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是沐清玨派來的眼線,所有的人都知道,而且杜公公並非是一個人隻身前來南郡,而是帶著很多人,其中還有沐清玨專門培養(yǎng)的探子,以作監(jiān)視之用。
所以自杜公公來到南郡以後,他帶來的那些人便四散分開在南郡的各個地方,時刻監(jiān)視著樓惜玉和沐清塵的一舉一動,就差沒進入到異姓侯府,盯著蕭逸了。
也正因爲這樣,所以樓惜玉想找清塵和蕭逸商量此事到底該如何,也沒有辦法,因爲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探子的真實面孔,也不知道這些探子會隱藏在何處,也許不久之前擦身而過的,就是沐清玨派來的眼線。
“樓將軍,別忘了皇上只給了七日期限,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樓將軍還不打算去捉拿凝月帝王蕭逸嗎?”杜公公走進樓惜玉的帳中,開口問著,“還是樓將軍存了別的心思,想放那蕭逸一馬?”
“杜公公切莫妄自胡言,這裡畢竟是南郡,也是曾經(jīng)蕭逸的地方,若是不想個萬無一失的辦法,恐怕會得不償失。”樓惜玉雖然不喜歡這杜公公說話的語氣,但因爲杜公公是沐清玨身邊最得力的太監(jiān),所以也沒有太失禮。
“哼,南郡如今已經(jīng)是天星國的地方,他蕭逸身爲凝月帝王,卻在我天星國的地盤上不離開,也沒有去拜會我天星帝王的意思,他還有理了?”杜公公把事情想得十分簡單,說道,“再說了,咱家聽說蕭逸身受重傷,此時若不趁他病,要他命,難道等他傷勢恢復,再領(lǐng)著凝月軍隊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杜公公,行軍打仗之事,樓某雖不敢說無人能及,但這麼多年爲天星國南征北戰(zhàn),鮮少敗績,公公沒有上過戰(zhàn)場,就不要妄自猜測。”樓惜玉說道,“南郡如今雖然已經(jīng)是天星國的領(lǐng)土,但異姓侯還未完全依附,南郡的百姓和士兵也還未完全有歸屬感,如果這個時候惹惱了凝月帝王,天星凝月戰(zhàn)火再起,豈不是辜負了這次不菲一兵一卒就拿下南郡的好運氣?”
“咱家是沒打過仗,但是咱家知道,若是樓將軍不能在皇上規(guī)定的期限內(nèi)拿下蕭逸,並且押送往京城……哼!”打仗的事情杜公公不懂,所以也不與樓惜玉多費脣舌,只是撂下一句不是威脅勝似威脅的話,便拂袖而去。
羅依依一直蒙著面紗,站在樓惜玉的身邊,聽著這杜公公的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隨後說道:
“玉哥哥,這太監(jiān)話裡有話,若是你不能完成沐清玨交代的事情,恐怕他不會就這麼放過你。”
“我知道,向來樹大招風,功高震主,皇上會有此舉措,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然而我不明白,皇上一向依賴樓家,況且如今凝月和天星的戰(zhàn)事還未有個結(jié)果,皇上就想對樓家動手,是爲何意。”樓惜玉不知不覺地說出自己的疑惑。
“會不會是有人從中挑撥?”羅依依問道,“自古以來,奸臣總是容不下忠臣,尤其是你們樓家這樣手握權(quán)柄的忠臣,即便你們沒有二心,卻架不住有人在帝王的面前挑撥,引起帝王的懷疑。”
“樓家世世代代爲天星國征戰(zhàn)天下,若真的因爲這件事毀在我的手裡,我便是樓家的千古罪人。”樓惜玉嘆息,“如今我在南郡,而其他的樓家人遠在天星的京城,想要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也難如登天。”
“樓大哥,按照沐清玨所說的做吧,相信蕭逸和沐清塵,他們會有辦法應(yīng)付的,何況,沐清塵不是說過,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嗎?”羅依依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心裡的話說出口。
“你怎麼知道?”樓惜玉臉色一變,轉(zhuǎn)頭看著羅依依,問道。
“那天……杜公公來的那天,我就在帳外,你們所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羅依依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雖然早有感覺,但是從你口中證實她就是沐清塵,還是會難過。”
“依依……”
“我沒事,我才認識你多久?你和她青梅竹馬,那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沒了就沒了?”羅依依打斷了樓惜玉的話,說道,“我只是,不想你出事而已。”
說完這番話,羅依依便轉(zhuǎn)身離開,毫不猶豫地留給樓惜玉一個決絕的背影。
樓惜玉不能和蕭逸見面,但是她可以,異姓侯府原本是她的家,她知道怎樣進去可以掩人耳目。她也知道樓惜玉不會真的把蕭逸和沐清塵怎麼樣,所以這個局,只能她幫忙周旋。
羅依依扮成給侯府送菜的大娘,跟著送菜的車進了侯府,然後藉口內(nèi)急離開,很快便到了蕭逸住的院子裡,見到了蕭逸和沐清塵。
此時的蕭逸和清塵正在商量怎樣才能破了這個局,忽然見到羅依依一身怪異地打扮出現(xiàn)在門口,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詫異。
“羅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清塵起身,看著羅依依,問道。
“我來找你們商量沐清玨給樓惜玉的密旨,樓大哥現(xiàn)在不方便來見你們,所以我只能替他來。”羅依依說著,“你們有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
“還沒有。”清塵搖頭,“離沐清玨規(guī)定的時間只有三天了,如果樓惜玉還不動手,杜公公便會把這裡的情況上報給沐清玨,樓惜玉就會有大麻煩。可若是真的跟樓惜玉走了……”
“我有個辦法,雖不是萬無一失,但卻可解燃眉之急。”羅依依想了想,開口說道。
“羅姑娘有什麼好辦法,儘管說出來便是,若是能兩全其美,是再好不過了。”蕭逸淡淡的開口。
羅依依定了定心神,緩緩開口,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她雖然沒有資格要求清塵同意蕭逸以身犯險,但清塵爲了蕭逸,她爲了樓惜玉,誰也沒有錯。
清塵和蕭逸靜靜地聽著,待羅依依說完,兩人陷入沉默,這個計劃有一定的風險,不管是對蕭逸還是對樓惜玉,如果稍有不慎,可能會兩人都有損失,但若是利用得當,也的確如羅依依所說,可解燃眉之急。
“不知你們覺得如何?”話畢,羅依依開口問著。
“我同意,但是這麼做,會讓天星國京城的樓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若是沐清玨真的追究起來,只怕會拿樓家人下手。”蕭逸如此說著,轉(zhuǎn)頭看向清塵。
“沒錯,樓惜玉和沐清玨不一樣,他忠肝義膽,正直不阿,這些事情他也不該承受,更何況,樓家無辜。”清塵點點頭,“所以,我們必須要有更好的安排。”
“我要去天星國京城,沐清塵,你可以幫我。”忽然間,羅依依這般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
清塵的目光靜靜地鎖住羅依依,看了很久,對於羅依依如何會知道自己真實身份這件事,她並沒有太想追究的慾望,因爲她瞭解羅依依,在如今的羅依依心中,最重要的是樓惜玉。
“你可知道,你去天星國京城,意味著什麼。”清塵問道。
“我知道。”羅依依點頭,“我不知道沐清玨爲什麼會忽然想對付樓家,也不知道沐清玨會用什麼樣的方法對樓家下手,我只知道,我這次去,如果成功了,那麼樓惜玉就不用再被沐清玨壓制,不用怕投鼠忌器;若是……失敗了,也不過是和樓家人在黃泉路上做個伴而已。”
清塵心中微動,眼前的羅依依,和曾經(jīng)的她是多麼相似,爲了自己深愛的人,奮不顧身,不遺餘力,即便知道最後可能是什麼樣的結(jié)局,卻依然義無反顧。
“好,我?guī)湍恪!彼技按耍鍓m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謝謝。”羅依依開口道謝,“如果這件事真的成了,那麼……我會感激你一輩子。”
“不管因爲什麼,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全樓家。”清塵也說著自己的承諾。
蕭逸在一旁聽著兩個女人之間的對話,心中嘆息,這樣兩個執(zhí)著的且堅強的女人,若是有人敢小瞧她們,她們定然會讓那人,後悔莫及。
“公子,天星國京城有消息傳來。”就在清塵話音落下的瞬間,握瑜手中捧著信鴿從外面走進來,對清塵說著,卻在看到羅依依的瞬間,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嚥下去。
“繼續(xù)說吧,發(fā)生了什麼事?”清塵並不在乎羅依依在場,直接問著。
“明月傳來消息,說是在天星國京城,發(fā)現(xiàn)了一批不明來歷的黑衣神秘人。”握瑜說道,“這些人都穿著黑乎乎的袍子,將整個人遮擋的十分嚴實,即便沒有蒙面巾,卻也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一批黑衣神秘人?明月有沒有打聽清楚,這些人來自哪裡,去天星國京城做什麼?”清塵問著。
“暫時還不知道,只知道這些人現(xiàn)在住在左相府,也就是天星國皇后娘娘的孃家,鍾家。”握瑜接著說道。
“南疆人!”聞言,清塵和蕭逸同時脫口而出。
“你們說,這些人是南疆人?”羅依依也十分詫異,“南疆人這麼大張旗鼓和去左相府,這是爲什麼?”
“除此之外,我們找不到合理的解釋。這些穿著黑袍的神秘人,與上次出現(xiàn)在天星軍營襲擊我的特徵十分相似,而且左相之前也是奉命去過南疆結(jié)盟。”清塵如此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