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聖旨下得很突然,命三皇子擔(dān)任監(jiān)察司,負(fù)責(zé)徹查長樂郡糧草失竊的案子。三皇子立刻走馬上任,命我簡單的包上幾套衣服,又點了些細(xì)軟在身上,即刻就準(zhǔn)備出發(fā)了。
臨行前,那幾個侍妾都躲在門後,悄悄的望著。宮中的規(guī)矩甚是嚴(yán)格,女眷是不允許出現(xiàn)在大堂上的。而我,作爲(wèi)一個貼身丫鬟,自然是個例外。
“要跟爺去嗎?”三皇子騎在馬上,那棗紅馬不安分的噴著鼻響,來回溜達(dá)著,在青石板上踏的踏踏響。
我搖了搖頭,雲(yún)淡風(fēng)輕的說聲不。
三皇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大概以爲(wèi)我會像那些女人一樣,發(fā)生了關(guān)係以後就會巴結(jié)著他不放吧?可惜他錯了,我要的就是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不僅是對自己,對他也一樣。大概是我真的有自虐傾向,我認(rèn)爲(wèi)只有這種牽扯的愛,才能夠長久。
我在想些什麼?愛?我配擁有嗎?我不過是一顆小小的棋子,一顆不安分,隨時都會爆炸的棋子,我不知道太子讓我來三皇子身邊究竟要談聽些什麼情況。如果我一直不給他滿意的消息,或者他對於我給的消息覺得沒有用處,亦或者是覺得我這顆棋子沒用處了,以他的爲(wèi)人,絕對會立刻放棄我這顆棋子的。到那個時候,不管是任何人,都知道我的身份,那麼,太子不會放過我,三皇子也不會放過我,或許,牽扯到他們的黨羽更不會放過我。這就是我之所以著急要找個靠山的原因。我拖不起,等不起,我不能被動的等到人家找上門,只能在這之前,想好對策。
可惜,我畢竟是個女人,女人更多的是關(guān)注感情,而不是計謀。光是想到這些,足以讓我的腦細(xì)胞死亡上億萬個了。這些事情我是絕對玩不轉(zhuǎn)的。我心裡暗暗打算好,等三皇子這次出差回來,就和他坦白。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三皇子一拉繮繩,大喝一聲,馬鞭同時甩到棗紅馬身上。棗紅馬吃痛,大聲嘶叫,如離弦的箭一樣竄出去老遠(yuǎn)。三皇子的貼身侍衛(wèi),緊跟其後,胯下是一匹黑色白蹄的馬,同樣拉繮繩甩馬鞭,緊緊的跟了上去。
一直到他們倆看不到影子,我才晃了晃身子。三皇子說得對,他的貪婪確實對我造成了傷害,我真的應(yīng)該多休息的。現(xiàn)在沒走一步都會感到絲絲的拉扯的疼痛。看樣子今天一天沒法繼續(xù)活動了,老老實實的回去趴著比較好。
一點一點的蹭了回去,路過那四個侍妾身邊的時候,我明顯的聽到了重重的冷哼聲。我選擇了無視,繼續(xù)往自己的小窩挪動。當(dāng)丫鬟真吃虧,被主子吃幹抹淨(jìng)了都沒有個人照顧,看樣子我應(yīng)該託廚房幫忙的蔡大媽去幫我要點消炎的藥。
“看到了吧?就是那個騷狐貍,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明目張膽的勾引三皇子。昨天晚上三皇子就是讓她侍的寢。”一個不滿的聲音在我身後高高的揚起,完全不怕被我聽到。
呵。別以爲(wèi)我不回頭就聽不出來你的聲音,不就是那個看似柔柔弱弱,其實腹黑的要死的江媚兒麼,還真以爲(wèi)自己多牛逼。我是不稀罕和她一般見識,就算我頂撞了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過是個侍妾,而我既然被三皇子臨幸了,雖然沒給我個名分,事實上我也算是侍妾了。地位都一樣的,憑什麼要怕你?
“誰說不是呢。狐媚子!”又是一個慾求不滿的人。沒錯,是江柳兒,江媚兒的妹妹,兩個人是同時被選送進(jìn)宮的秀女,只是皇上沒看上他們,隨便的賜給了三皇子。
“你說誰呢?”江媚兒尖叫著問。
“姐。我不是在說你,我說的是她。”江柳兒小聲的解釋著,懊惱的口氣一覽無遺。
哈哈,真是好笑,大概是江媚兒對於狐媚子這句話比較敏感吧?活該,誰叫她名字裡有個媚字呢!
“好了,妹妹們,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我們還是回去吧。爺這次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我要去給他祈個平安符,保佑他。”溫柔的聲音響起,對於這個聲音的主人,我有著很大的好感。
說這話的是四個人中最溫和,最與世無爭的花凡紫。許是因爲(wèi)他出身低,只是一個富商的子女,並不像江家姐妹,父親都是在朝堂爲(wèi)皇上做事的。所以她每次說話辦事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我喜歡她的膽小,喜歡她的好心腸。雖然出身商埠,卻沒有銅臭氣味,反倒是事事爲(wèi)別人著想,值得表揚。
花凡紫的話一出口,身後立刻沒了聲音,大概都不甘心的瞪著我呢吧!尤其那個蓮清心,別看她默不作聲,一言不發(fā),其實心裡最鬼的,江家姐妹和她相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管他們那些瑣碎的事情,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是四個女人,都想爭做三皇子胯下的唯一,那還不幹個熱火朝天?只是心中期盼他們的怒火不要對準(zhǔn)我就好了。他們爭他們的,我玩兒我的。
好不容易挪回了房間,我軟趴趴的仰面朝天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
篤篤篤——
房門被輕輕的叩響。
“誰呀!進(jìn)來!”我有氣無力的說著。能來找我的,估計不是和我算是關(guān)係不錯的小金子,就是廚房的蔡大媽。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我的牙都酸了,每次聽到那個開門的聲音,都忍不住牙掉一地。
“妹妹好有興致。”出乎我意料的,來人居然是蓮清心。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聽著她喊我妹妹的時候那做作的聲音,我就忍不住雞皮疙瘩。
我慌忙掙扎著從牀上爬起來,雙手在身後支撐在牀上,仰著頭看她,也不請她坐,也不給她請安。既然沒有了外人,我到想看看,她來我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能讓她費心的甩了其餘的三條尾巴,獨自來找我!
對我的無禮,她居然毫不介意,徑直找了椅子坐下,雙手合攏放在膝上,優(yōu)雅的開口:“妹妹就這麼讓三皇子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