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年他與秦秀芝的分開原因，他沒有完全照實說。他雖然經歷男女之事不很多，但知道如果真的毫無保留說出來，丫頭絕對會更生氣。

不管當初與秦秀芝爲何分開，但事實已成，各自的路既然選了，就要各自走下去，沒有回頭的理由——自己也不可能回頭，自己有妻子，有孩子，有一個完整和樂的家。

朱如玉雖然依然不高興，但白沐塵說的是事實，有些事自己就是來的晚了，秦秀芝與爛白菜相識的確已久，自己不能否認這一點。如今，她不能確定白沐塵第秦秀芝的感情。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是個負責的男人，最起碼在與自己做夫妻時，肯定不會跟秦秀芝有什麼曖昧，可他的內心若是對秦秀芝一點情義都沒有，也不大可能。只是不知道這情意有多少，有多大可能復燃。

這樣想著，她的煩惱又來了，索性她捂上了白沐塵的嘴巴，“休息吧，我困了。”

那個危險的話題終於結束了，白沐塵心裡落了地。今晚這番話，丫頭必然也有些觸動吧，自己今後定會好好表現，再不能出什麼岔子。

不然，丫頭性子一起，真會棄自己而去了。

兩人各懷心事，卻相擁而眠。

-

朱如玉發現白沐塵病了之後，性子也連帶著有些變了，比如這沐浴之事，之前他不用侍女，連自己也很少伺候；而如今，他真像不久說的，需要人伺候，但他不要外人，而朱如玉很自然就成了他範圍內的人——簡稱內人。

看在他流了血的情面上，朱如玉倒也沒有猶豫，本著回報的心裡隔三差五伺候對方沐浴。

他的沐浴是藥浴，也倒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總的來說，一場病下來，白沐塵似乎嬌弱了不少，時不時就會用那無辜的鳳眸望著朱如玉，然後大言不慚地提出一些要求。

比如扶著他去園子裡走走，偶爾喂他喝喝粥之類。

多半個月之後，白沐塵也不能一直躺著了，書房裡等待他審閱的摺子堆積如山，所以他叫清風將摺子都拿到正屋的西間小書房，他每日拿出時間來進行批閱，然後遞到宮裡。

朱如玉便成了研磨之人，陪著他在書房說話。

“這段時間太后臨朝，情況如何？”

白沐塵這段時間凡是朱如玉一提到秦太后，他第一時間都會頓一下，以便確定對方的意思，所以此時，他擡眸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道：“有太皇太后照拂一切都還好，不過朝中分派嚴重，對於一些老臣有些壓不住。好在那些人也不過是有些小目的，不敢掀起多大的浪花。”

朱如玉看得出白沐塵有意迴避了秦秀芝，將太皇太后端了出來，也不再多問什麼，研完了墨，便出去睿兒的院落看他的學習情況不提。

白沐塵望著朱如玉的背影，輕輕抒了口氣，低頭繼續看奏摺，一面問旁邊候命的清風，“前幾日的大殿激辯是怎麼回事，你再說的詳細一些。”

關於大殿激辯，他看到了幾個人的消息，其中包括秦秀芝與太皇太后的記敘，不過，他想聽聽清風帶回來的最新消息。

清風抱拳道：“王爺，卑職聽說兩個陣營裡的頭目，就南方水患發生了分歧，互不相讓——其實，卑職看來，不過是他們覺得大殿之上，皇上太小，太后又是沒有經見過世面的婦人，所以才又此舉。”

白沐塵低首看了一會兒奏摺，忽然擡眸問道，“秦大力如今何處？”

“秦家家眷已經在京城不遠的小城住下，因先帝有遺詔，秦家人雖免去死罪，但三代內不準入朝爲官。所以秦大力賦閒在家，好在秦家人生活上無憂。”

白沐塵微微點頭，鳳眸中盡是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淡淡道：“若不是我四哥廢太子在先，我真會覺得這是他事先準備好的——皇上年幼，若秦家沒有被問罪，這外戚的勢力可不容小覷；若沒有我看顧，光是這幫老臣就讓人應對不暇了。”

“王爺要上摺子麼？”清風聽白沐塵這樣一說，知道對方瞭解了情況，自然就有對策，那邊秦太后與皇上還巴巴地等著主意呢。

白沐塵略一沉思，提起白玉狼毫筆，快速地寫了一個摺子，交給清風，“你進攻親自交給秦太后。若是她問起我何時可以上朝，你就告訴她，我再有半個月就能上朝。”

秦太后自然會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那些蠢蠢欲動的聲音應該很快就低下去了——這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文官，就喜歡看時機搞一些波瀾。

清風接過摺子立刻出門去辦理。

白沐塵剛低頭批閱了一會兒，朱如玉便進來下了命令道：“時間不少了，該休息了。”

他笑了笑，“再看一炷香，可好？”

“身體是王爺的，妾身不過是提醒一下，要多久，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朱如玉轉身走了出去。

白沐塵哪裡還能看下去，忙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出了西間，進內室乖乖躺著休息。

補血的藥粥已經準備好，朱如玉看他進來了，便端給他喝。

“丫頭，爺與你商量件事，”白沐塵坐下，像個孩子一樣等著朱如玉喂，一面跟朱如玉搭話，“爺將良辰與良夜留給你，你將侍女暫時借爺兩個，如何？”

朱如玉舀了一勺藥粥，輕輕吹了吹，水眸閃了閃，將勺子送到對方嘴邊，輕聲道：“做什麼要換？”

其實，她的心裡隱隱感覺出對方的意思，只不過她想要從對方的嘴裡得到確定。

“過十多日，爺還得去忙，不過身邊沒有得力的侍女，有時候在宮裡行事不便，所以……”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意思也都表達清楚了。

這幾日他一直在考慮，今後的輔佐中既能有效地做事情，又能與秦秀芝保持距離，讓丫頭放心。好不容易相處了這個借兵之法，他自己也心情好了很多。

所借的兩個侍女都是丫頭身邊的人，今後若是有什麼需要與秦太后溝通，自己就將這兩個侍女呆在身邊，讓她們看見自己與秦太后的所有談話過程，這樣，丫頭也就間接知道自己在宮裡與秦太后的行蹤，如此應該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