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說：“坦率地說，我對你的話半信半疑，所以，我必須要考一考你，如果你通過了考驗，我就讓你出任水神公司的掌門人。”艾金秀說：“我明白馬局長的意思，你就等著瞧吧。”馬駿說：“我還沒出考題吶。”艾金秀得意地說：“能夠洞察對方的心理，可是一個企業掌門人的基本素質，如果連這都不會，不如趁早滾蛋走人。”

由於省內江流泵業這唯一一家泵站設備供應廠家，加上這個企業信譽好，產品質量過硬，是全省首屈一指的老牌子，爲了節約時間，馬駿打電話到廠家，請他們來人過來看一看，沒想到，過了兩天，對方纔派來了一個剛剛從學校畢業的業務員，這個業務員看了看甘河泵站的機組型號，翻了翻隨身帶著的產品目錄，搖頭說：“你們要的型號，我們江流在前五年就停產了，現在的辦法，只有全部更換你們的配套設備，不然你們到哪裡都找不出這個機型。”

馬駿說：“現在我們實在是拿不出多的錢來全部更換，你們能不能幫忙想些方法。”業務員白了馬駿一眼，說：“你開玩笑吧，難道我們江流公司爲了你們甘河泵站一家，重開生產線，再說，你們要求兩個月內完成機組的試運行，這個時間也太緊了，我們安排不過來。”馬駿笑了笑，說：“澤西光是國營泵站就三十多座，大部分都急待更新改造，只要你們解決了當前的這個問題，以後我們可以考慮在你們廠定點。”業務員說：“我們現在的生意都忙不過來啊。”

言下之意，這你們這樣的生意，我們還看不上呢，他孃的，江流企業也太擺譜了吧。馬駿給邱林打電話，讓他在省城摸一下泵站企業的信息，他決定捨近求遠。電話打出去後，有一家沿海地區名叫清泉的泵業公司第二天就趕到了澤西，馬駿沒有想到的是，來跟他們聯繫的，居然會是清泉公司的副總。

這個副總叫衛修，三十歲不到，說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看了情況後，他說：“我們能保證按你們的要求供貨，並在限定的時間裡給你們安裝調試到位，至於錢，在機組試運行成功後，付一半的設備款，其它的錢，可以在一年內付清。同時，如果設備出現故障，公司將在二天之內趕到，負責維修。”

清泉公司的條件簡直跟江流公司有著天壤之別，馬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著，衛修拿出了清泉公司的簡介與資質證明，馬駿看過後，又給老楊、於望洪看了看，老楊說：“說句老實話，我們和江流公司一直在打交道，從來都是我們求他們，今天衛總這樣的條件，讓我們很意外啊。”

衛修笑了笑，說：“現在是市場經濟，過去的一套行不通了，來之前我們調查了澤西及周邊縣市的情況，我們想通過在甘河泵站的銷售服務，打破江流公司在南江省一統天下的局面，搶佔內地市場。我相信，我們的產品質量、安裝供應、售後服務絕對不比江流公司的差，同時在有些方面，一定會超越他們。”

明天邱林就會回澤西，馬駿想聽聽他的意見，於是他說：“這樣吧，明天下午，我到你們下榻的酒店去，具體談談合同的事。”衛修說：“不如現在馬局長就跟我們回縣城，我打算再詳盡地向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公司。”來到君悅酒店，馬駿才知道跟衛修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人。衛修示意女人走到馬駿的身邊，說：“小戚在來的路上腸胃不舒服，所以就沒有跟我一起到甘河去拜訪馬局長，馬局長一定要包涵。”馬駿笑了笑說：“帶病堅持工作，該表揚纔對啊。”

席間，衛修說：“我比馬局長癡長幾歲，跟馬局長是一見如故，馬局長年輕有爲，是人中龍鳳，清泉今後的生意，還要馬局長多多關照。”馬駿說：“如果真象你們所說的那樣，我相信我們會友好而長久地合作。”“好，馬局長快人快語，我敬馬局長一杯。”喝了酒，衛修從包裡拿出一個紅包，推到馬駿的面前，說：“這是一點小意思，馬局長你務必收下。”馬駿笑了笑說：“衛總，我馬駿不是這樣的人，你拿回去吧，如果你再這樣，我們的合作就進行不下去了。”衛修笑了笑說：“馬局長，只不過一份禮物而已，馬局長不要見外啊。”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馬駿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衛修連忙走到馬駿的身邊，說：“馬局長，你可不要生氣，就當我沒有說過，來，坐下喝酒。”小戚嬌聲說：“馬局長，我我敬你一杯。”馬駿打量了膚白貌美的小戚一眼，說：“你胃不舒服，就算了，我就用這杯酒，來斷了衛總這樣的念頭吧。”說完仰頭把杯子喝了個底朝天。

衛修豎起大拇指說：“馬局長，你這個朋友我高攀定了，你別看我才三十歲，走南闖北也有十多年了，什麼樣的官我都見過，像你這樣的，少啊！我敬你一杯。”幾杯酒下肚，馬駿已有些醉了，他說：“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我還要趕到指揮部去。”衛修說：“馬局長，今天這麼晚了，司機也喝了點酒，路上怕不安全吶，不如先在酒店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再讓司機送你回去也不遲。”

馬駿搖搖頭，說：“我還是回去的好，我打電話讓局裡的車送一下。”可一摸兜，手機卻不在，他連忙讓衛修打自己的手機，衛修打通了，是老楊接的電話，衛修說：“馬局長今天酒喝得有些多，就不回了。”馬駿嘆道：“我這個人記性真差，總是丟三拉四的。”衛修說：“馬局長可不要嚇我啊，要是一轉身把我們忘了，我們可怎麼辦？”馬駿說：“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