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鳳臨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曲挽離沒有多賣關(guān)子。他開口道:“我跟蹤了女皇很久,終於發(fā)現(xiàn)她在一天夜裡偷偷出了宮。她去了一座百姓居住的宅子,我偷聽了她與一名老婦的談話。也因此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鳳舞應(yīng)該不單單是女皇收的義女。而是女皇的親生女兒。”
曲挽離說得擲地有聲,也因此說明了這件事情的真實(shí)性。鳳臨有一瞬間的驚異,沒有隻有一瞬間。一瞬間過後,她便恢復(fù)過來。
這個消息對她而言,雖然是意料之外,卻更是情理之中。這些日子看著女皇對鳳舞的態(tài)度,鳳臨便有著如此的猜想。只是今天這個猜想得到證實(shí)罷了。
曲挽離以爲(wèi)自己會看到更加驚訝的鳳臨,可是讓他失望了。除了他剛說出這話時鳳臨微微擡高的眼簾,鳳臨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這也讓曲挽離感到十分奇怪。一般人聽到這個消息只怕早就坐不住了。
女皇爲(wèi)什麼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放在宮外,又爲(wèi)什麼會處處提防著鳳臨。如果說先前他們還猜不到的話,那麼現(xiàn)在這可謂是一目瞭然了。
女皇將鳳舞放在宮外,不過是爲(wèi)了避免她在宮中受到傷害。而等統(tǒng)一天下之後纔將她接回來,這是否意味著她並沒有做出決定,將整個北月王朝給鳳臨,亦或是鳳舞?
或許不僅僅是這樣,曲挽離想起先前女皇意圖收買自己的事。她根本就沒有完全信任鳳臨。這也就說明,女皇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鳳臨登上北月王朝的女皇之位。
認(rèn)識到這一點(diǎn),曲挽離不禁擡起頭看了鳳臨一眼。他能想到的事情,鳳臨自然也會想到。
面對這樣的事實(shí),鳳臨此時又該是怎樣一番心情?曲挽離抿了抿脣,沒有再說話。
反而是鳳臨看出了曲挽離有些擔(dān)心的神情,反過來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這個答案雖然意外,卻不至於不能接受。或許我早該猜到是這個答案。”
在得到這個答案的這一刻,鳳臨感覺眼前的迷霧散開了一些。就像一團(tuán)亂麻終於理出了個頭,只要她順著這個頭走下去,那她便能得到事情的真相。
但是鳳臨很清楚,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在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會有一些黯然。可是奇怪的是曲挽離並沒有在鳳臨眼睛裡看到一絲一毫那樣的神采,相反,她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銳利自信,令人折服。
曲挽離很清楚鳳臨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即便目前的情況對她而言並不樂觀。
因爲(wèi)這些天一直留在宮裡,所以鳳舞婚禮上發(fā)生的事情曲挽離也聽點(diǎn)了一些風(fēng)聲。
不過,讓曲挽離不明白的是爲(wèi)何鳳臨會被如此低級的算計絆住。猶豫了幾許,曲挽離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你分明有很多辦法可以擺脫目前的狀況,爲(wèi)何卻非要選擇一種如此受制於人?”
雖然曲挽離沒有挑明,可是鳳臨很清楚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彎了彎嘴角,自負(fù)的道:“你以爲(wèi)是中了徐玉清的計而被迫禁足?”
說這話的時候,鳳臨彷彿又回到一直以來那盛氣凌人的模樣。
聽出了鳳臨話裡的深意,曲挽離繼續(xù)追問:“難道不是這樣?”
鳳臨不答,而是轉(zhuǎn)身走回到桌旁坐下。曲挽離見鳳臨動了,自己也跟在她的身後,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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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有點(diǎn)燈,可是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黑暗。對方的模樣在眼裡十分清楚。
察覺到曲挽離始終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鳳臨知道他還在等自己的回答。因此她開口道:“女皇既然想奪我手中的兵權(quán),那麼即便今日沒有徐玉清的陷害,她也會想別的法子將我控制下來。與其時時提防著她出手,我何不順?biāo)浦郏屗誀?wèi)自己處於弱勢,這樣既能讓她放鬆警惕,又能有更多的時間部署一切,我何樂而不爲(wèi)。”
論心機(jī),鳳臨的心機(jī)從來就不差。或者該說她想的比任何一個人都多。她的確無意於這江山,可是若女皇爲(wèi)此想要除去她的話,那麼她只會做一件事,便是剷除眼前的全部阻礙,將整個天下踩在腳下。
聽了鳳臨這一番解釋,曲挽離可算是有些放下心來。雖然他不願承認(rèn)自己是在擔(dān)心鳳臨,可是他不想鳳臨死卻是真的。這個女人如果一定要死,只能死在他的手上,除此之外,有任何人想動鳳臨他都不會放過她。
即便鳳臨如今的敵人不是別的,而是那天下至尊的女皇也是如此。
鳳臨並不知道曲挽離暗暗下定的決心,她此時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如果女皇還未做出決定的話,那麼她不介意推波助瀾一番。
時辰太晚了,鳳臨想著曲挽離爲(wèi)了替她查明鳳舞的身份也該累了吧。她對曲挽離道:“夜深了,留下來休息一晚!現(xiàn)在臨王府很危險,明天一早你便離開。”
鳳臨的話語十分強(qiáng)硬,似乎還帶著一些命令的意味。
可是曲挽離卻不買賬,他眉頭擰成了麻花,嘴角泛著冷冷的笑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手下,你無權(quán)命令我。”
曲挽離有些懊惱,鳳臨這話很明顯便是將他排除在外。鳳臨到底將他當(dāng)成什麼人了?她以爲(wèi)他便是這樣任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嗎?
鳳臨很清楚自己這話會帶來怎樣的反應(yīng),只是現(xiàn)在,她儘量的不把任何人牽扯進(jìn)來。月初雲(yún)是左相之子,他恐怕是無法置身事外了,而沈陌更是寧死也不會和她分開。那麼其他這幾人她便只有儘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護(hù)他們了。
鳳臨深深的看了曲挽離一眼,沒有再開口說話。她直接從曲挽離身旁擦過,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夜,很涼。
鳳臨踏著滿地月色,向書房走去。
她沒有做別的,只是寫了一封信。將信寫好之後,她卻並未喚人傳信,而是向月初雲(yún)的院子走過去。沒錯,這封信是給左相的,所以她要月初雲(yún)親自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