發(fā)的機會,那樣的話她會吃不了兜著走的,於是她如今是非常的乖巧,是宰相大人的好下屬。
迷柯族內。
重重帷幔遮掩,其中人影重重,一盆盆血水從屋內端出,侍女醫(yī)者都不敢耽誤,一襲錦衣站在門簾處,來往的人都避開她生怕被波及怒火。
碧雲夫人,即是莫雲的母親,兩手在腰前交叉,面無神情地看著裡裡外外的人,似乎是並不掛心裡面的人安危如何。
族內近日無人敢大聲說話,少主受重傷還未甦醒,老夫人的心腹莫老又被鷹羣踩踏致死,誰都不願意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雲國皇城。
對於宰相大人親自出城迎接出使宸國的禮部侍郎歸朝,百姓官場,似乎都是一股不小地龍捲風。
有人說宰相是想一個一個部門突破最終掌權,有人說宰相是通過使臣與宸國串通蓄謀,又有人說……當然還有人說宰相大人是個龍陽癖,因爲很多見過禮部侍郎左清的人都說,那位大人就是個活脫脫的清秀孩子,這麼一來隋靜都不知道,自己一回來便被冠上了這樣的名頭,到底是誰給她冠上的呢,已經不重要了,總之,楚大人楚宰相似乎很樂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