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對孃親的感情沒有那麼深，或許他現在就不會覺得那麼痛了。

被深深愛著、相信著的人背叛，他痛徹心扉。

他爲了那個女人做過的所有瘋狂的舉動，似乎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小言……小言，還在想你孃的事？”

方承驍若是站在慕言的立場上，也會被髮生的這些意外狀況驚的做不出正確的選擇。而且歐陽晴假死這麼多年都不曾回去找過她的兒女，小言跟紫嫣心裡受到的傷害是不可估量的。

現在也不是歐陽晴一句道歉，一句她當年是迫不得已就能抵消的。

“承驍，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一直以來西門傲就是他復仇的目標。將西門傲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替他枉死的孃親復仇。

“意義……小言，每個人活著都是有意義的。你的意義就是我那任性的外甥女，不是那？”

要不是他任性的小外甥女非要小言上京來解決堆積在他心裡的陰暗，他這輩子都不會踏足京城。

不過既然來了，小言就該將他孃親的事情處理好。

恐怕慕老財現在都不知道他的亡妻成了景帝的寵妃，在宮中過起了富貴日子。

“若不是爲了小東西跟我們的閨女，我立刻回永安鎮。”

慕言還是想殺了西門傲，這麼多年的恨豈是輕而易舉能夠消除的？

尤其是得知孃親的死是他跟歐陽玨一手策劃之後，慕言根本咽不下心底的那口氣。

他們以爲只要有權有勢就能毀掉他人的人生嗎？

“稍安勿躁，現在你只要想一個問題。他……西門傲是你親生父親，你還有沒有要殺了他的念頭？你又想怎麼處置你孃親？就算她爲自己的行爲找了一堆理由來解釋，你又能接受多少？弒父……你有那個勇氣承擔這個惡名嗎？”

報仇的理由很簡單，但是報仇之後卻要承擔沉重的後果。心靈上的譴責會讓小言生不如死，而且弒父的惡名會一直纏繞著他，永遠都擺脫不了。

“承驍，我想殺了他……”

他想殺了那個男人，那個始作俑者。那個讓他們全家人都陷入不幸不能自拔的男人。

“可是你下不去手吧。”

如果慕言真的下得去手，上次他潛入皇宮，發現西門傲跟歐陽晴的時候就會動手了結那一切。

不過西門傲還活的好好的，歐陽晴想必也活在宮中，默默懊悔著她對子女做出的一切。

“爲什麼我會是他的兒子？爲什麼！”

西門傲說他纔是最像他的，他纔是他衆多兒子中最適合成爲下一任繼承者的人選。但是西門傲知道他這番話自己來說是多大的侮辱嗎？

他纔不稀罕什麼帝位，更不稀罕西門傲對他的誇讚。

時至今日才知道對他這個兒子展現父愛？他以爲他是誰，想要他這個兒子的時候就誇上幾句，不想要的時候就視而不見，裝作沒有他這麼個人。

西門傲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惜他不會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