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刀刀致命
“他？爲什麼？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嗎？他沒有相關經驗。風險太大了。”
“我知道，但昨晚的snl讓我對他大大改觀，我認爲他足以勝任。”
“snl？他去參加snl了？不好意思，道恩，我這段時間在非洲度假，我這邊沒有網絡，沒有電視，只有可憐的2g信號。”
“我知道湯姆，否則我認爲你不會等到我給你打電話。總之他昨天晚上在snl上的亮相給了我一個驚喜，我認爲足以讓他納入我們的視野。”
“恕我直言，湯姆，我記得在上一個電話裡，你不是告訴我，已經最終確定安妮·海瑟薇和詹姆斯·弗蘭克作爲最終人選了？”
“是的沒錯，但是，我改變主意了。而且不止是我，在和你打電話之前，我跟很多人商量都過，包括ABC，他們都認爲可以至少接觸一下，看看他是否有意向。”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
“拜託，道恩，他纔多大？24、25？他的國籍，他的膚色，come on，道恩，我感覺這是一場冒險，你不能只是含糊其辭。你需要給我一些切切實實的理由。”
“理由，OK，首先他足夠年輕，非常符合我們年輕化的主旨。其次，剛剛出爐的昨晚的snl收視人數是1370萬。是他們今年最好的一次收視記錄。超過了鮑得溫。”
“這……我得說，這有點讓我吃驚。”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也一樣。要知道，snl在歷史上也從未邀請過一位24歲的中國人作爲主持人。然而現在看，他們的賭博成功了。今天出爐的收視統計顯示，雖然因爲他，丟失了一部分頑固不化的老年觀衆。然而，我們看到，這部分損失，被更年輕，更有行動力和消費力的16-34歲人羣完全覆蓋。湯姆，我要提醒你，這個數據，不止是我們可以看到，廣告商們也一樣可以……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
“很有說服力。我喜歡這些冷冰冰的數據，哈哈哈哈。好的，我認同你們的意見，那你去和他的經紀人聯繫，希望他別像賈斯汀那樣。那……如果他同意，海瑟薇和弗蘭克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say sorry。”
……
……
12月10日，金球獎提名公佈前的早上，陳諾終於處於一種無事一身輕的狀態，可以來看看有些時日沒見的朋友了。
LA的UCLA醫療中心是李靜之前幫高媛媛聯繫的，作爲全美治療肺部疾病的最佳選擇之一，它坐落在洛杉磯西木區的UCLA校園內，佔地廣闊，環境優美，非常適合散步聊天。
陳諾和高媛媛正準備走出住院大樓，艾莉森從後面叫住了他，“嘿陳，等一下。”
陳諾回頭看到艾莉森有點興奮的表情，有點詫異的問道：“怎麼了？”
“我剛剛得到了一個內部消息，奧斯卡組委會現在可能有一個想法，他們希望你去擔任第83屆奧斯卡頒獎典禮的主持人！”
“什麼！？“
“千真萬確，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剛給我發的短信，他非常接近奧斯卡組委會CEO道恩·哈德森，omg，陳，假如這件事是真的，那這簡直是太棒了，遠遠超出了我們之前的估計。”
“艾莉森，那我們就等這件事成真之後再說吧。說實話，我並不覺得有多棒，前天晚上的經歷已經讓我有點精疲力盡，我不太確定我還能不能再來一次更長更久的。”
“哈哈，別這樣，陳，我知道你可以的。好了，先就這樣，等會有了更確切的消息之後我們再說。不好意思，這位女士，打擾你們的私人時間了。”
看向艾莉森走開的背影，高媛媛好奇道：“這就是你今後在美國的經紀人？”
“呃，不是…但你可以這麼理解，總之幫我做事的。”
“看上去好能幹啊，你給她一年多少錢？”
“一百萬吧。”
“……一百萬，人民幣還是美元？”
“美元啊。”
“美元！？”
“對啊。”
“我靠！！！100萬美元！”
陳諾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高媛媛罵人，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走出了建築，來到了醫院一層的戶外花園。
花園景緻十分漂亮，蜿蜒小徑貫穿其中，沿途裝點著低矮灌木叢與高大橡樹，還有色彩斑斕的花壇。
幾張木質長椅錯落分佈，供人休憩。小徑兩旁，人工小溪潺潺流淌。
如同洛杉磯的大多數時候，今日天氣晴好，陽光透過高大橡樹，灑下一片片斑駁光影。微風輕拂，裹挾著遠處海邊的鹹溼氣息撲面而來。
陳諾側頭看去，女人數月未見，原本線條柔和的臉龐，顯得清減了許多。在陽光下，肌膚白得耀眼，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不由笑道：“怎麼了嘛？”
“沒怎麼，陳總，你們公司還差人嗎？你看我能不能去給你打工？”
“哈哈，差，我差個女秘書，你來嗎？”
“是哪種秘書？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的那種秘書？”
“嗯對，怎麼樣？”
“行啊，能不能按次數計費。幹多點可以少給錢，幹少了那得加薪。”
“emmm，你是不是說反了？”
“沒有啊…”
“我靠，你這麼……哈哈哈。”
“哈哈哈哈。”
說到這，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後又重新沉默下來，高媛媛擡頭看著天，幽幽說道：“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疾病沒有病痛，那該有多好。”
陳諾嗯了一聲。
高媛媛看了他一眼，說道：“謝謝你，要不是你幫我聯繫醫院，我媽媽現在也不會有好轉，醫生說了，下個月就可以出院，正好還可以回去中國過年。”
“沒事，順手之勞。”
見男人並不想多談的樣子，高媛媛當即笑了笑，道：“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來，換個話題，說說你吧，我發現最近你新聞好多啊。”
陳諾也跟著笑道：“是麼？”
高媛媛肯定的點頭道：“對啊，我這段時間天天在Twitter上看到你的新聞。又是客串bbt又是主持snl，你最近是在這邊進入宣傳期了嗎？爲了暮光3？”
“有一部分原因是。”
“嘖嘖……話說，奧斯卡請你做主持人又是怎麼回事？你在想什麼？你真不想去？”
“唔，有一點點。”
“爲什麼？”
陳諾苦笑道：“因爲真的太累了，我就想做個頒獎嘉賓啥的，到時候去現場刷刷臉就行了。要真的去做這個什麼主持人，我估計今年我都又不能在家過年了。”
“啊？會嗎？”
“會。我前天去客串了一回主持人，你知道在上臺之前，我忙了多久？我跟他們製作組足足開了一個多星期的會，每天都在討論臺本，還要彩排。不然我早就來看你了。這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節目，還僅僅是個開場秀！要換做奧斯卡的頒獎典禮……呵呵，我覺得我得累死。”
高媛媛笑了一下，道：“話說回來，你前天主持的snl我雖然沒有看直播，但是昨天在youtube上看了，你主持得真的太好了。”
“哦？哈哈，過獎過獎。”
“全英文，你都不緊張的嗎？”高媛媛一臉好奇的看著身邊的男人。
雖然認識很久了，在一起也很久了，按理說，不應該再有什麼粉絲心態了。但高媛媛覺得自己有時候，還是避免不了用一種由衷崇拜的目光去看他。
“緊張啊。”陳諾笑了，“我當時不是在主持的時候都說了嗎？我很緊張，只是我裝得很好。”
高媛媛一臉不信，“那明明就是段子。”
陳諾笑道：“不是，是我現加的。”
高媛媛還是不信，“怎麼可能。”
“真的。”
“好吧，假如是真的，那奧斯卡你就更應該去了，你都會現場現編了……不過，唉，你好好考慮吧，確實，有時候家人的確是最重要的，能在家陪他們好好的過一個年，感覺比什麼都強。”
陳諾忍不住用手掐了掐高媛媛的臉，“別愁眉苦臉的，笑一個。”
高媛媛皺了皺鼻子，左右看了看，道：“你也不怕有狗仔。”
“放心吧，我在美國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我也覺得也差不多了。”
“沒有哈，差得遠。”
“那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哪件事？”
“就是狗仔拍到你在加拿大，還傳說你和範繽冰有孩子……我感覺也太離譜了。到底怎麼回事？”
見高媛媛一臉好奇的看過來，陳諾想了想，點點頭道：“其實是真的。”
“……你說什麼？”
高媛媛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一下子走都不走了，腳步戛然而止，立在原地，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直勾勾地盯著陳諾。
陳諾笑了，“怎麼了？”
高媛媛回過神來了，搖頭笑道：“不可能，你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如果換做別的女人，陳諾其實並不太說這個。
但正如之前說過，他和高媛媛之間，因爲心裡年齡相近，性格也比較類似的緣故，一直都挺有共同語言，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一直有點介於朋友與固炮之間的微妙關係。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並沒有打算瞞著對方。
見她不信，他也就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高媛媛聽著他說，神色一直變換不停，時而震驚時而平靜。
“……就是這樣。”陳諾真心誠意的感嘆道，“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我就這麼做爸爸了。是不是很神奇？”
高媛媛沒有吭聲，只是一雙美目一直盯著他的臉看。
陳諾好奇道：“怎麼了？”
高媛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你確定孩子是你的？”
“咳咳咳！”陳諾一下子被口水嗆到了。
高媛媛也不管他，就那麼默不作聲的看著他。
陳諾咳了一會兒，沒好氣的道：“你說啥呢。我告訴你，肯定是的。那種感覺，說實話，只要體驗過的人就知道。一眼就能看出來，沒有辦法作假。”
“好吧。”高媛媛依舊沒什麼表情，繼續說道，“呵呵，想不到，她的膽子這麼大。真夠豁得出去的。那你接下來想怎麼辦？跟她結婚？”
“怎麼可能結婚。你在想什麼。”
“怎麼不可能。”
“這是兩碼事。”
高媛媛點點頭道：“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
陳諾笑道：“你什麼意思？”
高媛媛臉色平靜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範繽冰是你公司的藝人，這兩天她的發展那麼好，那麼紅，她居然會這麼做，你難道不覺得裡面有問題？”
“呃……”
“你別呃，你仔細想想。雖然我不該在背後這麼說別人，但是我真的很擔心你上當受騙。我沒跟她接觸過幾次，但我也聽不少人說過，她的性格，不太可能真的一夜之間變成什麼賢妻良母。你……你真的要小心一點。對了，她有沒有說過要你跟劉藝霏分手？”
“唔，這倒沒有。”
“哦那，可能暫時還沒有，但萬一她這麼要求的話，你到時候準備怎麼做？”
陳諾想了想，道：“我並不覺得她會這麼要求，但如果她這麼說的話，我也不會聽她的。”
高媛媛點點頭，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這就對了……這件事劉藝霏知道嗎？”
陳諾道：“不知道。我別的人都沒說，現在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我身邊的人，就只有你。”
高媛媛的臉色又好看了一點，沉默了一下，忽而道：“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有幾個女人麼？”
陳諾怔了一下，道：“沒幾個，你問這個幹嘛？”
高媛媛道：“不幹嘛，我只是在想，這件事不管是劉藝霏，還是她們，你最好都別說。否則，我覺得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說不定她們就會幹出一些事情來。現在這件事其實已經平息下去了，我看國內的媒體也好還是網民也好，都一致認爲是謠言。如果到時候輿論反轉過來，對你影響肯定很大。”
陳諾雖然覺得，未必如高媛媛說的這麼嚴重，但是他也確實覺得會有一些麻煩，當下點點頭道：“我知道。”
高媛媛偏著腦袋看著他，猶豫了一下，居然又道：“你真的沒騙我？真的？範繽冰給你生了一個女兒？” 陳諾笑了。
說實話，他非常理解高媛媛的這個表現。
就像這個事情或許在輿論上鬧得非常大，但是，除了劉藝霏在拍戲之餘，抽了個空閒打電話過來問了問，而那時候他正因爲範繽冰提出的無理要求而心煩意亂，根本沒有心情和她說什麼，直接三兩句話就敷衍了過去之外，
其他人根本沒有拿這件事來問過他。
這太正常。
因爲這件事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了。
誰能想得到？
就連他自己都想不到，更別提別人。
包括他的老爸老媽也絕對不可能想得到，他們兩個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升級做了爺爺奶奶了。
一想到這，陳諾也不禁有些頭疼起來。
以後真相解開的那一天……可怎麼辦啊！？
女人他不怕，甚至輿論媒體他都不怕。
因爲現在，他原本的發展思路有所改變。
之前他原本是想著在唐納德上臺之後，世界重回孤立主義的大舞臺之後回國發展。
但現在，他莫名其妙跟民主黨大佬金主，普利茲克家族的詹姆斯·普利茲克相處得還不錯，這次回多倫多之後，就要一起聊聊新電影啥的。
那……等到唐納德做了四年之後滾了蛋，老拜登在臺上做個八年，他背靠民主黨大佬去混好萊塢，他還回國發展幹嘛？
他就問，美國人的錢是不是錢？在國內片酬拿高了他還會擔心有些流言蜚語，但在美國，他拿多少又有誰會管他？
那麼，如果工作重心在未來繼續放一部分在美利堅，那有個私生女啥的，是啥問題嗎？
好比那賈斯汀·比伯，砸車嗑藥，還不是開世界巡演，走哪去一副世界巨星的風範，該賺的錢一分不少。
所以他怕什麼？
說來說去，他唯一怕的就是潘程蓉。
……
……
之後，陳諾跟高媛媛在醫院的花園裡散了大概一個小時步，就告辭了。他還要回去酒店化妝休整，準備今天晚上的金球獎提名晚宴，還要去走走紅毯。
高媛媛哪怕心裡不捨，但也並沒有挽留。
目送陳諾坐在車裡遠去之後，她並沒有第一時間上樓去回到病房，反而坐在了醫院門口的長椅上。
這個時候，她才終於可以平靜下來，理清自己的感觸了。
居然是真的。
範繽冰居然真的給他生了個孩子！！！
那個在鎂光燈下總是光芒四射、風頭無兩的女人，居然會這麼做！！！
她想不到。
她也不信全中國有誰想得到？
高媛媛咬著下脣，
只覺在這一刻，她心裡卻像被針紮了一樣，刺痛中夾雜著酸澀。
她知道自己不該嫉妒的。
畢竟她和陳諾之間，從來沒有明確的承諾，這種關係，也是她自己選的。
原本她覺得沒有什麼，畢竟她直到他女人不少，大家也都一樣。
可是現在，
範繽冰居然那麼大膽、那麼決絕地先邁出了這一步！
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閃過一些場景。
一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景。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
畢竟陳諾說了，他其實沒打算和範繽冰結婚。
可她還是忍不住問自己，如果範繽冰堅持呢？如果孩子長大了呢？誰敢保證潛移默化之下他不會改變主意呢？
剛纔看陳諾說起孩子的那樣子，簡直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啊。
那未來的事又怎麼說得準呢？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著自己的界限，生怕越雷池一步。
可到頭來，卻看著別人拿走了她不敢伸手去碰的東西。
高媛媛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裡的煩躁。
但她心裡有個聲音在問一個問題：如果換成是她，她會怎麼辦？
“嗨，miss gao……”
這個時候，高媛媛被身側傳來的聲音拉回現實。
她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淺藍色制服的醫院工作人員。
她認識這個人，她叫愛麗絲，她母親入院手續就是她替辦的。
愛麗絲手裡拿著一迭文件，朝她走來，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用帶著點加州口音的英語說道：“你好，高小姐，請問您現在有空嗎？我們需要您去前臺更新一下賬單信息。”
高媛媛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輕聲道：“好的，我這就過去。”
她來到UCLA醫療中心的主樓大廳，前臺結算處已經排了幾個人。
高媛媛站在隊伍後面，心裡忘了之前的糾結，滿心都是盤算著等下要繳納的費用。
雖然國內的片酬雖然不少，她也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人，可是，來美國看病的開銷確實太大了，她今年一年幾乎都沒有什麼工作，也只能靠著之前的積蓄硬撐。
而現在也不知道要交多少。
輪到她時，前臺的結算員是個年輕的白人女孩，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她擡頭看了高媛媛一眼，微笑道：“Hi， Miss Gao，我幫您查一下賬單。您媽媽是因爲肺纖維化住院對吧？讓我看看最新的費用明細。”
女孩熟練地輸入信息，屏幕上跳出一串數字，她一邊看一邊念：“截至12月10日，您媽媽住院已經122天了。這是第一個四個月的結算週期，按照我們中心的標準收費……”
她頓了頓，繼續道：“基礎住院費用每天大約是2500美元，122天就是305，000美元。加上肺部疾病的專項治療，包括呼吸機使用、氧療、藥物和每週的CT檢查，總共是額外的178，000美元。還有醫生診療費、護士護理費這些雜項，大概是95，000美元。所以這四個月的總費用是578，000美元。”
高媛媛雖然知道美國醫院的費用高得離譜，尤其是像UCLA這種頂尖醫療中心，但聽到這個具體金額，還是讓她有點臉色發白。
她問道：“那……我之前付了多少了？”
結算員敲了幾下鍵盤，擡頭道：“您之前陸陸續續付了15萬美元，所以還剩428000美元沒結清。這個週期的賬單我們需要您今天確認一下，然後可以選擇分期或者一次性支付。如果您有保險，我們也可以幫您對接保險公司調整理賠。”
高媛媛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我沒有美國這邊的保險，都是自費。”
她低頭翻了翻包，掏出錢包，裡面還有幾張信用卡，但她心裡清楚，這些卡加起來最多能刷出不到5萬美元，再加上她美國銀行儲蓄卡里的4萬多美元，一共只有9萬多的樣子。
而剩下的30多萬美元，她只能動用國內的積蓄了。
她在國內有幾筆大額定存，加起來倒是足夠支付。
可問題是，取定存很麻煩，而且從中國匯到美國還得走SWIFT國際轉賬，手續繁瑣，銀行審批和外匯管制至少要3-5個工作日，甚至更久。
所以，她別說今天，估計一週之內都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現金。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穩：“我今天可能沒辦法全付，能不能先付一部分，然後剩下的我過兩天再給。”
結算員點了點頭，語氣溫和的說道：“當然可以，高小姐，我們可以安排分期付款。不過按照我們醫院的政策，你需要先支付至少30%的餘額，也就是128400美元，作爲首付。你看這樣可以嗎？”
高媛媛咬了咬脣，手指攥著錢包，指節微微發白。
12萬8！
還是太多，她給不出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正準備開口問對方能不能先給10萬美元。
結算員突然“咦”了一聲，低頭盯著屏幕，像是發現了什麼。
她擡頭看向高媛媛，臉上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哦，等等，高小姐，賬單好像有更新。我這邊顯示，你的餘額已經清零了。”
“什麼？”高媛媛愣住，以爲自己聽錯了。
“是的，”結算員轉過屏幕，指著上面的一行記錄，“就在不久前，有人幫您把剩下的428，000美元全額墊付了。付款人備註是……Chris。應該是您的朋友吧？”
高媛媛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那行數字和名字，腦子一片空白。
428，000美元。
Chris。
她沒有什麼名叫Chris的朋友，但她知道Chris是誰。
“Miss Gao，您還好嗎？”結算員看她半天沒說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高媛媛回過神，擠出一個笑容，“我沒事，謝謝你。”她頓了頓，又問：“這個賬單……我能要一份打印的明細嗎？”
“當然可以。”結算員很快打印出一張單據遞給她，
高媛媛接過來，低頭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費用項和最後的“已支付”標記，真的，在這一刻，她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她飛快的擦乾，轉身走出結算處，回到花園的長椅上坐下，盯著那張單據發呆。
她想給陳諾打個電話，可拿起手機又放了下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謝謝？還是問他爲什麼不提前告訴她？還是承諾她會還錢給他？
她覺得這些問題或者答案，既不是她想說的，也不是他想聽的。
高媛媛這個時候想起，之前她還在心裡隱隱怪責他。
一時間又是羞愧又是甜蜜。
原來他在之前散步的時候，什麼也沒問。
不是因爲他不想知道，而是他全都知道了。
……
……
12月10日當天晚上的金球獎提名晚宴上，星光熠熠。
如約翰尼·德普，科林·費爾斯，娜塔莉·波特曼，傑西·艾森伯格，以及安妮·海瑟薇和詹姆斯·弗蘭科等等今年的大熱電影的男主主演們都紛紛到場。
而陳諾呢，基本只是走了個紅毯，回答了一些記者的問題，還大多都是跟電影無關的，比如他自己對在SNL舞臺上的處女秀滿不滿意，還有對幾天之後生活大爆炸的客串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最多也就是問起暮光3推遲到了12月底上映，會不會影響今年的票房成績等等。
他中規中矩的回答完這些問題，然後，去晚宴上滯留了一會兒。
緊跟著就因爲跟人鬧了一點誤會，然後也不想再呆下去，便跟著離開了。
說起來也正好，他本來就想早點走，只是礙於面子不得不多留一會兒。
這正好有了這個藉口，他真的是溜得飛快。
而且在車上就叫齊雲天趕緊退房，買機票，這個時候時間才晚上9點左右，抓緊時間，還能買個凌晨的紅眼航班，收拾收拾，直飛多倫多，等到了皮爾遜國際機場應該是當地時間早上，剛好還能省一天時間。
齊雲天和艾莉森已經知道了剛纔在晚宴上發生的事，兩個人都笑得挺開心的。
“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沒有跟你說過？”艾琳森不可思議道，“本來他們聯絡的主持人就是海瑟薇和弗蘭克。現在風聲變了，估計他們兩個人正在議論這件事，結果你上前去要和他們聊天。他們當然以爲你是去炫耀的。”
陳諾無奈道：“我怎麼知道，我根本就沒關注這個，我就過去拿了杯酒，隨便就近想湊個三人組。”
齊雲天哈哈笑著用中文說道：“結果人家給你甩臉子了哈。”
陳諾根本不搭理他，又對艾琳森道：“雖然，我們現在已經正式收到了邀請，但是，我確實還在猶豫。當然，我確實也希望你能夠說服我，艾莉森。”
艾琳森笑了起來，隨後說道：“沒問題，陳，我這兒正好有一個不錯的理由。”
“什麼？”
“你如果答應下來，雖然會很累很忙，但是，你將是有史以來第一個主持奧斯卡頒獎典禮的中國人。”
艾莉森頓了頓，用一種明顯的煽動性腔調說道：“不是亞裔，不是華裔，而是一個明確來自中國的演員，以中國國籍的身份站在那個舞臺上，站在全世界最重要的最盛大的頒獎典禮上，說你任何想說的話，並且指揮現場所有人。”
“這在奧斯卡83年的歷史上從未發生過。”
“陳，別提這件事會對你以後衝擊奧斯卡有多少幫助。我只是想說，只要你真的做到了，我覺得哪怕你第二天就帶著你的女兒公開亮相，也沒有什麼關係了，真的。”
什麼叫頂尖的公關高手，這就是了。
每一句話都是刀刀致命，插在陳諾的軟肋上。
當聽到最後，陳諾就已經忍不住在腦子中開始回憶，2011年-2024年，這10多次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有些什麼經典段子，可以拿來一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