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想不出來華雲騰爲什麼會看重自己。也不知道華雲騰是如何認識自己的。自己在五十歲之前，只想做一個計算機領域裡的泰斗，活的像易馬德畢和蔡相一樣。這是他大學畢業之後的夢想。

汪海接觸計算機的那一年，已經是十六歲了，在汪海生活的地方是北方的農村，2018年前後，那裡的人們對計算機還是有很大的偏見。在他們的眼裡計算機裡面只有遊戲，和奢侈。只會造成近視和失學。當然，在汪海十六歲前後的幾年裡。很多失學的同學朋友，十之五六失學是因爲互聯網，十之二三是因爲早戀。當然這些不是家長不禁止。而是沒時間。那幾年金錢當道，財富鋪路。在人們心中，所謂的成就高低就是收入的多少。

一次在班會的時候，老師在講到網癮時，中間穿插了很多互聯網大佬的經歷和出身，旨在引導同學正確的，更好的使用互聯網。而就是在介紹一個叫做喬布斯的男人時。點燃了汪海關於計算機的熱情。從此也註定了汪海成爲他生活的那個時代的新秀。

從不上網的汪海，有一天晚上，正躺在牀上。突然轉身告訴汪洋：“哥，我們去上網好不好？”

“不去，不會，沒錢。”汪洋簡潔的回答道。讓汪海很失落。

“哥，你大學想學什麼？”

“你才上高二，就想大學。再說我學什麼那都是文科專業的，你將來也不一定懂。”

“哥，我想學計算機。”汪海說完，汪洋立刻撐起半個身子，看著眼前的弟弟。“你覺得爸媽會同意嗎？”

“如果是現在，我想不會同意。可是我相信互聯網在我畢業的時候不會虧待我。”

“哦，睡覺吧??????！”說著，汪洋翻身蓋上被子，自顧自的睡覺了。

汪海此刻盯著天花板，他執著的相信。互聯網計算機不會虧待他的。當然汪海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在此後的每一節微機課上，汪海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搜索關於互聯網，關於計算機的相關資料，然後閱讀。當然老師是不管的。只要是在機房不看大尺度兩性視頻，不打遊戲。保持安靜。老師根本不會在乎你是在幹什麼。

往後的日子裡，汪海對計算機的熱愛，也使得自己加入了網遊的行列，成爲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網

癮少年。當然短時期裡面成績的下滑看不出來，從全級前列，倒退到中列，汪海自己都沒有發現，直到高考三模的時候。成績只有三本專科水平，汪海才真正的重視起來。

他不甘心輸，至少自己還有夢想。眼看高考只剩十天，對於自己來說高考只有一次機會，家裡兩個孩子。誰高考失敗，就是主動退出。沒有複習的機會，接下來就是打工供弟弟或者哥哥讀書。除非兩個都考上，或者兩個都沒考上。這樣纔會有複習和上大學的可能。

汪海很清楚這一點。他曾經把自己的夢想告訴了很多人，當然受到的嘲笑和諷刺如同洪水猛獸一般。他不能輸，爲了自己僅有的尊嚴，只有自己在乎的尊嚴。

汪海每天早上，四點起牀。背單詞，背公式。夜裡十二點，汪洋的齁聲打起時，自己還在刷題。在最後的幾天，老師已經無心在講題，可是汪海的提問就像是高一，高二時的熱情一樣。老師也不想嘲笑這種，白天遨遊四方，晚上點燈補褲襠的行爲，依舊認真的解答著。

六月二十五，這一天，大地像是烤焦一般，散發著的熱氣，使人呼吸都有些費力。喉嚨像是堵上了一樣。天空萬里無雲。汪洋的心情是輕鬆地，而汪海的心情是忐忑的。考完後，兩個人整天都在屋子裡，誰也沒有查成績，這是考試之前，汪洋提出的約定。即使不查，汪海還是會不安，題目自己基本上是做完了。可正確性自己不知道。

大紅的榜單上，寫著黃色的榜文，一切那麼顯眼，從東到西，成績由高及低排布。先文後理。汪洋一直在中間找著自己的成績，他對自己的估計是中游水平。汪海率先找到了哥哥的成績，汪洋，總分639，全校排名13。看到這十三個字，汪洋只覺得一陣陣眩暈。自己從來沒有敢想過六百分之上，沒想到竟超過了六百。此刻汪海的心無法言說，各種情緒充斥了自己的心。羨慕，驚喜，激動，喜悅，難過，嫉妒，痛苦，興奮。真的是百味陳雜。

“你兄弟倆在這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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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看過我成績沒？”

“你呀，整天上網打遊戲，也居然能考六百六，天理難容啊。”

“小六，你別騙我。”汪海儘量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而此刻汪洋的笑容也沒有了剛纔的燦爛。

“我騙你幹啥，你自己過來看。”說罷，汪洋，汪海和小六移步到理科的榜文前。這一看，兄弟倆個臉立刻沉了下來。互相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回家去了。遠遠地還能聽見小六在後面的叫喊聲。

考了六百六的是“汪海A”，爲了杜絕重名重姓，從高一開始，每次考試成績出來後。汪海的後面都會帶一個字母B，以區分和另外一個同名汪海A。而這個是小六所不知道的。

後來汪海的成績出來了，剛剛三本上線。勉勉強強可以上一個專科。可是他的父母會同意嗎？汪海不知道的是，汪洋在父母面前哭暈，求得讓汪海去念書。而這一切，汪海並不知情。

汪洋要離家去學校時。那晚月亮很亮，村子裡面很靜。兄弟兩個就這樣一路走著，從東到西，由南而北，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從下午六點多鐘一直到晚上十點鐘。後來還是汪洋打破了沉默。

“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知道。”汪海低著頭應道。說罷，兩個人又低頭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快到家時，遠遠地可以看到院子裡透出來的昏黃的燈光。

“弟弟。”汪洋突然叫了一聲汪海。汪海立刻怔了一下。

雖然兩個是親兄弟，汪洋從多年前就對汪海直呼其名，而汪海也已經習慣了汪洋叫自己‘海’，可是汪洋猝不及防的一句‘弟弟’，讓汪海非常吃驚。然而汪洋根本就沒注意汪海的表情。接著說道：“我給你把志願填了，計算機專業。”

“沒關係，我打工可以供你，咱們是親兄弟。哥，我不上了。”

“你別這樣，說什麼混話，我給爸媽說過了。你要記住，你有夢想，你說過你要做一個像喬布斯一樣的人物，我知道你是不會復讀的，而且爸媽也不會同意你去復讀的。”

“可是??????”

“沒有可是，你聽我說你不要看不起專科。還有你要記得，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青春偶像劇主角那樣的大腦和經歷。青春的前期頹廢，各種浪，各種玩。到了高考突然醒悟，隨便背幾個單詞，做幾道題。就可以被清華北大錄取。你很聰明，這是事實。你記住，你是我兄弟。”在旁人聽來，這不過是幾句簡單地話而已。可是這時的汪海早已哭成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