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聯(lián)盟國的降書由越西國的使者負責(zé)親自遞交到西門徹手中,這場被人故意挑唆起來的仗便正式結(jié)束了。
爲(wèi)了解恨,揮發(fā)慘敗的怒氣,聯(lián)盟國將這氣全撒到了水月宮身上,各國均在大力緝捕水月宮的人,令那些潛在各處的水月宮的人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可危,其中不免有被發(fā)現(xiàn)抓捕的,大多都被就地處決,剩下功夫高一些僥倖逃脫的也不敢在輕易現(xiàn)身。
各國都是抱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心態(tài)處理這件事,連累與其不相干的人無數(shù),何況真正水月宮的人,所以水月宮陷入了空前的艱難處境,損失慘重,偶爾逃避開的人也不敢妄動,相比來說,只是在朝堂上曾商議過要剷除水月宮的青轅王朝反而安全了許多。
月華國的神秘山莊中,夏語冰先一步接到了消息,知道了事態(tài)的陡然逆轉(zhuǎn),正在陪楚嫣玩耍著的笑臉登時凝結(jié)。
笑容猶在,卻僵硬無比。
水月宮出事,她不在乎,不論是留給林馨兒去擺弄的,還是她自己掌控的水月宮弟子都不過是她肆意調(diào)用的棋子。
不,棋子都算不上,只是一把灰土而已,被她隨手抓起輕輕一揚,管他們飄落何方。
令夏語冰動容的是烏墨海。
她萬萬沒想到烏墨海會被林馨兒重傷,她還沒有見到人,只知道烏墨海傷的很重,能從楚一天先一步捎來的話裡聽到“極重”二字,可見情況真的是她沒有料到的差。
烏墨海雖然一直幫她做事,但跟其他人是不同的,如果問她這世間還有誰與她沒隔著心,也就只有烏墨海了。
如果沒有烏墨海,這位恰巧出現(xiàn)在青轅王朝的月華國隱於民間的王爺,也就沒有她的今天。
楚一天雖然也一直幫著她,她的命還是他的師父救回來的,但楚一天的心不夠狠,做事都有些勉強,以前是都爲(wèi)她做了,以後不敢肯定他是否會繼續(xù)依著她想要的去做,在他心底的最深處,還是很同情那幾個孩子。
所以對楚一天,她是有保留的。
至於她的女兒楚嫣,實在是還小……
夏語冰低頭看著搖籃裡的小嬰兒,正手舞足蹈的朝她笑,她的脣角也跟著彎彎揚起,只有這個小傢伙才能觸動她心底的柔軟。
“宮主有什麼指示。”來傳信的人問,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可能沒有安排。
能進入這所山莊的都是烏墨海的人或者是得到烏墨海認可的人,爲(wèi)了保證她的安全,就連她掌控的那部分水月宮的人,也只有極少數(shù)的幾個知道她在月華國而已。
山莊裡的人都是魔音使者的忠心下屬,也都奉命聽夏語冰的安排。
所以,不應(yīng)該說是魔音使者在利用水月宮,而是水月宮從一開始建立就都依仗著魔音使者的力量。
“那些獐頭鼠國,見有利可圖一個個垂涎三尺,出了事便翻臉不認人,我遲早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今日要我多少人命,明日我用他們整個皇族抵賠。”夏語冰恨恨的道,“這些都是林馨兒帶來的,水月宮重創(chuàng),她也無法獨善其身,水月宮面臨如今的處境,我倒要看她如何給宮裡的弟子交代,還有那些因涉嫌水月宮被連累枉死的人,賬自然都會算到她這個主事的少宮主的頭上!”
“宮主不打算插手此事了麼。”那人尋問,想想那麼多人陷入危機,也真堪憂。
“林馨兒無非就是爲(wèi)了引我出面,雕蟲小技。”夏語冰冷哼,她怎能被人左右。
稍緩了下口氣,夏語冰又道,“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你們的主子,馬上帶幾個人與楚一天會合,一定要把人妥善接回來,另外,把雲(yún)清也帶到我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不可能全無關(guān)係!”
“是。”那人接到這唯一的一條指示。
林馨兒準(zhǔn)備回京,除了帶到北疆的剩下的百十來號御林軍,還向蕭義山借用了五千人馬,以備不時之需。
從最終的勝仗打完,又過去了大半個月,天也越來越寒。
“馨兒,你不管水月宮了嗎。”皇甫燕衝站在營帳門口看著收拾東西的林馨兒問。
水月宮的人雖然出現(xiàn)不少叛徒,促成了這場戰(zhàn)事,但是如今在聯(lián)盟屬國步入危機,最不利的還是整個水月宮,但是林馨兒絲毫沒有解決的意思,對水月宮的境況不聞不問,表現(xiàn)的很冷淡,甚至連北疆聖宮都沒有再回去過。
“水月宮……應(yīng)該隨著師父的離去一起散掉的……我們用整個水月宮祭奠她,可好。”林馨兒將手中的一個小包袱打好結(jié)後,停下來,轉(zhuǎn)向皇甫燕衝,問。
連她最愛的師父都算計她,謀害她,是佈局一切的幕後主謀,她還在乎懼怕其他人,水月宮本不屬於她,她還回去便是,她也無需再對任何人交待,她只要以立功之身重返京城,以將門之女的身份重新立足,跟西門靖軒在一起。
她默默的承受著來自視如親人的水月宮裡的遍體鱗傷,那份相隔千里等待之中的愛情是她留在心底的一抹溫存。
皇甫燕衝從林馨兒眼底看到深深的痛意,那是發(fā)自心肺的隱忍,倔強高傲又無奈,令他的心也跟著一揪,走到她的面前,“爲(wèi)什麼!”
他有責(zé)任知道,究竟是什麼令她如此憂傷,以至於生出拋棄水月宮的心。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水月宮是乾孃的心血,是他們的家。
“所有的答案都在這裡,我走後你獨自去看吧。”林馨兒把早已寫好的一封信交給皇甫燕衝。
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她無法面對皇甫燕衝知道真相後的痛,看著他就像看著受傷的自己,無法面對相視無語的那種傷到骨子裡的沉默,所以,在寂靜的夜裡,在冰冷的帳中,就著微弱的燭光一筆筆寫下所有,凍的僵硬的手跟心一起顫抖。
皇甫燕衝疑惑的接過那封信,剛準(zhǔn)備打開,被林馨兒一把按住。
“等我離開後再看。”林馨兒再次強調(diào)。
也就是說皇甫燕衝就算要跟著林馨兒一起回京,爲(wèi)了看信,也要稍推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