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料子我雖然不合適。但我可以買來給我兒媳婦做衣裳。”清塵不動聲色地說著。這樣回答讓蕭凌也找不到任何破綻。
“既是這樣。大娘你慢慢挑。”布莊的老闆聞言。便點點頭。說道。“卻不知這位大娘。是想做什麼樣的衣服呢。我們這裡雖然是布莊。但也有自己的裁縫。可以爲客人做成衣。”
“你們這裡可以做成衣。”清塵擡頭。有些詫異的問著。“我本打算買了布。找對面的裁縫店做幾身衣服的。”
“既然這裡能直接做成衣。就在這裡做吧。免得麻煩。”蕭凌聽了清塵的話。便開口說著。
清塵並不知道這裡能做成衣。這就說明清塵對這家店不甚瞭解。也可以說這家店並不是沐清塵或者蕭逸的暗樁。所以爲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讓清塵一次性在這裡辦完事情。是再好不過的。
“那好吧。”清塵思忖片刻。點點頭。“店家。我要幾套中原的服侍。料子就要這幾樣。我一會兒將我兒媳婦的尺寸寫下來。以後的事可就麻煩你們了。”
“這位大娘客氣了。我們做生意的定然要做到客人滿意爲止。在下還要多謝大娘的信任。”布莊的老闆朝著清塵拱了拱手。而後帶著清塵寫下衣服的尺寸。收下蕭凌遞過來的銀子。這才目送兩人離去。
待蕭凌和清塵離開以後。店老闆看了看清塵留下的衣服尺寸。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而後一揮手。叫來店裡的小廝。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只見那小廝點點頭。隨即出了店門。朝著蕭凌和清塵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嗎。”蕭凌走在清塵的身邊。冷聲說著。
“怎麼。纔出來這麼一會兒。你就害怕了。我不過才做了幾件衣服而已。還有很多東西沒買呢。要是你不耐煩。大可以先走啊。”清塵同樣針鋒以對。
她知道暗中一定有人跟著他們兩個。但是即便如此。蕭凌也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而且只要她的要求不太過分。蕭凌也沒理由說什麼。
“那你還想做什麼。”蕭凌瞇著眼睛。問道。
“我還想買一些首飾。另外。我聽說烏蘭託布鎮(zhèn)有一家專門做漠北菜的酒樓。叫做風波樓。那裡的漠北菜可謂一絕。我想去嚐嚐。”清塵想了想。纔開口提出了這樣兩個合情合理的要求。
“只是這樣。”蕭凌有些疑惑地問著。
“只是這樣。不然你以爲還有什麼。”清塵諷刺地輕笑。
蕭凌聞言。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帶著清塵。朝著賣首飾的地方走去。打算陪清塵買了首飾之後。再去風波樓用膳。
方纔的詫異。只是因爲他有些不明白。按照清塵的性格。肯定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就算被困。肯定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和外界取得聯(lián)繫。然後從他的手中逃出去。可是清塵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竟然只是想做幾套衣服。買幾樣首飾。吃一點平時沒有吃過的膳食。這對清塵來說。卻是有些反常了。
心中存了懷疑。蕭凌便時刻注意著清塵的動作。不管是眼神還是其他。時時刻刻防備著。就怕有人突然出現(xiàn)。認出清塵。將她救走。
然而事實證明。蕭凌的確是草木皆兵了。這一路上任何異常的情況都沒有發(fā)生。清塵沒有任何與別人接觸的機會。也沒有和可疑的人說過一句話。一路上都是平平靜靜地。直到回到那棟宅子中。蕭凌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這不像你的作風。”回到屋子裡。蕭凌看著清塵。忽然間開口說道。
“那怎麼纔像是我的作風。”清塵淡笑。看著蕭凌。問著。
“這次出去是個好機會。你沒理由放棄的。可是我看不出你到底做了什麼。或者說……你根本什麼都沒做。只是故弄玄虛。降低我的戒心。”蕭凌問道。
看著蕭凌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清塵笑了。事情究竟如何。她不會說。如果蕭凌真的有本事。他自己一定會查出來。如果查不出來。那隻能說明蕭凌自己無能。
沒有忽視清塵眼中閃過的諷刺笑意。第一時間更新?蕭凌心中忽然間生出一股不安。他怎麼忘記了。眼前這個女人。智計無雙。最擅長的便是智謀。能在不動聲色間算盡一切。所以。他不該小瞧她的。說不定就在剛纔出去的一段時間裡。她已經(jīng)做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主子。漠北王都有情況傳來。”等清塵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一道黑影落在蕭凌的面前。單膝跪地。開口說著。
“什麼情況。”蕭凌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問道。
眼前之人。正是葉傾城當初爲他訓練的暗衛(wèi)。原本的三千暗衛(wèi)。在當初刺殺蕭逸和沐清塵時便折損了一批。第一時間更新?後來爲了試探沐清塵。在祭臺上又折損了不少。接著便是皇城宮變那晚。還有很多人死在沐清塵的劍下。
所以到現(xiàn)在爲止。原本的三千暗衛(wèi)已經(jīng)不剩下多少。從他出逃到漠北之後。這些人也跟著過來。暗中跟在他的身邊。供他差遣。包括從漠北皇宮裡偷甘果。或者打聽其他的事情。都是這些暗衛(wèi)在做。
“前日夜裡。漠北汗王萬俟允與三皇子萬俟俊正式開戰(zhàn)。萬俟允手中雖然有漠北的朝廷軍隊。但是萬俟俊得到了科爾沁部落與察哈爾部落的支持。兩人勢力旗鼓相當。但是萬俟俊有高人相助。略勝一籌。如今已經(jīng)打敗了萬俟允。第一時間更新?順利佔領(lǐng)漠北皇宮。”暗衛(wèi)稟告著。
“高人相助。這所謂的高人。只怕就是蕭逸吧……”蕭凌冷哼一聲。“這個九皇弟。還真是深藏不露。往日朕就不該小瞧了他。”
蕭凌在自己的屬下面前。還是自稱“朕”。因爲在他的心裡。他纔是凝月國實至名歸的帝王。也是這些人認可的帝王。
“敢問主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麼辦。”黑衣人開口問著。
“這漠北的江山。很快就要易主了。有蕭逸和沐清塵替萬俟俊從中周旋。萬俟允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翻不起半點風浪。我們沒有必要再做什麼。且靜觀其變。利用漠北奪回凝月的計劃已然失效。第一時間更新?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等著和蕭逸談判。”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回去。打聽逸王的一舉一動。”黑衣人如此說著。得到蕭凌的首肯之後。便飛身離開。
儘管蕭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凝月的帝王。但是在這些暗衛(wèi)的眼中。只有蕭凌纔是主子。所以他們還是將蕭逸稱呼爲“逸王”。
待黑衣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後。蕭凌這才轉(zhuǎn)身。看著一直沒有離開的清塵。開口說道:“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高興。”
“我當然高興。自從我成爲沐清塵開始。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如何破壞你想要的一切。不管是權(quán)力地位。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還是凝月江山。你要的。我就要全部毀了。”清塵開口道。“如今萬俟允氣數(shù)已盡。你的計劃也不攻而破。我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可是你別忘了。就算蕭逸再有能耐。也無法抗拒命運。而你和他的命運。都掌握在我的手裡。”蕭凌笑的一臉得意。似乎已經(jīng)看見蕭逸在他面前俯首稱臣的樣子。
清塵不想和蕭凌多費脣舌。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zhuǎn)身離開。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
風波樓的飯菜很好吃。她也吃的很飽。所以看到房間桌上的蘆筍雞。清塵目不斜視。甚至諷刺地笑笑。便沒再理會。
她已經(jīng)將消息送出去了。能不能找到她。就看蕭逸和摘星樓衆(zhòng)人的本事了。
萬俟俊和萬俟允之間的爭奪已經(jīng)成爲定局。想來蕭逸應(yīng)該也與萬俟俊達成了協(xié)議。只是她不在。漠北和天星之間。還有很多事情不能得到很好的商量。如今她的身份還沒公開。蕭逸也沒有任何立場替她做決定。
不過。漠北的事情結(jié)束。也就意味著漠北對天星、凝月兩國的威脅接觸。那麼凝月和天星的結(jié)盟也會面臨瓦解。如果兩軍再次開戰(zhàn)。卻不知她和蕭逸要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
清塵如此想著。並未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漸漸黑了。也不知是蕭凌對那些暗衛(wèi)太過有信心。還是覺得這宅子沒有人能夠找得到。蕭凌沒有再來打擾她。只是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個房間裡。任由她思慮萬千。
當月移西樓。整個天空被一塊黑幕遮掩的時候。清塵的房間裡忽然間多了一道人影。正是許久不見的蕭逸。
“我就知道你會找來的。”清塵看著蕭逸。淡淡的開口。語氣中滿是信任。
“也多虧你聰明。想到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你的下落。”蕭逸看著眼前的清塵。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放在桌上。正是清塵白日裡在那布莊寫下的衣服尺寸。
“對付蕭凌。越是簡單的方法就越是有效。我若費盡心機去謀略一個局。讓他自己把我送回去。他可能反而會識破。而這樣。他便不會多想。”清塵笑道。
自她重生在沐清塵的身上。便與蕭逸朝夕相處。甚至有肌膚之親。她的衣服尺寸。蕭逸是再清楚不過的。不止蕭逸。懷瑾和握瑜也應(yīng)該知道。所以一份寫了她衣服尺寸的紙條。便能夠清楚地告訴蕭逸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