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有些急切的護衛(wèi),清塵和蕭逸對視一眼,面上都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心中一絲不好的預(yù)感劃過,兩人隱隱覺得,這漠北,應(yīng)該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何事如此慌張?”萬俟俊看著來人,冷聲問著。
“啓稟三皇子,汗王帶領(lǐng)剩下的漠北勇士,已經(jīng)回來了,此時正在王都南城門三十里外,約莫今日未時,就能進城?!弊o衛(wèi)如此說著。
“這麼快?”萬俟俊一聽,臉上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隨即轉(zhuǎn)頭看著蕭逸和清塵,似乎在問怎麼辦。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焱城天樞將軍的三萬人馬到底在人數(shù)上失了優(yōu)勢,擋不了萬俟允多久。”清塵沉吟片刻,然後說著。
“我們得分頭行動?!笔捯菹肓讼?,也跟著說道,“今日這一出,讓萬俟允在漠北人心中的威望盡失,加上宇文老將軍從中周旋,三皇子登基的可能性又多了一層。不過這還不夠,畢竟萬俟允的手中還有十多萬的漠北勇士,萬一真的逼急了他,說不定他會來個魚死網(wǎng)破。”
“那該怎麼辦?本王就苦於手中沒有兵權(quán),如果真的和萬俟允對戰(zhàn),必敗無疑。”萬俟俊說道。
“此事三皇子不用擔(dān)心,在來三皇子府之前,我們已經(jīng)幫三皇子謀劃好了一切?!鼻鍓m說道,“文有察哈爾部落的賀蘭家族與巴亞特家族,至於兵力……”
清塵的目光轉(zhuǎn)向蕭逸,示意他解釋,因爲整個漠北,除了萬俟允手中的那部分軍隊,戰(zhàn)鬥力量最強的就是科爾沁部落,而科爾沁部落一直是蕭逸去聯(lián)繫的。
“兵力方面,三皇子不用擔(dān)心,朕保證,若真的與萬俟允兵戈相見,三皇子必定不會處於弱勢。”蕭逸做出了承諾。
萬俟俊雖然不知道清塵和蕭逸到底哪裡來的自信,但是一個是凝月的帝王,一個是天星的軍師,誰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就算知道眼前兩人同時來漠北肯定有所圖謀,但卻不是他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皇子能夠抗衡的。
他很想當汗王,是爲了繼承父汗的遺願,不想這漠北敗在萬俟允的手中,所以爲今之計,就只能藉助外來力量。至少,比起蕭凌,他更相信眼前的兩人。
“既然永寧陛下如此說了,那本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但是此事關(guān)係到漠北的生死存亡,而漠北和凝月、天星如今還是敵對關(guān)係,本王不得不防?!比f俟俊並不傻,自然也不可能全部相信蕭逸和清塵。
“那麼以三皇子的意思,該當如何呢?”蕭逸瞇著眼睛,問道。
“還請陛下與沐公子各自手書一封,表明只是爲了三國的和平,對我漠北並無其他的企圖,如此方可放心。”萬俟俊說道。
“這有何難,朕對漠北本就沒有什麼心思,唯一希望的就是戰(zhàn)事止息,將蕭凌帶回凝月,在祖宗面前請罪?!笔捯莸恍Γ坪跻稽c也不在乎地開口,隨後又吩咐懷瑾和握瑜準備筆墨。
見此情狀,萬俟俊總算才徹底放了心,清塵看著萬俟俊的樣子,心中不覺好笑。
她來漠北,不過是爲了挫敗漠北攻打天星和凝月的想法,斷了蕭凌的後路,阻止這場陰謀而已,對漠北,她還真的沒有什麼想法。
因爲漠北這地方,雖然面積廣泛,但是土壤貧瘠,水源匱乏,很多人都生活困難,而漠北人之所以一直對中原的領(lǐng)土虎視眈眈,也正是因爲中原的糧食和土壤。更何況,中原人來到漠北,是無法長期居住的,有的人可能不適應(yīng)這裡的氣候,可能會染上重病。
這林林總總的原因加在一起,讓清塵知道,漠北這個地方,是不值得她花心思拿下來的。而蕭逸的心思大概和她一樣,他們所求的,不過是能徹底了結(jié)這個亂世,然後抽身而出,不再被這世俗的紛紛擾擾所圍困。
蕭逸毫不猶豫,拿了筆墨一揮而就,一封與萬俟俊合作,只爲了三國和平,對漠北並無企圖和野心的書信就這樣呈現(xiàn)在衆(zhòng)人的眼前,後面還有蕭逸本人的親筆簽名。
清塵也如法炮製,在蕭逸的名字旁邊寫下自己的名字,並且交到萬俟俊的手中,示意兩人對漠北的確沒有多餘的想法。
“現(xiàn)在,三皇子殿下可放心了?如果沒有什麼問題,那麼三皇子殿下可以去準備了,如果我所料不錯,今日使萬俟允班師回朝的時候,漠北王都發(fā)生的事情他早已經(jīng)知曉,今天晚上,他就會召見你?!鼻鍓m說道。
“本王去應(yīng)付萬俟允,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比f俟俊看了清塵和蕭逸一眼,如此說著,然後將那封書信收好,然後轉(zhuǎn)身離開。
“我得去一趟科爾沁部落,你自己小心,賀蘭勇不是個省油的燈,與他打交道,必須萬事小心?!笔捯莸热f俟俊離開之後,才轉(zhuǎn)頭對清塵說著。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等解決了漠北的事情,我們就回南郡。”清塵取下臉上的面具,衝著蕭逸淡然一笑。
“好,一切小心,隨時聯(lián)繫?!笔捯輰櫮绲負嵘锨鍓m的臉,低喃一句,然後轉(zhuǎn)身離開,消失在清塵的眼前。
清塵看著蕭逸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間一陣窒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在她的腦海中蔓延,卻不知道到底爲什麼。
“公子,別看了,等漠北的事情解決以後,你和皇上又可以每天在一起。”握瑜見到清塵臉上的神色,以爲她是捨不得蕭逸,於是出言調(diào)侃。
“漠北的事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決,就算回了南郡,沒有了漠北這個共同的敵人,我和他,終究還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清塵嘆息著,“畢竟他是凝月的皇,而我是天星國的軍師?!?
“公子……”懷瑾嘆息,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不知道爲什麼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如果鳳藻宮大火之後,清塵沒有被沐清玨的人發(fā)現(xiàn),沒有進入天星國的皇宮,那麼清塵可能已經(jīng)在一處隱蔽的地方養(yǎng)好了傷,或者回去找蕭逸,也或者就獨自一人浪跡江湖,可是卻怎麼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拉近泥淖中,掙脫不得。
“放心吧,我沒事,你們兩個跟在我身邊,就已經(jīng)很好了?!鼻鍓m說著,“握瑜,你去一趟賀蘭府,讓賀蘭勇按照計劃行事,帶著察哈爾部落的人出面用戶萬俟俊,反對萬俟允。”
“是,我這就去,不過明日與夜殤都不在公子身邊,只有懷瑾姐姐在,公子可千萬要保重纔是。”握瑜點點頭,在臨走之前,卻回過頭來叮囑著。
“放心吧,萬俟俊的府中,還沒有人能傷的了我。”清塵說道。
握瑜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zhuǎn)身離開,這院子裡頓時只剩下清塵和懷瑾兩人。
明日之前奉命找到疏荷,然後送到三皇子府,讓疏荷想盡辦法得到萬俟俊的寵愛,等疏荷進入三皇子府之後,明日便被派去監(jiān)視賀蘭勇了;而夜殤,則留在賀蘭府中,盯著雲(yún)珠,在必要的時候,帶著雲(yún)珠的女兒離開。
“公子,我們就一直在這裡等消息嗎?”懷瑾問道。
“我們除了等消息,也做不了別的,蕭凌出逃還不知道去了哪裡,萬俟俊去對付萬俟允,賀蘭勇爲萬俟俊拉攏人心,蕭逸去科爾沁部落借兵,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做,所以我必須留在這裡,防著蕭凌,或者其他的變故?!鼻鍓m解釋著。
“公子說的是……”懷瑾點頭,正想說什麼,卻忽然覺得脖子後面一陣鈍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誰——”清塵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立即從椅子上起身,飛身而出,面對著來人。
懷集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也不知是死是活,清塵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人,熟悉地不能再熟悉,正是剛纔不敵她和蕭逸聯(lián)手,丟下煙霧彈便逃走的蕭凌。
“沒想到你還敢回來,你就不怕自投羅網(wǎng)?”清塵瞇著眼睛,看著蕭凌,冷聲說道。
“哼,我一直沒有離開,就是爲了等這個機會?!笔捔枳旖沁吢冻鲆荒ü之惖男θ?,“你說,我是該叫你沐清塵,還是葉傾城?你費盡心思弄這麼多事,到底爲了什麼?就爲了報復(fù)我?”
“報復(fù)你?蕭凌,別太高看自己,你還不配?!鼻鍓m說著,眼神中盡是高傲。
“我不配,那麼誰配?蕭逸嗎?還是風(fēng)晞然?”蕭凌冷笑著,“葉傾城,你葉家滿門是我蕭凌滅的,葉家一門忠烈,爲了凝月國和蕭氏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卻最終死在我蕭凌的手下,而你,身爲葉家的女兒,不但不報仇,反而又一次愛上的蕭氏皇族的子弟,你有什麼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定國公?”
“滅我葉氏一族的人是你蕭凌,不是蕭逸,殺了葉傾城的人也是蕭凌,跟蕭逸沒有半點關(guān)係,我怎麼向我爹孃解釋,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沒有半點關(guān)係。”清塵說道,“說出你的來意吧,你潛伏在這裡這麼久,到底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蕭凌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你覺得我是爲了什麼?漠北內(nèi)亂,天星和凝月的大部分軍隊都囤積在南郡,正是個好時候,我深知你葉傾城的本事,得到了你,還怕這萬里江山,不是我蕭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