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將硬幣蓋在桌上。
“加註!”尼裡王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宛如死神的索命,平淡而冰冷。
毫不留情。
毫無感情。
傑弗裡面色鐵青!
跟,還是不跟,這是個殘酷的問題。
沒有任何人在使用自己生命作爲賭注時,還能保持淡然!
跟注,會再度失去四個命數嗎?剩下的……一共就五個命數寶珠而已!
但是……傑弗裡想了想自己蓋下的硬幣。
如果……贏了的話……
傑弗裡閉上了眼睛。
如果贏了的話……!
宛如魔鬼的低語,在他心靈深處迴盪。
贏了的話!
“加註!”傑弗裡睜開了雙眼,貪婪的火苗在他眼中蓋過了一切!
他說的是加註!
剩餘的五顆命數寶珠全輸壓上了下注區!
只要贏的三倍注,那麼他就將贏得尼裡王子手中所有的命數寶珠!贏得對方九顆寶珠,從而取得勝利!
我能贏!
莫名的支撐著傑弗裡,讓他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你,不跟嗎?”傑弗裡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對方,惡狠狠的問道。
尼裡王子呵呵呵的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幾乎要掉下椅子,落在地上打滾!
“你笑什麼!到底跟不跟!”傑弗裡粗暴的說道。
“呵呵呵呵呵……”尼裡王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扶著桌子直起身來,立刻,就變成了另一幅詭異的笑臉!
“跟!當然……跟!”
在傑弗裡期待的眼神中,雙方移開蓋住硬幣的手掌——
然後傑弗裡的臉色瞬間一片灰敗!
“不可能……不可能!”
傑弗裡,正!
尼裡王子,反!
一模一樣的結局,然而賭注……卻是傑弗裡的一切!
底注爲5,輸的是二倍注,那麼傑弗裡甚至還要再賠上五個命格!
身爲負數的命格,恐怕再無返回人世間的希望!
“不!!!”在傑弗裡不甘而絕望的喊聲中,他屁股下的椅子突然變成了活物,那堅實的坐墊突然變成了血盆大口,將他一口吞下,在一陣可疑的咀嚼聲之後,傑弗裡便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尼裡王子終於開心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臺下的人們看著這一切,有些不寒而慄,原本還有一些信心的人們,開始後悔參與到遊戲中了。
良久,尼裡王子站起了身來,對著水幕外的人們施禮,然後說道:“感謝這位先生,讓我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那麼下一場將在……唔,半小時後進行,讓我先休息一會!嘻嘻!”
話音落下,水幕再度消失了。
留下平臺上的人們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
“團長,我覺得那個叫做傑弗裡的貴族狀態非常奇怪。”佐羅說道。
朱裡恩點了點頭,“你說說看。”
在黑鬱金香旅團中,佐羅在這方面的經驗可謂全團之冠,賭場中的細節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佐羅整理了下思緒,然後開始說道:“從最初的印象來說,傑弗裡並不是一個衝動和容易動怒的人,他甚至謹慎到了神經質的地步,這樣的人我在賭場見過很多,他們通常自制力比較強,贏是小贏,輸也是小輸,我本來覺得,他跟使徒的對決應該至少要耗費一個小時纔對。
然而最終的結果你們也看到了,傑弗裡在最初還能說的上小心謹慎,然後在後續的賭局中越來越急躁,甚至做出許多莫名其妙的跟注,這是絕對不正常的!一個老資格的賭徒,他的風格絕對不可能發生完全相反的變化!
而且……傑弗裡本來是有機會贏得賭局的,只要他繼續小心謹慎,同時不要猶豫的及時止損,冷靜下來揣測對方的意圖,做到一個合格的賭徒應該做到的一切,那就有戰勝使徒的可能。
因此我猜測,這名尼裡王子的賭術並不一定就有多強——至少他也並不是無敵的,他也有犯錯和失誤的時候,而之所以他有著必勝的信心……那一定是有著賭場以外的因素!”
佐羅的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說得很好,佐羅。”朱裡恩拍了拍佐羅的肩膀,“能說出這番話來,說明你沒有對不起你那些剛付給你你就拿去賭場揮霍的工資!”
佐羅絲毫不臉紅的笑了笑,“我可不是去輸錢的,只不過別的方面花費比較高而已!”
“沒錯,你不過是拿去付給那些穿著漁網絲襪的靚麗小妞了!”厄德說道,然後幾個男人心知肚明的哈哈大笑。
明特連忙把阿梅莉亞拉到一邊。
“好了好了,開玩笑到此爲止。”朱裡恩說道,“既然他的賭術也並非無懈可擊,那就一定有辦法可以戰勝他,逃脫被重新送回深淵的命運。”
“但是,如果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再起作用的話,我們依然拿使徒毫無辦法,說不定自己上的時候還要中招!”烈火說道。
“或許……我們只能再多觀察幾人了,畢竟我們的排名是最靠後的,有著足夠的時間。”厄德說道。
幾人都嘆了口氣。
雖然知道這個尼裡王子並非真的無敵,但是不能破解他的手段的話,那也跟無敵沒什麼區別。
正當幾人在說話時,落雨卻突然站起身來,來到了阿梅莉亞的跟前。
明特看著她有些戒備,“幹嗎?”
落雨沒有理會她,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跟阿梅莉亞平行,然後說道:“能把你的號牌給我嗎?”
周圍的戰職者都大吃一驚,連忙圍了過去。
阿梅莉亞眨了兩下眼睛,想了想,居然真的就把自己的號牌掏了出來,握在手上伸了過去。
“阿梅莉亞!”明特急促的喊了一聲,沒有獲得迴應。
“他並沒有說不可以交換各自的號牌,你是想利用這個不是漏洞的漏洞嗎?落雨姐姐?”阿梅莉亞問道。
落雨展顏一笑,將自己的號牌掏了出來,一邊拿過阿梅莉亞的號牌,一邊將自己的號牌放在她的手上。
——在戰職者們忐忑的目光中,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真的可以?”烈火驚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