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多天阿若極盡精心的照顧著龍筱幽,這也讓兩個人心裡不停的回想起曾經在浮影仙境的自由自在,兩心相愛,心裡柔情滿溢!
再想想自己出道以來,飽經變數,與阿若情斷,至今被龍筱幽當做心裡的一大隱痛!而爲了自己師父被人逼死,阿若不得不離鄉背井,四處漂泊,如今又在身邊不辭辛勞的伺候在積極!這一切的事情發展到今天,實在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一切的一切,到現在他卻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去改變,甚至彌補……
見龍筱幽滿面愁緒,阿若關心問:“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龍筱幽回過神來,搖頭笑笑道:“沒有!我只是想起了師父……我對不起師父……!”
聽他提到爺爺,阿若心裡也不免一陣黯然!“你是爺爺最疼愛的弟子!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你的身上。只要你快點好起來,不要辜負了他的希望,我想爺爺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龍筱幽酸楚一陣,阿若勉強打起精神柔聲笑道:“好了!別總是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對了筱幽,你真的想好了要去那生死劫數嗎?這個險冒的是不是太大了,值得嗎?”
龍筱幽自嘲笑道:“冒險!我早就習慣了……!自從五方聚首我出了浮影,十年了,我哪一天沒冒險!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否則上天讓我經歷了那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呢……?可話又說回來了,阿若,這裡畢竟是魔道,有我在你什麼也不用擔心!可如果我有個萬一,你……”
阿若搖頭截口道:“不!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就算……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爺爺不在了,如果連你也要拋下我不管,是死是活我也就不在乎了……!”
龍筱幽蹙眉道:“阿若!你別說這種話!不管怎麼樣,師父不在了,我總是要照顧好你的,否則就算我死了也沒臉去見師父的……!”
“你肯照顧我,難道只是因爲爺爺嗎……?”
看著阿若滿是幽怨的容顏,龍筱幽心裡莫名一顫,吶吶道:“阿若,我……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師父不在了,我至少要替他給你找個好歸宿,這樣我和師父都可以安心了……”
“好歸宿……?”淡漠笑笑,阿若隨意道:“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我全明白!在你心裡,我向來只是個刁蠻、任性,不識大體的霸道女子!不要說你那幾個溫柔體貼的愛妻,就是念靈那個可人的小丫頭,也要比我好太多了……!”
龍筱幽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的酸味,可現在的他還能說什麼安慰?他有什麼權利說,又怎麼敢輕易開口?所以只能自己在心裡苦楚,臉上勉強擠出的笑容也難掩苦澀!
門外孔雀公主輕輕走了進來,微笑道:“阿若,筱幽說話向來不知道該考慮別人的感受。他並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你心裡難道不明白嗎……!”
“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歇著?”
孔雀公主苦嘆道:“母子連心!你現在這樣子,讓我怎麼睡得著?你啊!要是真孝順,想讓你媽睡好覺就快點給我好起來,別再讓我整天給你操心了!”
龍筱幽心裡大感歉仄,自嘲笑笑道:“生死有命,又哪是我自己能左右的!不過媽,你兒子向來福大命大,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死的,也不用這麼擔心!”
“混小子,什麼死不死的!你成心讓你媽安不下心是不是……!都經歷那麼多了,你每次不都是逢兇化吉,難道這次這麼點小挫折就把你給打垮了?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兒子……?”
龍筱幽微微笑道:“好了媽!我知道了,我會努力讓自己好起來的。那你也早點去歇著吧,別讓我爲你擔心了,好嗎……?”
孔雀公主微微點頭,卻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關心的看了兒子一陣,轉頭道:“阿若,這幾天念靈要準備佈置生死劫數,筱幽真是麻煩你照顧了……!”
阿若隨意笑笑道:“阿姨客氣了!小事情罷了……!”
孔雀公主看她神色極爲低落,心念微轉已明所以。當即轉向兒子道:“你呀!以後可千萬別再什麼事都由著自己性子,要多考慮人家的感受!天星尊者不在了,怎麼說你也有責任替恩師照顧他唯一的孫女。就算爲了師父的恩德,你也不好再說那些傷人心的話了,知道嗎?”
龍筱幽看看阿若,緩緩點了點頭。他怎麼會不明白阿若的心思?可現在自己生死難料,又怎麼能去給誰什麼承諾!況且自己如今已經有了四個妻子,雖然暫時因爲自己心裡還不能對雪情的死釋懷,無法團聚。可既然已經成爲夫妻,自己遲早還是要回去和她們團圓的。
而以阿若的性格,她根本不可能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感情!即使自己可以活下去,又能給她什麼呢……?
這一夜,兩人相對無眠,心頭忐忑!同樣的心情,同樣的回憶,滿滿的充塞了兩個人的心。什麼也不用說,都明白彼此心裡的感受。一切都因命運的擺佈,誰又能違背命運呢……?
一個月整頓出來的強大軍隊,本來接著就是要去攻打敵人的。可龍筱幽身爲主帥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又怎麼能帶領軍隊去打仗?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此戰擱淺,對士氣一定是極大的打擊!可現在已經是沒有其他方法了,只好一方面安撫人心,一方面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人心的浮動已經成爲了不可改變的現狀了……
最重要的,既不能明白公佈龍筱幽的情況,又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經過了這麼久的準備,臨戰之前卻不得不放棄攻擊,而且還要顧慮到士氣!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藍翼魔王只好想著去和龍筱幽的父母商量。
如果他們能出面說出一個勉強可以過去的理由,至少可以讓人們就算會有猜疑,也不至於會出大問題!魔軍聖主感到對此也提不出什麼好建議,倒是孔雀公主靈機一動,說出了個讓人又驚又喜的辦法……
龍筱幽的房間今天又一次聚滿了人,裡邊還除了本來的高層人士,還多了些魔道其他地方的名望人士。龍筱幽本來以爲是生死劫數已經佈置妥當,可卻沒見到念靈來,心裡不管感到奇怪……!
藍翼魔王看看衆人,臉色凝重道:“聖主,按說您現在貴體不適,我等不應再多事來惹您傷神!只是,現在有件事十分棘手,的確急需聖主親自定奪……”
“大祭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快點說,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藍翼魔王緩緩點頭接道:“聖主,自從您月前下令整個荒蕪異域整兵結軍,我族同道全體極其盡心,並且鬥志極盛!可如今時日已過,大家對遲遲不能出兵已經心情浮動。所以,我等此來是向聖主請示安撫人心之法的……”
“這個……”龍筱幽皺起眉頭,微微沉吟道:“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出面一定會引起人心大亂。可是如果我不出面,別人說什麼也只是謠傳,沒有任何事實依據始終不會有太大問題……!如果各位有什麼好意見的話,倒是不妨說來聽聽……”
藍翼魔王微微沉吟道:“聖主,此事若想圓滿解決,除了聖主親自出面對大家給予提示,便只有一個方法可行了……!”
“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如果能有一個可以讓所有人都接受的理由,可以由老主和聖母出面去向大家發話。他兩位乃聖主雙親,說的話只要合情合理,便定可安撫人心……!”
龍筱幽緩緩點頭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又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所有人都接受呢……?”
藍翼魔王看看衆人,輕輕咳了聲道:“嗯……!屬下等想,如果是聖主雙親出面以一個合理的理由阻止聖主出征。聖主爲以孝道爲重,這便足以當做理由。只不過,這個理由卻是要有十足的可信性和道理……”
龍筱幽心裡念頭微轉,看看衆人淡淡笑道:“既然大家早有定奪,今天不過是來想讓我贊同的,那何必不直接說出來……”
其實一切不過僅僅是龍筱幽父母和藍翼魔王事先的商量,別人也並不知情,龍筱幽一說出來,都不禁大感疑惑!
藍翼魔王尷尬笑道:“聖主英明!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的靈心……!其實,屬下是想聖主出身人間,而以人講,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如果老主和聖母出面,以聖主終身大事未曾著落爲由阻止聖主出戰!父母爲子女婚事擔心,要讓聖主先將終身大事有落,這也是人之常情,應該是可以服衆的了……”
龍筱幽皺皺眉頭,掃視衆人道:“這個主意應該不會是大祭司你出的吧……?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母親大人的高招了……?”
孔雀公主無所謂笑笑道:“說起來呢!其實你已經有了四個老婆,不能說終身大事有什麼問題了!可畢竟水雲她們都不在身邊,你如今又是魔軍聖主的身份,以前的還會不會算數也就難說了……!”
“媽,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算不算數難說?水雲她們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永遠都算數……”
“好了,好了,你先別急!媽不是這個意思,你先聽我說……”
安撫了兒子,孔雀公主微微沉吟又道:“其實我只是想,這方法的確可以安定人心!而且你和水雲她們就算會還能再續前緣,也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如今你爹和我都覺得你既然做了魔軍聖主,爲了安定魔道局勢,勢必應該有位夫人!而所有人知道你是爲了給他們找位夫人才不得不暫停徵戰,他們也不會有什麼異議,這也是兩全其美的事啊……!”
魔軍聖主見龍筱幽臉色鬱悶,也接口勸道:“是啊筱幽!你媽說的對,怎麼說你如今也是整個魔道的首領。不管以後情勢會變成什麼樣,你現在畢竟是三界中的頭等首領,早該有個名正言順的夫人爲你主持內務了。況且,現在事情也的確緊急,這辦法也是唯一能夠安定衆心的了。就算爲了大事,你也就應了吧!要不,你看看想個主意……”
“爹,你這明顯是要將我一軍啊……”
魔軍聖主微微一笑,來了個默認!
龍筱幽淡淡掃視衆人問:“那你們的意思,要我找誰做這魔軍聖主夫人呢……?”
烏雲公主接口笑道:“筱幽,這個你放心!阿姨一向和族裡各貴族人家交情很深,一定要給你找個咱們魔族最美,最賢德的淑女給你做夫人……!”
龍筱幽淡淡笑道:“那可真多些阿姨費心了!只是,不知道阿姨心裡是否已經有了人選……?”
烏雲公主笑笑點頭道:“這個嘛!阿姨已經找了幾位感覺都還不錯!等你爸媽商量一下,就選出來幾個最好的來給你挑……”
龍筱幽淡然譏笑:“哼!你們對我這事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吶……!其實要我說也不用挑了,你們覺得好的話就一起都找來。反正以我魔軍聖主的地位,就算要妻妾成羣也沒什麼大不了!接著呢,如果我一時還是好不了,你們還能說我還未有子嗣,一旦出戰失利我道便無傳人。要我先有了後人,才能無憂出戰!如果我還好不了呢,就說我女人太多了,一時應付不來,所以纔沒能儘快得到後人。最多如果我真的死了也不用說別的,就說我爲了傳續香菸,縱慾過度而死好了!看,理由其實還蠻多的嘛……!”
烏雲公主微微尷尬,藍翼魔王正想開口,龍筱幽已當先阻止:“大祭司,此事非關於你,你無須多言……!爸媽,阿姨,你們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們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可以去拖累別人!如果我現在肯定有機會痊癒,這的確不失爲是個拖延時間的好辦法!可如果我最後還是沒能好轉,你們讓人家以後要怎麼生活下去……?”
魔軍聖主遲疑道:“筱幽!其實,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
龍筱幽淡淡截口道:“各位!現在我要與家人談寫私事,請各位暫且迴避一下吧……!”
衆人面面相覷,藍翼魔王當心恭敬行禮後退出了房間,其他人也依次跟隨出門……!
良久,龍筱幽看著家人淡然道:“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拉個人來陪葬!萬一我好不了,以後又要怎麼去安頓人家!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可你們也說了,要我做什麼事之前都要先考慮好別人的感受,那你們呢……!”
孔雀公主看著兒子道:“筱幽,直說了吧!你自己也明白,我們這麼做就是要你和阿若在一起!你們兩個的事拖延了那麼久,三界中可以說沒人不知道,沒人不認爲你們早就該在一起了!我們現在只是想成全你們,又對大事有益。如果你沒有更好的辦法,又有什麼理由反對呢……!”
阿若在旁邊紅著臉“阿姨您……”
“阿若,我知道你是愛筱幽的,除非你不願意嫁給他,否則你就不要說話……”
阿若心裡雖羞急,但卻也只能聽話不再說話!
少頃,孔雀公主接著道:“而且,難道你認爲阿若這輩子還可能會對別人有什麼嗎?你呢,你如今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再愛阿若了?如果你最後真的不能好,至少在你活著的時候能夠滿足阿若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可以讓她以後不用一生遺憾,難道這不是很好嗎……?”
龍筱幽皺緊眉頭道:“你們事先爲什麼都不要和我商量一下呢?現在所有人都馬上會知道,你們要我該怎麼辦啊……!”
孔雀公主淡淡道:“願不願意一句話,有什麼好商量的!人家阿若反正是沒意見了,現在就等你點頭還是搖頭了……”
龍筱幽本來是絕不會答應的,可想想當今的情勢確實如他們說的一樣,再沒有別的辦法可以安撫衆心了。而且阿若也已經表示願意了,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讓他去搖頭卻也感到艱難!
半晌,阿若紅著臉看看幾人,輕聲道:“伯父,阿姨!你們……你們能不能讓我和筱幽單獨談談……”
幾人面面相覷,同時起身緩緩走出了房門。房間裡雖然已經只剩下兩個人,但氣氛的尷尬,和當事人的複雜心情卻比先前更重。彼此各自面向一方,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