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放笑了笑,回到了大案,繼續(xù)低頭看桌上的文案。
司馬放給我安排的是一所軍帳,我略微看了一下,四周的兵士都是訓(xùn)練有素,穿著的是黑鐵精甲,刀槍也都是玄鐵打造,鋒利無比。
統(tǒng)兵的將領(lǐng)是一位跟隨徐老闆多年的老將,名袁文通,是陰鬼出身,善使一把大刀,既能征善戰(zhàn),修爲也是極高。
與司馬放打交道必須得小心翼翼才行,這老狐貍對我的性格、做事方法琢磨的一清二楚,上次在西川要不是命大。就真栽在他手上了。
我原本以爲此賊上次白朝陽與青檬給他求情,遣他回北方鴻族,他會甘心改過,隱姓埋名,不曾想他再次蹦出來撒野。
我決定了。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保他,他落入我手中也要削了他的腦袋。
我在軍營裡,倒也無人看管,軍隊每天正常操練,我趁著這空當正好探查城內(nèi)的情報。
通過我對軍營鍋竈的估計。徐老闆的兵力大致在三萬人上下,其中騎兵有一萬左右,步兵兩萬,全都是養(yǎng)精蓄銳多年精銳之士,戰(zhàn)鬥力十分強悍。
而且這支軍隊只聽徐老闆的號令。想通過政變?nèi)サ玫剿瑤缀跏遣豢赡艿氖虑椤?
司馬放的職務(wù)是軍中行走,直接聽命于徐老闆,相當於特派員,而且監(jiān)官糧草等日常大小事宜。很遺憾的是,我始終沒有見到曹三,看來他不是僞裝成了饒鋒,就是潛伏在王城的某個角落。
徐老闆就更詭異了,幾乎沒見他在軍中與地下宮殿露過面,仿若這地下宮殿的所有事務(wù)都是交由司馬放處理。
摸清了軍士的實力,我又試圖去弄清楚這些民工到底是用來幹嘛的,他們都集中在東部的,由重兵監(jiān)管,外人根本就很難知道。
“兄弟,是不是徐老闆又打算蓋宮殿了,我怎麼看到他們似乎在挖什麼東西?”我看到不少人挑著土方,忍不住問看守的士兵。
“你誰啊,這事是你過問的嗎?”士兵呵斥道。
我套了幾句話,都被冷麪呵斥了,怕引起人懷疑,也不敢再多問。
召集這麼多陰鬼,在地上幹活,還是這時候,肯定不是在修建宮殿。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東頭傳來一陣恐慌的大叫聲,有人在喊走水了、走光了……
一時間亂成了一團,袁文通親自領(lǐng)著軍士往東頭平叛去了,我腦海中陡然蹦出一個念頭,“不好,他們是在挖地洞。直穿王城之下。”
如果曹三就是饒鋒,那麼他自然有辦法從禁軍衙門搞到江東王城的地形圖,與逃生密道。
任何一座城池都會有地下通道,以供城主逃生,王城也不例外。
徐老闆在進行一個驚天的計劃,他想要生生挖出一條密道直通王城之下,再與饒鋒裡應(yīng)外合,到時候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逃出生天。
再者,在城內(nèi)兵變,回頭城門一關(guān)。外面的兵士也無法進來救駕,如此一來,王城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好狠毒的陰謀,萬幸司馬放把我安排到了軍帳之中,無意間推測出這個秘密,否則我怎麼輸?shù)亩疾恢馈?
能想出這樣的計劃,徐老闆也真是個人才,難怪他會在這時候選擇動手,我琢磨著隨著這幾個月不斷的拉壯丁開工,地道已經(jīng)挖的七七八八了。
走水、走光,肯定是一不小心挖空了,陰鬼是極怕光的,水對他們也有一定的剋制作用。
“不行,我得趕緊回到王城,做部屬,離四月初八隻有幾天的時間了,晚了怕是要來不及。”我心中暗道。
就在我打算離開的時候,只聽到帳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袁文通領(lǐng)著手下的軍士,掀開大帳闖了進來。
“將軍,就是他,這些天四處打探消息,我懷疑他是江東來的探子。”一個士兵指著我,大叫道。
我暗叫頭疼,這些兵士有著很強的組織性。這下麻煩了,不會把我當成間諜抓起來吧。
“許放,我知道你拉來鬼卒是有功之臣,不過你無故打探軍中機密,莫不是別有用心?”袁文通揹著手。一雙幽綠的鬼眼,上下打量著我,冷冷的責(zé)問我。
“將軍,你我都是一條線上的,人都有好奇心。我不過就是順嘴問問而已。說實話,秦?zé)o傷是個很厲害的人,我想知道的多點,好保命,這也是人之常情吧。”我冷笑道。
他冷喝道:“許放,你難道是在懷疑徐老闆嗎?這次江東之戰(zhàn),秦?zé)o傷必敗無疑。”
“自今日起,你不得踏出營房半步,否則格殺勿論。”袁文通一甩手,冷哼走了出去。留下了幾個士兵守在了大帳之外。
完了,看來我想出去幾乎是不可能了,袁文通在大戰(zhàn)前夕肯定會牢牢的讓人看住我,若非沒有證實我是內(nèi)奸的證據(jù),他怕是直接就殺了我。
這裡有三萬大軍。我單槍匹馬想要逃出去,幾乎是不可能。
如果不能把消息傳遞出去,王城必亡,徐老闆的這個計劃太詭了,幾乎是沒有漏洞的。
白朝陽如果只防著饒鋒和曹三。一旦袁文通的大軍突然從城中殺出,到頭來還是得功虧一簣。
我此刻心急如焚,時間越拖一分鐘,王城就多一分危險,他們應(yīng)該會選擇四月初八那天動手。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得趕緊想出辦法。
“司馬大人到!”隨著門外的一聲大叫,司馬放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來人,把許放帶走。”司馬放進來,什麼話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
“大人,這是將軍親自叮囑看管的重犯,沒有袁將軍的手令,小的不敢放行。”守衛(wèi)道。
“放肆,我奉徐老闆的命令監(jiān)官軍政。難道放一個人還需要向你們將軍彙報不成?”司馬放冷然怒喝道。
“誰在這喧譁啊。”袁文通接到手下的情報,走了進來,昂著頭冷笑問道。
“袁江軍。”司馬放拱手笑道。
“原來是司馬大人啊,怎麼著,這探子是你放進來的人?”袁文通仰著頭。陰冷笑問。
“許放可是徐老闆親自定的大計人選,若沒有他,這王城三萬苦力,你來幹嗎?”司馬放語氣平淡,但話卻是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你!”袁文通是武將,他哪裡有司馬放會說。
司馬放手下的護衛(wèi)當即押著我走出了大帳,“袁江軍,這事我自然會向老闆解釋,你就別在這瞎操心了。”
袁文通雖然憤怒不已,但也沒轍,他自然是老闆的心腹,跟隨了他很多年,但司馬放是軍中行走,有過問軍政的權(quán)利,而且許放確實也立下了大功,他想不出什麼理由把我留下來。
我回到了司馬放的衙門,他揮手斥退下人,領(lǐng)著我在他院子裡的長廊緩緩的踱著步。
“司馬大人,你帶我出來不會就是爲了散步的吧?”我笑了笑,揚眉問他。
“秦?zé)o傷,你倒是一身好膽,竟然敢私闖祥雲(yún)寺,還好只是我認出你的身份,否則你怕是此刻縱使有三頭六臂,也得去見了閻王爺。”司馬放猛然轉(zhuǎn)過身,冷聲呵斥。
我很納悶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司馬放見我眼神有異,冷笑道:“姓許的身上有一股狐臭味,看來你是不知道,從你到這來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秦?zé)o傷。只有秦?zé)o傷才精通僞裝之術(shù),膽大包天。”
我說當初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舉止有些古怪,原來那時候,我就已經(jīng)穿幫了。
見瞞不過他,我笑著點了點頭,只能承認了,他既然把我單獨叫到這,想必不是爲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