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那隻修長好看的手,蘇引詫異的揚眉,將手放了上去,“接下來就請玉美人多多指教了。”
“應(yīng)該是我請二當(dāng)家多多指教纔是。”那隻手還如記憶裡一樣柔軟,玉留白輕輕勾脣,收緊掌心微一用力將人拉了過來,靠近的瞬間那人身上特有的香氣撲面而來,竟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那就共同學(xué)習(xí)罷。”蘇引輕笑,眼眸一轉(zhuǎn)驀地側(cè)身滑了出去,側(cè)步滑行,身形彎曲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像是整個人掛在玉留白身上,但仔細一看卻只有手在掌控之中,曖昧卻又留有距離。
玉留白沒想到蘇引會突然有所動作,下意識的想去扶她手卻僵在了半空中,一瞬間竟是手足無措,怔愣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便回過神迴應(yīng)起來。
短暫的停頓讓圍觀的衆(zhòng)人都怔住了,更何況是看著那兩人之間無比靠近的距離與不可思議的姿勢,與其說是舞姿新穎倒不如說是拋開了枷鎖釋放出最自然原始的自我,步伐隨樂更隨心,自然而然的眼眸流轉(zhuǎn),看的人心癢難耐。
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卻無比默契,除了剛開始的僵硬,後面幾乎配合的天衣無縫。
蘇引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一個好苗子,短短時間便能心領(lǐng)神會,不但舞步與她很默契,甚至連眼神都幾乎一模一樣。
玉留白心中亦震驚不已,像是找到了知己,找到了另外半邊翅膀,默契宛若天生的一般,默契的震撼,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與他如此契合,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那兩抹身影像是紛飛的雙碟,足下翩翩,相互交纏,飛揚的髮絲,轉(zhuǎn)動的衣襬,曖昧的動作與身體接觸,眼神含悲帶怯彷彿容進了萬重思緒,勾的人心絲絲癢癢難以自拔。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其中也包括沈涼遲,雖然不至於失態(tài)卻依然震驚。
這組合雙人究竟是什麼舞?男女有別怎麼能……怎麼能如此貼近?留白也真是胡鬧,居然邀請她示範(fàn),他難道不知道她與皇上是什麼關(guān)係?現(xiàn)在只是他看到便……若是讓皇上看到的話……
絲竹之聲漸漸消失,兩人也隨之停下下來,面對面站在那兒,額頭幾乎要碰在一起卻又隔著小小的距離,因爲(wèi)喘息肩膀微微的顫抖著像是震顫的蝶翼,髮絲不知何時交纏在一起隨著停下的動作慢慢分開,風(fēng)華絕代的兩人在陽光下美的驚人。
良久都沒有聲音,一片寂靜。
須臾,接二連三的掌聲響起來,終於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用力的鼓起掌來。
蘇引微微擡眸正撞上那雙眸子,一抹笑意掠過脣角,往後推開兩步拉開了距離,“我想方纔大家都看到了,都明白了麼?”
衆(zhòng)人連連點頭。
“很好。”蘇引笑了,順手拍了拍身側(cè)的人,“玉美人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玉留白聞言詫異的揚眉,下一刻又釋然了,“嗯,交給我罷,二當(dāng)家就等著驗收成果罷,這次我一定會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看著那抹走近的身影,沈涼遲一怔回過神跟著站了起來。
那時她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他還懷疑過她,原以爲(wèi)她這樣背景的人應(yīng)該不茍言笑根本不可能會這樣的東西,沒想到她不但會而且……致命。
她的眼神、她的舞姿、她的笑容……方纔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刻進了心底怎麼也磨滅不去。
“太……主子,我們走罷。”蘇引微微勾脣,舉步朝前走去。
沈涼遲一怔,舉步跟了上去。
七綻揉了揉僵硬的臉,正準(zhǔn)備走人,視線掠過身旁的人時停下了腳步,“喂?喂……你叫什麼來著?”
聽到這聲音,方寧終於從方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尷尬的看了七綻一眼疾步離去。
看著那抹走遠的背影,七綻愕然的摸了摸腦袋,“我好心叫一下還叫錯了?”
那一行人終於消失在門口,玉留白收回視線,眸中掠過一抹陰沉,很快恢復(fù)如常,“好了都別愣著了,方纔二當(dāng)家的示範(fàn)你們也看到了,現(xiàn)在自由組隊罷,只有一個要求方纔二當(dāng)家已經(jīng)說過了我想就不用重提了罷。”
“是。”衆(zhòng)人頷首,各自尋人去了。
走出大門還沒來得及轉(zhuǎn)彎便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在看清那張臉的時候蘇引瞬間僵住了腳步,“何……何……”
何念?!
他怎麼在這兒啊?!既然他在這兒的話,那不是代表皇帝大人……也在?次奧!他是不是在她身邊安插眼線了啊,居然這麼快就找來了?難道是爲(wèi)了那本書的事?
沈涼遲也沒想到會看到何念,一時間也愣住了,身後跟過來的方寧七綻兩人見狀都停了下來,一臉的震驚與莫名。
看著那一行人,何念緩步走了過去,“蘇……聖女、太傅大人,皇上來了,就在這樓上。”說著便指了指身後的樓閣。
幾人反射性的順著何念手指的望去,蘇引頓時滿頭黑線,所以說她方纔的表演讓皇帝大人直接看了個現(xiàn)場?
完蛋了。
沈涼遲凝眉,擔(dān)憂的望向了身前的人,他方纔還在想皇上會不會看到……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憑皇上的性格看到的事一定會很生氣,一旦生氣……那她豈不是……該死!皇上對她的感情遠比他想象中的更深。
七綻變了臉,而一頭霧水的方寧聽到皇上兩個字已經(jīng)完全呆住了。
“聖女?”見蘇引怔怔的沒有反應(yīng),何念不由得提醒了一聲。
蘇引回過神來,“我知道了。”
何念鬆了口氣,遲疑了一下終是忍不住開口,“皇上也不知是怎麼了,從昨晚便有些不對勁兒,奴才被支出去也不知發(fā)生了什麼,聖女還是多注意著點兒情緒可千萬別在激怒皇上了。”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是因爲(wèi)什麼事,但能讓皇上如此失控的人這世上除了她之外恐怕沒有別人了。
蘇引無力的點頭,“嗯,多謝何公公提醒。”
從昨晚就不對勁……他一定是昨晚回去就看了,皇帝大人還真是耐不住啊,不過能等到今天已經(jīng)算是奇蹟了。
只是一層的樓梯,儘管走的再慢也到了盡頭,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蘇引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房門。
吱呀。
隨著房門打開一眼便看到站在窗邊那抹身影,聽到動靜沒有半點兒反應(yīng)顯然是讓她自個兒過去,衡量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當(dāng)看到窗外的風(fēng)景時脣角恨恨的抽了抽,站在這個窗口院子裡的一切事物盡收眼底,真是一個極佳的觀賞場所。
太恐怖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啊?浣花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這麼快的找到一個人也不容易,怎麼就那麼巧什麼都讓他碰到了呢?真是見鬼。
“來了。”
蘇引一怔,“參見皇上。”
司空隱沒有轉(zhuǎn)身,只是靜靜的注視著院內(nèi)的情況,“方纔的舞跳的真好,若不是方纔看到我至今都不知道你會跳舞。”
蘇引愕然,想解釋又不想解釋,轉(zhuǎn)而想到玉留白還是開口了,“跳舞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若不是因爲(wèi)浣花樓我也不會……說起來爲(wèi)了浣花樓也算是爲(wèi)了皇上不是麼?這是我之前答應(yīng)的事今天來實現(xiàn)承諾。”
司空隱聞言冷哼,“爲(wèi)什麼解釋?是怕我誤會還是……怕我怪罪別人。”
蘇引眸色一暗,“我只是解釋該解釋的事並沒有任何原因,倒是皇上找我有什麼事麼?”
這人現(xiàn)在怎麼變得這麼多疑了。
“有什麼事?”司空隱冷笑出聲,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清魅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你當(dāng)真不知麼?到現(xiàn)在還打算繼續(xù)裝下去?”
蘇引知道躲不過便也豁出去了,“我並沒有要裝,因爲(wèi)沒有必要。那本書是公主殿下所畫,就算要追究責(zé)任應(yīng)該改追究公主殿下的責(zé)任纔是罷。”
司空隱無力的撫上眉心,“算了,這件事我不想追究,我只是不想你隱瞞我,之前跟老七之間的事爲(wèi)什麼不告訴我?”
原來在那時老七便付出行動了,他還以爲(wèi)……是他大意了,他只是怕他陷得越深事情便越難處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進退兩難了。
他們竟然真的同時喜歡上同一個人,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蘇引:……
原來他在意的竟然是這種事?她還以爲(wèi)是爲(wèi)了那本書來,竟然是爲(wèi)了幾百年前的事……皇帝大人的思考模式還真是讓她難以理解。
長久沒有得到迴應(yīng),司空隱嘆了口氣,突然伸手將身前的人攬進懷中輕輕抱住。
蘇引一怔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抱住了,相較於以前的霸道這次的溫柔反而教她詫異,居然沒有推開他。
熟悉的體溫熟悉的香氣,司空隱深深地吸了口氣,“阿引我們爲(wèi)什麼不能像初識的時候一樣呢。”
初識的時候?蘇引聞言眸色一暗,腦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相識的畫面,是啊,爲(wèi)什麼不能像當(dāng)初一樣呢,那時她雖然也躲著他但心裡卻從沒有牴觸夠,現(xiàn)在是怎麼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回到最初慢慢的接受我,好麼?”
低沉的聲音溫柔的魅惑,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