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瘦了,身無寸縷靠在他懷裡的時候,他甚至感覺那纖細(xì)的腰可以被他用力一攥便折了似的。
他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年輕的身體開始在熱水的浸泡之下緩緩發(fā)酵,尤其是江嬌此時昏昏沉沉的,稍不注意便會朝下滑去,玲瓏的身子蹭著他的身子不斷下滑,對洛青陽來說幾乎是一種煎熬。
又過了一會兒,秋雨將煎好的湯藥送了進(jìn)來,目不斜視小心翼翼的放在浴桶之外的圓凳上後就退了出去,洛青陽依著上次的方法,一口一口的給江嬌餵了藥,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之前的好定力,按著她的頭便吻了上去。
混混沌沌之中,江嬌只覺得難以呼吸,她奮力掙扎著,試圖將一直在啃她嘴巴的東西推開,卻不想,一下用力過猛聽到“咚”的一聲。
洛青陽愣了一下,他著實未曾想到江嬌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竟還會有那樣大的力氣,一時不查,後腦被撞在浴桶的邊緣,疼的他面前直冒金星。
江嬌也在忽然用力之後,一下子驚醒過來。
她眨著一雙眼睛十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扶著後腦難以忍受疼痛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映。
她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只是,一會兒之後她忽然愣住了。
雙手猛然護(hù)在前面,她往後面縮了縮,碰到硬梆梆的浴桶。
茫然無措又無可奈何的看著他,“王……爺?”
洛青陽沒想到江嬌會在這種情況之下醒來,一時有些尷尬,相對無言了片刻,他才說:“醒了?”
江嬌:“……”
她點點頭,洛青陽便道:“身上可舒服些了?”
江嬌想動一動,歪著身子坐在浴桶裡實在不舒服,可只是稍稍一動,便碰到一條硬梆梆的健碩而充滿力量的大腿,她立刻繃直身子不敢再動了,只是看著洛青陽,緩緩點了點頭,回答道:“舒服了。”
洛青陽也知道如今兩人的樣子著實尷尬,不過,他絲毫不想動,只想看看面前的人會如何做。
江嬌燒紅的臉讓她幾乎不敢看洛青陽一眼,等了一會兒,說道:“王爺,水快涼了。”
洛青陽這才感受到水有些微微涼了,他點點頭,“是啊。”
不過,之前抱著她進(jìn)來的匆忙,哪裡還有記得拿衣袍。
江嬌沒有等到洛青陽的回答,只好再次說:“王爺,該出水了。”
洛青陽沒動,仍是看著她,江嬌便忍不住蹙了蹙眉,轉(zhuǎn)過頭去,“王爺……”
一眼便撞進(jìn)洛青陽的眼睛裡,深深的眼底充滿著如獵豹一般,男子野性的味道撲面而來,江嬌只覺得自己的心飛快的跳動起來,她想移開自己的雙眼,可不知爲(wèi)何,眼睛卻像是被黏在了他的身上一樣,無法轉(zhuǎn)移。
男子沾著水珠的手在她的面龐撫過,她怔怔的看著他,只覺得心跳更快了。
“可有什麼想問本王的?”
江嬌身子猛然一僵,片刻之後,她又緩緩搖了搖頭,“沒有。”
難掩的失望越上心頭,手一點點從她的面龐上劃過,彷彿有一口鬱氣在心頭鬱結(jié),無處舒發(fā)。
“君當(dāng)作磐石,妾當(dāng)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
低低的聲音從江嬌的方向傳來,洛青陽不禁一下子難以反映,他驀然睜大雙眼,看著她的頭微微低垂,那張秀氣的臉從不敢與他對視一般,也微微的低垂著,看不清她的表情。
怯怯的語調(diào)中透著後怕和擔(dān)憂被拒絕後的難堪,洛青陽卻根本忘了該要說些什麼。
此時此刻,葉青梧和那些過往,似乎全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yún)外,只是怔怔的望著眼前纖瘦又羸弱的女子,看著她小小的身子裡迸發(fā)的大大的勇氣,和鼓足一切力量撞向南牆的決心。
只是……他如何會讓她撞到南牆呢?
“執(zhí)子之手.共你一世風(fēng)霜.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牽子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扶子秀頸.檔你此生風(fēng)雨.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執(zhí)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長。”
江嬌愕然,她緩緩的擡起頭,不敢置信般望著他。
在她心中,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征戰(zhàn)沙場,馬革裹屍,是個手握重權(quán),稍稍跺腳便要天搖地動的男子,剖心的同時,她如何敢要他一個答案。
可她未曾想到,洛青陽竟給了他。
顫慄的雙眸一點點睜大,再睜大,耳畔一遍一遍,皆是他剛剛說過的話。
驀然間,手被他握住,他朝她靠過來,江嬌下意識向後退,卻碰到了堅硬的浴桶,背部隨即便被覆上了一隻大手。
她看著男子的脣越來越近,下意識閉上眼睛,卻眼睛一重,她的心幾乎飛快的跳了起來,那是男子的……脣。
可隨即,她感覺到那隻大手緩緩的覆在她的頸後,未等她睜開眼睛,江嬌便感覺脣上一陣壓力襲來。
輾轉(zhuǎn)癡纏,一直到江嬌幾乎快無法呼吸才被他鬆開,隨即“嘩啦”一聲,兩具身子在微涼的水中脫出。
江嬌一囧,下一瞬便死死地閉上了雙眼。
洛青陽無奈搖了搖頭,快速將兩人的身子擦拭乾淨(jìng),先將她塞進(jìn)被子裡,隨即自己也鑽了進(jìn)去。
江嬌的臉仍紅的嚇人,洛青陽見了摸了一把,再次用手巾將她的頭髮擦了擦,運功弄乾頭髮,這期間江嬌幾乎趴在他的懷裡。
而洛青陽由於事出匆忙,幾乎只來得及穿上一條褲子,那還散發(fā)著水汽的胸膛直撲在她的面前。
“如此一來,可是放心了?”
江嬌羞紅著臉看著他,洛青陽將她的頭髮弄乾之後也給自己弄了弄,在江嬌的催促下套上裡衣,才又說道:“以後再有疑問可直接問本王,她們顧慮太多,你膽子又小,想的多了難免害怕,這次若非本王在府上,你怕是還不知會如何受罪。”
江嬌連忙稱是,點了點頭說:“我記下了。”
“只記下可不行,你要記在心裡纔可。你與本王的婚姻乃是太后欽賜,莫不說這府上有誰敢苛待你,就算本王待你不好,若被太后知道了也定然不會放過我,所以你不必多想。無論今日還是明日,這府上都不會有人敢苛待你。”
江嬌想要起身行個禮,卻被洛青陽按著躺在了牀上,只是,她有些不甘心的說道:“王爺,如此一說,那不知……日後王府之中可會有新人?”
今夜註定難眠,山盟海誓,兩心相悅。
洛青陽不由看了她一眼,似是不解她這膽小的性子如何會問出這句話來的?
江嬌說完之後也是一臉通紅,幾乎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卻又悶悶的不肯說話,想要得一個答案。
只是,想要讓洛青陽回答又怎會那般簡單。
他問道:“你呢?你可想有人進(jìn)府?”
江嬌沒有得到回答心中微微失望,不過,時至今日,仍然不曾有幾個女子特立獨行如葉青梧一般敢愛敢恨,她只是輕輕的瞄了洛青陽一眼。
握著被角的手一點一點的收緊,纖細(xì)的手指直繃得青筋直跳,才低聲說:“自古至今,縱然有娥皇與女英,我也仍舊不相信世上會有女子甘心情願與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
那低低的聲音裡透出堅決,讓洛青陽頗爲(wèi)意外。
“哦?爲(wèi)何?”洛青陽說道。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王爺,若如今並非是一夫多妻,而是一妻多夫,您能容忍您和其他男子分享我一個女人嗎?”
洛青陽先是愣了一下,一妻多夫和一夫多妻這兩個詞他曾在葉青梧的口中聽過,不過,在她口中聽來是夾雜著戾氣的對縱情聲色的人們的一種鄙視,而如今……
他深深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小小的骨架之下,蘊(yùn)含著的力量讓他忍不住去開掘,那個會爲(wèi)他縫製衣袍,會爲(wèi)他驚慌上藥,會徹夜不眠,會在他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女子,他願意分享給其他人嗎?
不,他不願意。
在這一點上,男子與女子並無分別,他們想要眼前之人只屬於自己,徹徹底底的,從內(nèi)而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
若是有那樣一個人來與自己爭搶,洛青陽覺得他可能會殺了對方。
久久未曾得到洛青陽的回答,江嬌漸漸擡起了頭,她說:“您不能容忍,其實,我們也不能容忍,只是,男強(qiáng)女弱,我們沒有辦法。夫君,大丈夫頂天立地,是爲(wèi)妻頂天,爲(wèi)子立地。身爲(wèi)妻子,如何願意在這天地之中容下其他人。”
她說完便默默的垂下了頭,洛青陽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頂天立地是世人常說之話,而如今,他卻在她這裡得到另一種解讀。
靜靜的等了一會兒,洛青陽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江嬌愕然。
“常言道:人不爲(wèi)己,天誅地滅。何況衆(zhòng)女子爭奪的是丈夫的寵愛,府中的地位。”他握住她捏著被角的手握在手中,火熱的手掌讓她的冰涼一點點褪去,他輕輕的拍了拍,“你放心吧,女子……本王有你一個就夠了,不會再讓任何人進(jìn)府的。”
江嬌再次愣住了,幾乎無法相信這是洛青陽說的話。
他竟然……給了她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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