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來人正是西門靖軒!
西門靖軒站在林馨兒面前,側(cè)眸瞟了眼冷言秋離去的背影,便將目光全部放在林馨兒的身上,從上到下掃過,最後停在林馨兒的臉上,與她的那雙平靜又閃爍著精銳光芒的眼睛相對。
“你該不會又要指責(zé)我跟冷言秋不清不楚了吧?”
二人相視片刻,林馨兒先開了口,故意說道。
“言秋不是那樣的人。”西門靖軒說著,環(huán)顧河邊,“本王更相信你是爲(wèi)尋皇甫燕衝而來。”
“不錯,我就是來尋他的。”林馨兒沒有否認(rèn)。
看著她的眼睛如此坦然,聽著她直接明瞭的回答,西門靖軒明知道林馨兒尋找皇甫燕衝的真實意圖就是爲(wèi)了關(guān)於林可兒的事,可是他的喉間卻存了一絲酸澀的味道,雖然很淡,但是他能品得出。
親眼目睹她與皇甫燕衝環(huán)抱在一起的畫面不覺浮現(xiàn)出來,就是在這條小河邊……
林馨兒看到眼前的人影微晃,眨眼間就逼至眉前,但她定定的站著,沒有動,任由西門靖軒單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將深吻霸道狂妄的落下,重重的印在她的脣上。
林馨兒沉浸在突如其來的熱吻中,雖然盡失溫柔,只有強硬的索取,但是依然令她陶醉,她知道這樣的機會不會多……
“靖軒……”
許久,西門靖軒的脣離開,鬆開了緊扣著林馨兒下巴的手,低著頭,注視著那張微微揚起的臉,原本晶亮的眼睛變的迷茫,輕啓紅脣,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
西門靖軒不得不承認(rèn),他有些喜歡這個聲音。
但是,他更享受的是針對背後那雙眼睛的得勝感,就像在戰(zhàn)場上,最終他站在了勝利的頂峰,在領(lǐng)地插上了屬於他軒王的旗幟。
而林馨兒此時的眼裡只有他,所以竟沒有一時察覺到另一雙眼睛的存在,當(dāng)她察覺到,眸中閃回晶亮光芒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藏匿在西門靖軒眼睛裡的濃濃的得意的笑。他的臉上從未露過笑意,可是眼睛卻展露出了另一個他。
他留下一個環(huán)抱,他還其一個奪目的吻。
林馨兒看懂了西門靖軒的心意,他竟然也有這樣的小心眼兒,他在利用自己給站在他身後的皇甫燕衝有力的反擊。
越過西門靖軒的肩頭,林馨兒清楚的看到皇甫燕衝站在幾尺開外,依舊是隨意的擡手將馬甲搭在肩頭,一條腿曲躬著,身形微斜,像一個正好路過的旁觀者,饒有興趣的站在被擋住路的一側(cè),無所謂的看著前方。
但是,他的眼睛……
林馨兒能夠看出他的眼睛裡充斥著複雜難明的東西。
他是在意眼前的一幕的!
“皇甫大哥。”林馨兒繞過西門靖軒的身體,向皇甫燕沖走去,“昨夜你去了哪裡?望月樓的人都沒有見到你。”
“處理完黑風(fēng)堂的事,難得輕鬆一下,喝酒去了。”皇甫燕衝也跟著向林馨兒走來,同時,距離西門靖軒更近了。
“喝酒?爲(wèi)什麼不去你們的望月樓?”西門靖軒反問。
皇甫燕衝不會感覺不到西門靖軒對他的懷疑,“那麼軒王以爲(wèi)我會去哪兒?”
在林馨兒的選擇上,他是個敗者,敗給了西門靖軒,但是在西門靖軒跟前,他卻不會低頭。西門靖軒雖然贏了,但是贏的不是自己的能力,只是命運的安排,讓他們早一步相見,他輸?shù)弥皇菚r間。
“皇甫大哥,林可兒昨夜被人侮辱了,她指認(rèn)是你做的。”林馨兒道,在這件事上,她不想陪著西門靖軒繞圈子,要直接明瞭的問個明白,皇甫燕衝沒做過,他會有辦法證明自己的。
難怪林馨兒會再次返回河邊,原來真是爲(wèi)了尋找自己,難怪西門靖軒也跟著,原來是爲(wèi)了另外的女人。皇甫燕衝看向西門靖軒,他對自己充滿了敵意,不管是爲(wèi)了林馨兒,還是爲(wèi)了林可兒,再加上水月宮的關(guān)係,在他的眼中,自己都是他的敵人。
“沒錯,是我做的。”皇甫燕沖淡淡的掃了眼西門靖軒,擡腳將跟前的一枚小石子踢向河裡,濺起了幾朵淺淺的水花。
“皇甫大哥,你不要亂說!”林馨兒急切的道。
“這種事誰會亂認(rèn)?本王佩服皇甫少主招認(rèn)的勇氣。”西門靖軒道,沒有人會故意損壞自己的名聲,除非他就是那個犯事的人,毫不隱瞞自己做下的事,纔會如此爽快的承認(rèn)。
皇甫燕衝的爽快,讓西門靖軒感覺到了強勁的敵對,對他肆意的報復(fù)。因爲(wèi),他奪瞭望月,他便要欺辱了林可兒!
“不錯,這樣才公平,是不是,軒王?”皇甫燕衝笑道,“望月歸你,林可兒歸我,你以後只要惦記著望月,不必再念著林可兒了。”
“皇甫大哥,你不要再胡言亂語!”林馨兒怒了,皇甫燕衝的回答令她倍感意外,但是,她深信他絕不是這樣談條件的人,林可兒的事跟他定無關(guān)係!
“少宮主,謝謝你的信任,可是,林可兒真的說的沒錯。”皇甫燕衝很淡定的道。
前半句,他是真的感謝林馨兒,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相信他,讓他欣慰滿足。
後半句……他不知道林可兒究竟說了什麼的,但是既然指認(rèn)的是他,那麼他不妨承認(rèn),免得西門靖軒還將她當(dāng)做寶一般的惦記著。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會爲(wèi)自己做下的事負(fù)責(zé),”皇甫燕衝接著道,“我會馬上以水月宮少主的名義向太師府提親,響噹噹的江湖名派水月宮少主迎娶太師府的小姐,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順便給我們水月宮沖沖喜氣,你說如何?”
末一句,皇甫燕衝是對林馨兒說的,他沒有透露是爲(wèi)宮主沖喜,但是林馨兒必然懂得。
可是,這怎麼能行?讓皇甫燕衝莫名其妙的背了別人的黑鍋?
“不行,我不答應(yīng),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我不會允你做任何事!”林馨兒堅決的道。
到了這個時候,她豈能不明白皇甫燕衝的打算,他只是反應(yīng)很快,想要借這個機會收了林可兒,爲(wèi)她掃清了一道障礙,同時也讓林可兒的指認(rèn)弄巧成拙,不管她的栽贓陷害出於何意,一個意外提親,肯定能擾了幕後人的設(shè)局。
但是,她不能讓皇甫燕衝就這樣爲(wèi)林可兒負(fù)責(zé),她不配,也會玷污委屈了皇甫燕衝。她不能用皇甫燕衝的終生大事,用他的名譽爲(wèi)自己鋪路。
其實,解決林可兒很簡單,只要讓西門靖軒知道她不是他一直念著的人,便會少了西門靖軒的關(guān)照,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恰當(dāng)?shù)臅r候。
“沒有去查的必要了,我已經(jīng)招認(rèn),還有林可兒的指認(rèn)。”皇甫燕衝道,“軒王,你不會不同意這樁婚事吧?你以爲(wèi)能夠隱瞞住林可兒的事?她已經(jīng)是我的人,難不成你想讓她身敗名裂?”
皇甫燕衝的話說的很明白,林可兒如今只有嫁給他,算的上是生米煮成熟飯,還能夠被人接受,挽回林可兒的名譽,否則就只能等著消息散出,落爲(wèi)衆(zhòng)人笑柄,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牆。
正因爲(wèi)如此,皇甫燕衝知道,就算西門靖軒此時恨的他要死,也不能將他殺掉,爲(wèi)了林可兒也不能輕易動他。
皇甫燕衝越說越多,讓林馨兒很無奈,原本她還想著找到冷慕然爲(wèi)皇甫燕衝作證,可是現(xiàn)在就算找到冷慕然也沒用了,沒有什麼比疑犯親自承認(rèn)更有力度。
“皇甫燕衝,你等著!”西門靖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爲(wèi)好,恨恨的撂下一句。
他以爲(wèi)水月宮的人不會認(rèn)這件事,也許會順著楊晨講給他的情形,將一切安到魔音使者頭上,沒想到皇甫燕衝這麼爽快的就承認(rèn)了。
依照世俗,林可兒只能嫁給皇甫燕衝,可是,他又怎能讓林可兒嫁給皇甫燕衝,嫁進居心叵測的水月宮?
林可兒的夢想就是做太子妃,原本他還計劃著安排她與西門徹的婚事,現(xiàn)在卻事出突然,就算他權(quán)勢再強硬,也不可以逼迫西門徹娶一個已經(jīng)失身的女人,讓一個失身的女人去做太子妃,甚至做未來的皇后。
西門靖軒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憑權(quán)勢逼迫的,掌握不好度,就會適得其反,激起民憤,面臨不可預(yù)料的後果,而針對林可兒的安排就成了這個度。
原以爲(wèi)會水到渠成的事竟然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他連林可兒都無法做到護之周全,更別說撬開地牢中那個男人的嘴,尋到另外的那個女人了。這兩個被他在意的女人,一個都把握不住!想他威風(fēng)凜立這麼多年,卻一直敗在關(guān)於女人的問題上。
西門靖軒極爲(wèi)懊惱,內(nèi)心掀起層層巨浪,表情越來越淡漠,隱著無底的海嘯,看向林馨兒。
“你說過,不會離開本王。”西門靖軒道,這是他能夠抓到眼前的女人,是真正融進他身體的女人,他絕不能再讓這個女人溜掉。握著她就是握著水月宮,握著皇甫燕衝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