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還要給她倒酒,她趕忙遮住了杯子“燕少,咱們舊也敘了,酒也喝了,改日我們再聊,今天就此別過了。”也不知道君天向他知不知道她的事情,那兩個秦家門徒也不知怎麼了,再晚了,他們可別急壞了出大事。
這時,秦嫣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個問題。
“叫我少凜。”他頓了頓,似是怕她覺得過於曖昧,解釋道“千年前,你救了我還淬鍊了我的靈根,難道還承不起直呼我的姓名,嫣姐”
他原本比她大,但這聲“姐”叫的不虧。
秦嫣想說什麼,忽然覺得頭有點重,她猛地意識到那酒裡到底是什麼讓她熟悉,是那香爐裡面的東西!這紅酒裡添了那日香爐裡燒的東西。
燕少凜薄脣一勾,鏡片後的眸子有玩味一閃即逝,雙手撐在臺子上“放心,這只是一點能讓你好好休息的東西,沒有副作用,嫣姐,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覺。”
睡你麻痹!
這隻有毒的笑面狐!
秦嫣晃了晃腦袋,正想故技重施用黑玄提神時,面前的燕少凜忽然笑一收,整個人往後退出去幾米,一道寒氣狠狠砸在了大理石臺面上,冰凍三尺。
燕少凜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冷峻男人及他把她護(hù)在身後的姿態(tài),嘆道“果然狐族天生善於隱藏氣息,就連我燕回樓也擋不住狐族族長。”
或許是因爲(wèi)沈逸塵的出現(xiàn),秦嫣的精神一鬆,酒中摻雜的藥效發(fā)揮的更快,她打了個踉蹌被沈逸塵一隻手扶住才穩(wěn)住。
真是陰溝裡翻船,她自負(fù)藥理精通,竟然栽在這個笑面狐身上,等著吧,她秦嫣這口惡氣絕對會還回來的!
沈逸塵眼裡則是難掩擔(dān)憂,寒吟已經(jīng)出鞘,怒視燕少凜“解藥。”
燕少凜不答反問“你給她額頭上寫了‘守護(hù)’的言靈,她身上一半的藥效會在你身上揮發(fā),有沒有害你會不知?”
話語間,燕少凜似感知到了什麼,皺眉“沒想到他這麼快。”
此時秦嫣的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巨大的玻璃碎裂聲,無數(shù)的玻璃碴從她背後飛出去,而她腰身一緊,寒吟劍已與一道睥睨的金靈力撞在一起。
她被一個人凌空抱在了懷裡,熟悉的冷香中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她沒有沉入黑暗,相反,好像進(jìn)入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這是夢?
還不是夢?
“這是夢魘。”一個似嘆又似含笑的聲音響起。
秦嫣面前漸漸浮出一個人影來,他身穿青色長衫,一雙桃花眼三分含笑,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
她竟然夢到了燕少凜!?
這簡直是個噩夢!
她剛有這個想法,對面的男人臉就沉了,擡手摺扇輕敲了她腦門一下。
“嫣姐就這麼討厭我?要知道,爲(wèi)了讓你我有這樣一個機(jī)會好好的單獨聊一聊,我可是煞費苦心。”
額頭一陣微疼,她捂著額頭,覺察出不對勁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都有夢魘,在這裡不同於混沌鼎的幻境,簡單的理解可以是‘夢境相連’,我對你的魔氣做了點研究,只要在燕回樓的法陣之內(nèi),我就可以進(jìn)入任何一個夢魘之中獲取我想要的東西,你的所思,所想,所念我都可以感知,但這個夢還是你自己的,你可以改變?nèi)魏螀s傷不了我。”
普通人可以很容易就被他帶入夢魘,但她不同,他用了點手段纔得到機(jī)會,而且其他人是不會知道自己在“做夢”,無意識的說出秘密,而她能保持意識就已經(jīng)證明她精神力很強。
同時,這個夢魘也是他的秘密。
整個燕回樓就是一個深埋著夢魘的陣法,從秦嫣踏入第一步的時候就是中了招。
“…”爲(wèi)什麼有一種後悔當(dāng)年救了他的感覺。
因爲(wèi)她的想法他臉色一僵。
秦嫣沒理會他,而是研究起了屋子裡的擺設(shè),這裡她很“熟悉”,正是通靈石裡的通靈寶府的梅園。
因爲(wèi)是她的夢,這裡一切還保持著君天向曾經(jīng)住過的樣子,她出了房間,外面果然跟通靈寶府一樣。
她走在前面,他亦步亦趨的跟著,一身青色長衫,手持墨扇,身姿風(fēng)流,怎麼看都像個紈絝子弟。
她保持著大腦放空的感覺,是人就不喜歡這種被人窺探**的感覺。
她意念一動,府邸瞬間化爲(wèi)青煙,周圍變成了混沌,她看向燕少凜,他身上的古裝已經(jīng)消失了,變回了現(xiàn)代的裝束。
“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她知道這個笑面狐貍肯定不是簡單的想逗她。
她要比他想象裡更快的適應(yīng)這個環(huán)境,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你去過千年之前,應(yīng)該知道逍遙子是金屬性天靈根,他手裡的劍是四神器之一的上邪劍,而君天向是火靈根,你有沒有仔細(xì)去看過他的靈力到底是什麼,不要再一葉障目了。”
他不再繞圈子,雙手一展,一柄通體銀白冷冽的劍出現(xiàn)在他手裡。
秦嫣見過這把劍,並不陌生。
然而,奇異的事情,但現(xiàn)在去想,他真的從未用過火靈力,相反,一直是金靈力!
瞬間。
腦海裡一切的“不對勁”全部被圈了起來,她如被冷水澆醒。
其實她不是想不到,而是一直沒有往這個當(dāng)年去想,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在燕少凜手裡虛擬的上邪劍一點點染黑,化作了她更熟悉的模樣。
君天向很少出手,唯一一次劍出鞘是在沈逸塵跟他對戰(zhàn)時,但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
“千年之前逍遙子跟君天向一同被封印在通靈石裡,你想沒想過,他們兩個…”燕少凜正想說,整個混沌忽然開始流轉(zhuǎn),天旋地轉(zhuǎn)。
她要醒了。
他們兩個…難道是融合了,還是君天向把逍遙子吞噬了?
秦嫣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的腦海深處忽然傳來一陣刺疼,想聽清燕少凜後面的話,但無論如何都站不穩(wěn)。
她其實心裡還有一個芥蒂,那就是之前君天向身上的黑氣,那到底是什麼,會不會跟這個有關(guān)?
她再想問時,面前的一切驟然消失。
她在夢魘中好幾個小時,然而在真實的世界裡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君天向收回按在秦嫣額頭護(hù)著她靈魄的手,冷而肅殺的看向?qū)γ娴难嗌賱C。
君天向起了殺心,正要動,緊隨其後的秦本初緊忙勸阻。
“尊上三思!”
要動了燕少凜,燕家肯定不會像趙家一樣束手就擒,而且這個燕少凜跟秦嫣關(guān)係也不一般。
他話音剛落,君天向身影未動,對面的燕少凜已經(jīng)被推出去數(shù)米。
“燕少!”
燕一等燕家人驚聲道,好在燕少凜修爲(wèi)也不弱,只是撞毀了幾面牆,煙塵遍佈,之前的位置已經(jīng)沒有秦家人的身影。
“燕少?”燕一急匆匆的跑到了燕少凜的身旁,他撞碎了三四面牆才堪堪停住,原本身上的傷口再次開裂,俊臉染血,多了幾分妖般的詭譎。
他臉色微白,抹去嘴角的血跡,平光鏡後的桃眸反是興奮。
“他果然是逍遙子。”
他故意不動手,就是爲(wèi)了試他的靈力,一接觸果然正是金靈力,他的所有猜測全部驗證了,雖然不知爲(wèi)何他要自稱“君天向”。
“燕少,今天過後恐怕秦家不會善罷甘休……”燕一覺得自家家主這次是玩過火了。
燕少凜輕笑,遊刃有餘“那倒未必,懷疑的種子只要種下了,就會生長,我們不需要等太久她自然會回來的。”
燕一沒聽明白這個“他”是指的“她”還是“他”,不過燕少凜的每個決定都不是沒有目的性的,燕一還想說什麼忽見燕少凜晃了晃,吐出一口鮮血。
“燕少!”
他硬抗還是有點吃力啊。
帝都經(jīng)歷了一次日全食,ZF最後出面解釋說“因爲(wèi)日全食造成了某動物園動物的集體‘越獄’,涉案的負(fù)責(zé)人都已經(jīng)被控制,對遭受的損失和人員傷亡情況,全部由ZF進(jìn)行賠款。”
金錢攻勢再加上主流媒體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到三天時間,除了一些天文學(xué)家還在興奮的蹦躂之外,輿論已經(jīng)被平息了。
畢竟相比那些“難以理解的玄妙事情”,這些“可理解的科學(xué)解釋”更深得人心,大部分普通人都喜歡迷迷糊糊的過日子,不想深究,而且日全食帶來的黑暗也太過恐怖,誰都不想再多回想。
大部分的人都是喜歡光明,而不是黑暗。
“逍遙子是金靈根,而君天向是火靈根,你有沒有仔細(xì)去看過他的靈力到底是什麼,不要再一葉障目了。”
“千年前逍遙子跟君天向一起封印在通靈石裡……”
千年前仙魔大戰(zhàn),他的一魂一魄進(jìn)入了垂死的男人身體,取而代之……
千年前仙魔大戰(zhàn),逍遙子把那大魔頭封印在這靈泉裡,封印跟空間相連,主人若是修真的,真氣越強封印越強,相反則越弱!
……
一個又一句話,一些回憶涌入腦海。
秦嫣猛的睜開眼,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迷迷糊糊的感覺似是被什麼糾纏住了,她急喘著睜開眼就看到了一雙深邃如星辰的眸子。
她意識海模模糊糊的,腦海深處的那個猜測讓她下意識的想掙開他的手。
她一直不明白千年前的逍遙子去了哪裡,如今去想,會不會是君天向吞噬了逍遙子?他身上的黑氣是否跟這個有關(guān)?
她迷迷糊糊的抱住他,有點急切跟慌張“師父…”
她又再次陷入黑甜的夢鄉(xiāng)之中,君天向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