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的青絲沿著那張精緻無瑕的側(cè)臉蜿蜒下來,橘色的燈光勻稱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淺魅的妖眸映連出一絲冷酷的溫柔,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在燈光的映襯下,淺色的眸子似被蒙上一層水霧,使得他的眼神看起來朦朦朧朧的,讓人一眼看不真切。秀逸的長眉斜掃入鬢,挺直的鼻樑如若雪山,妖脣緋然似血,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性感。
垂在胸前的紅寶石鏈飾,在雪白的脖頸上幻映出數(shù)點(diǎn)奇異的彩光。晶瑩的水珠從髮梢滑落,滴在纖長的羽睫上,黑羽輕顫的那一刻,晶瑩隨之滾動,沿著妖冶的眼角慢慢滑落。
在這一刻,衆(zhòng)人的視線幾乎全都放在了他身上,無論男女,都被眼前這個似出水芙蓉般的男子驚豔到了,如此耀眼的一朵極品紅蓮,怎能不讓人爲(wèi)之心動。
乍一眼,雲(yún)長竟沒有看出他是男子,面具下的嘴巴張得好大,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本以爲(wèi)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誰會比他四弟長得還美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不愧是被稱爲(wèi)仙境之國的地方。
“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人羣中,一個臉戴櫻花面具的男子低訝出聲,水藍(lán)色袖口下露出的手指用力攥緊,面具下,那雙細(xì)長的蠱瞳,閃爍著一絲不安與煩躁。
對於周圍傳來的驚豔或是愛慕的目光,冷淪千夜感到異常反感,他能感覺到有幾股邪惡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而且絕對都是男人,這種感覺真是太噁心了。
“趕緊放開我!”緊咬一口銀牙,冷淪千夜對著夙衾鳯低吼道。
這個老不死的,都一把年紀(jì)了,怎麼還這副德行,他這性子就不能改改嗎?他都不敢和別人說他是他師傅,因爲(wèi)實(shí)在是太丟人了。
“美人徒弟,別這麼生氣嘛,你師傅我可是好心來看你的,你還這麼對我,實(shí)在是太傷我心了。”夙衾鳯一臉傷心的看著自己的徒弟,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後者被他噁心的一陣哆嗦。
幻冰凰額上滑下一滴汗,她現(xiàn)在知道爲(wèi)什麼冷淪千夜這傢伙這麼善變了,有這麼個奇葩師傅,他這個做徒弟的又能好到哪裡去。
“你們兩個別在這裡丟人現(xiàn)眼了,趕緊進(jìn)去吧。”幻冰凰撿起冷淪千夜剛纔掉在甲板上的蓮花面具,將它狠狠扣在了某人臉上,有點(diǎn)泄憤的情緒在裡面。
後者一頭霧水的看著她憤憤離去的背影,感覺有點(diǎn)冤。他好像沒招惹這個丫頭吧,剛纔也不過是稍微嚇嚇?biāo)T了,再說,他的本意是讓這個老頭子現(xiàn)出原形,迫於無奈纔出此下策的,她怎麼這麼容易就生氣。
其實(shí),幻冰凰生氣的真正原因是,船下那些女人看冷淪千夜時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她就不喜歡別的女人盯著她的男人看,就算他長得有多麼漂亮,也都是她的男人,只能給她欣賞。
如果冷淪千夜知道她此刻心裡在想什麼一定會吐血,感情他被當(dāng)成一朵花了,專門供她欣賞是吧,是不是還要找個花盆把他給栽起來。
剛進(jìn)入船房,夙衾鳯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臉鬱悶的某男和還在生悶氣的某女,還有跟著他們一起上船的某翎。他到現(xiàn)在還不是很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以爲(wèi)是自己剛纔的失誤才導(dǎo)致他們生氣的,所以不敢吱聲。
“這老頭子死哪去了?怎麼去了那麼久!”剛落座不久,冷淪千夜就坐不住了,他還想找那個老頭子問清楚預(yù)言的事呢,可不能就讓他這麼跑了。
想著,他就起身想出去查看情況,因爲(wèi)那老頭子經(jīng)常給他來這一手,神出鬼沒的,只要惹了事就立刻拍拍屁股走人,每次都讓他收拾爛攤子,說真的,他已經(jīng)受夠了!
“你叫誰老頭子啊,你這個臭小子,虧爲(wèi)師還幫你找了個這麼好的媳婦,也不知道感謝我!”恢復(fù)原形的夙衾鳯,刷的一聲閃到了冷淪千夜身側(cè),想也不想就直接拽住了他的耳朵。
“放屁!什麼叫你幫我找的,明明就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好吧!”用力揮開耳朵上那隻手,某男暴怒出聲。
這老不死的又開始胡扯的,這段時間他都不知道又死哪騙人去了,還好意思在這裡說,媳婦是他幫他找的,這種鬼話誰會信!當(dāng)他還是小孩子啊,那麼好騙!
將他這句話聽在耳裡的幻冰凰,似乎比剛纔更生氣了,她一把拿下臉上的面具,將它用力拍在桌面上,力道大的幾乎將它震碎。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被她嚇了一跳,不知道她爲(wèi)何突然生氣。
翎是第一次看到幻冰凰的真顏,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良久,他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尷尬的他,紅著臉轉(zhuǎn)移視線,他這副尷尬的模樣被冷淪千夜看在了眼裡。
“臭小子,你臉紅個什麼勁!”雖然翎臉上還戴著面具,不過冷淪千夜能肯定他的臉此刻一定很紅,不信他可以把面具拿下來看看。
被他這麼一吼,翎顯得很委屈,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覺得這個姐姐長得很漂亮,和他的四哥很相配罷了,他幹什麼這麼兇。
“你兇他幹什麼?”幻冰凰拉著一張臉出聲,說話的同時,她的眸子不停地在夙衾鳯身上掃視著,目光最後定格在他臉上。
頭上頓時冒出幾個問號,他真的是冷淪千夜的師傅嗎,好年輕,看起來也不過四十歲左右的樣子,和之前易容時候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徒媳,別這麼看著你師傅我,老頭子我今年已經(jīng)一百四十六歲了,因爲(wèi)活得比較樂觀,所以看起來比較年輕。”說著,他還不忘自戀的撥了撥額前的頭髮。
比較年輕?這叫比較嗎?!幻冰凰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她機(jī)械的將視線投到冷淪千夜身上,僵硬著出聲:“你確定你是滄龍帝親生的,而不是他的私生子……”
她口中的那個他,說的自然就是夙衾鳯了,她懷疑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冷淪千夜的事情她都聽說過了,她一直都很奇怪,滄龍帝爲(wèi)什麼要把皇位傳給那個沒什麼本事的冷淪風(fēng)炎。
按說他在世的時候,還是蠻重視冷淪千夜這個兒子的,而且他的能力也是衆(zhòng)所周知的,可是爲(wèi)什麼他臨終的時候卻做了那種決定,讓她挺費(fèi)解的,今天見到他這個所謂的師傅後,她頓時就有了一種懷疑。
“呸呸呸,我怎麼會生出他這種兒子來,我上輩子又沒造孽!”幻冰凰的話剛說完,夙衾鳯就立刻跳了起來,他這個徒媳什麼都好,就是說話不怎麼討人喜歡。
“你說誰造孽!?”這下,輪到冷淪千夜跳起來了,他是不喜歡他那個父親,可這也不代表可以任由別人隨便說他壞話。
“你爹!”夙衾鳯可不怕他,再者,他說的也是實(shí)話,冷淪千夜他爹年輕的時候和他這個兒子一樣衝動,做了一件讓他自己後悔一生的事,所以他纔不敢面對他這個兒子。
要不是他趁早接手冷淪千夜,估計這小子現(xiàn)在就和他爹當(dāng)年一樣,做出足以讓他後悔一生的事。不過,這小子非但沒有感謝他,反而還動不動就爬到他頭上來撒野,這一點(diǎn)讓他很不爽。
所以,他纔想辦法給他找了個厲害的媳婦,來管管他,現(xiàn)在看來,的確有點(diǎn)效果,這小子不像以前那麼無法無天了,不過,他總歸還是魔高一丈。
看著莫名其妙掐打起來的兩個人,幻冰凰非常無語,“翎,我們走,別理這對腦殘師徒。”說著,她便主動拉著翎的手,向船房外面走去。
冷淪千夜剛想追上去,就被他師傅給一把拽住了,“逆徒,你別跑,爲(wèi)師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你!”
聞聲回頭,幻冰凰額上滑下一滴汗,沒想到冷淪千夜這傢伙也有這麼一天。居然被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給制服了,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就是再狡猾的狐貍,最後還是會落在獵人手裡。
走出船房,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船已經(jīng)行駛很遠(yuǎn)了,岸邊的燭火還是那麼耀眼,距離這麼遠(yuǎn)都能清楚的看到,那一大片的橘色河燈在湖面上漂浮的壯觀場面。
這也算是她過得最複雜的一次生日了,說來也巧,她和這個身體本尊的生日居然是同一天,生日對她來說是個不怎麼開心的回憶,不過從今天起,這個回憶似乎要變了。
幫你慶生這句話,她絕對想不到會從冷淪千夜的嘴裡說出來。在她的印象裡,這傢伙是極其愛面子的一個人,他連自己的生日都沒重視過,又怎麼會重視別人的生日。
現(xiàn)在看來,是她小看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自己還一直耿耿於懷雪闌珊的事情,的確有點(diǎn)小心眼了。
“姐姐,你和他是什麼關(guān)係?”翎試問出聲,他心裡的打算是,把幻冰凰介紹給他四哥認(rèn)識,這樣說不定他們就能成爲(wèi)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