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了麼?”夜色之中,陳栩站在院中,看著院門外站著的一個護衛(wèi),笑了笑後,他壓低聲音問陳高。
“少爺吩咐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辦好!”陳高恭聲迴應(yīng),“秦超,曹東流正在聚集著諸多護衛(wèi)賭錢,龔誠藉口去青江城逛窯子,實際上已開始監(jiān)視書房那邊,一旦顧名真有所動作,就會派人前來通知!”
“很好!”陳栩點了點頭,一番謀劃,很快就要見真章了,但他心裡頭倒沒有多少緊張之意,也許是這兩天被黑石骷髏反覆折騰而被分散了注意力的緣故。
黑石骷髏大有來歷,絕非凡物,但要徹底弄清其奧妙,陳栩現(xiàn)在的修爲(wèi)遠遠不夠看的。
如果是靈寶的話,足以使金丹期修士都爭個你死我活,一般的金丹期修士都還未必能夠完全駕馭一件靈寶,陳栩區(qū)區(qū)一個練氣二重的修士,做到現(xiàn)在這一步,已經(jīng)是十足的運氣了。
“不過,少爺,您怎麼肯定顧名真會在今晚行動,且一定入我們彀中?”陳栩的一切佈置都沒有瞞著陳高,都是通過他去傳遞的消息,但陳高明顯還有不解的地方。
陳栩笑著搖頭,並沒有回答陳高的問題。
時間悄然流逝,陳栩安靜地等待著。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砰!”一聲輕響,守在陳栩院外的那個護衛(wèi)捱了一下,輕輕地軟倒了下去。
很快的,那道人影飄身來到了陳栩的面前,佝僂著身材的陳三水像是暗夜中的幽靈一樣,無聲無息,“顧名真已經(jīng)進去了!秦超和曹東流已經(jīng)就位!”
“那我們過去吧!”陳栩笑笑,既然顧名真已經(jīng)入彀,那一切就好說了。
穿過庭院,可以隱隱聽到前院傳來的喧囂吆喝之聲,大多數(shù)不當(dāng)值的護衛(wèi)都在那邊賭錢,秦超和曹東流雖然不嗜賭,但平時也經(jīng)常和諸護衛(wèi)賭錢,因而對於今夜的行動來說是最好的掩飾。
不多時來到了最核心的書房外,秦超曹東流已然在那等待,見陳栩出現(xiàn),都迎了過來。
“一切都在我們掌控之中,顧名真進去已有一刻鐘的時間!”秦超向陳栩彙報著,語氣恭敬,若說數(shù)日之前,秦超對於這位十四歲的少年還有輕視的話,現(xiàn)在他對於這位少爺,有的只是深深的忌憚,還有服氣,所有的謀劃,到現(xiàn)在爲(wèi)止,一切都在這位小少爺?shù)乃阌嬛?,可憐那顧名真也算是高手,這幾年在陳家可謂風(fēng)生水起,讓人豔羨,但此刻仍然懵然不知地落入套中了。
“許東廷,莫一刀,王小魚,李琦這幾人現(xiàn)在在哪?”陳栩沉聲問道。
“莫一刀和王小魚在賭錢,許東廷今晚當(dāng)值,李琦則沒有見到!”秦超聞言愣了一下,陳栩這一口氣喊出的四個名字,全都是護衛(wèi)中練氣九重的高手,而且都可能是被顧名真已經(jīng)拉攏的人。
秦超和曹東流兩人神色微微一變,他們沒考慮這麼多,現(xiàn)在才覺得似乎有所疏漏。那許東廷和李琦雖然在護衛(wèi)中威望不如他們二人,但一聲令下,也能拉出十幾名護衛(wèi)效力,如果這二人生出變數(shù),情況只怕還未知。
“沒關(guān)係!既然他們沒有出現(xiàn)在這裡,那就沒什麼問題!”陳栩笑了一下,道:“只要斬殺了顧名真,再回頭對付這幾個人完全不是問題!”
“好!”秦超三人
應(yīng)了一聲。
推開門進入書房,裡邊一片寂靜,但書架已經(jīng)移開了位置,顯然顧名真已經(jīng)進去了密室。
陳栩左思右想,最後確定了以密室中爲(wèi)戰(zhàn)場,因爲(wèi)密室中最是隱秘不過,在外邊聽不到裡頭的聲音,而且顧名真必然孤身進入,所以,是最佳的圍殺地點。
關(guān)鍵之處在於如何讓顧名真自投羅網(wǎng),這很是費了陳栩一番心思,先是通過陳王氏身邊的一個心腹婢女結(jié)交一個被顧名真收買的侍女,然後泄露消息,假意竊出陳王氏身邊的玉佩獻給顧名真。
這裡頭,唯一的阻力在於陳王氏,對於陳栩用陳家核心重地作爲(wèi)戰(zhàn)場的行爲(wèi),持著反對的意見,但最後還是被陳栩說服了。
短時間內(nèi),難以找到顧名真落單的機會,也難以佈置一個完美的伏殺的地點,密室那裡成了陳家的最好選擇。
吩咐陳高守在外邊,陳栩取出另一枚玉佩,打開了密室入口。
密室中,柔和的光芒透了出來,秦超和曹東流二人當(dāng)先邁步,陳栩拉住龔誠,讓他和陳三水在自己的後邊。
臺階下那扇石門開著,一道人影豁然轉(zhuǎn)身,朝著臺階處看了過來,正是顧名真。
顧名真難掩臉上的驚色,眼神中閃爍著狐疑,待到他看到陳栩的身影也在其中之時,腦海中閃過這幾日所發(fā)生的事情,豁然明白這是一個給他設(shè)置的圈套。
難怪找了一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碧元訣’這門功法。
“顧總管,深夜入我書房密室,可不是你所應(yīng)該做的事情!”陳栩身軀一停,他身後的龔誠和陳三水跳下了臺階,前方的秦超和曹東流身軀向旁邊一偏,讓陳栩有足夠的空間面對顧名真。
“果然是個圈套啊,我說我怎麼這麼容易就拿到進入這間密室的鑰匙呢!”顧名真雖然驚訝,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從容的神色,說道:“這個局,不知是少爺你設(shè)的,還是你母親設(shè)的?”
“是我!”陳栩一笑,道:“那一晚你刺殺我後,我就一直在思索你出手刺殺我的目的。要猜到你迫切想要得到我家的‘碧元訣’,這一點似乎並不難!”
“你果然是認出了我!”顧名真道:“想不到啊,少爺你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城府和心機。我真的是小看了你呢,若是你早在幾年前就有這樣的表現(xiàn),陳家何至於此?”
“現(xiàn)在也爲(wèi)時未晚!”陳栩淡淡道。
“好吧,既然到了這一步,那也是你死我活之爭了。少爺你做好準備了麼?前次未殺死你,這一次你還有那樣的好運麼?”顧名真忽然暴喝一聲,腳下踩著玄奧的步法,反手抽出背後長劍,劍光一起,凌厲的劍氣猶如星河倒卷,化作重重疊疊的劍芒斬殺而出。
顧名真義無反顧地出手了,面對著這幾個人,他還不至於緊張,築基期和練氣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本來他的打算是鈍刀子慢慢磨,那樣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F(xiàn)在既然徹底撕破了臉,那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拿下陳栩這小兒,逼問‘碧元訣’的下落就是了,也好過強行壓制心頭的殺意。
劍芒層層疊疊,瀰漫在整個臺階上下。
秦超和曹東流二人哪敢怠慢,嘶吼一聲,各自祭出自己長劍斬出,顏色各異的劍芒對撞在了一起,形成漩渦一
般,洶涌的劍意侵襲著每一處,密室堅硬的牆壁上落下紛紛揚揚的碎屑來,一道道劍痕被留下。
但是,自劍光的程度便可以看清強弱,秦超和曹東流二人聯(lián)手,也僅有招架之力。
龔誠面色凝重,拔劍斬出,加入了戰(zhàn)團。
陳三水輕輕一躍,擋在陳栩的身前。
這些高手出手的強大威勢給陳栩一種莫大的壓力,以他的修爲(wèi),實在難以正面對抗這種氣勢。
“?!眲︿h一交,顧名真冷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太天真了,築基期高手的強大,豈是你們所能揣度的?今夜,你們都要葬身在此地。陳栩少爺,你以爲(wèi)我的倚仗是什麼?就算是你再多的陰謀和手段,對我也沒有任何用處!”
劍芒自秦超手上掠過,一抹血光濺起,後者抽身而退,神色萎頓。
“三水爺爺!”陳栩嘆了一口氣,果然一如所料,只能借黑石骷髏之功。
陳三水踏步而前,身軀這一刻忽然繃緊了,就像是一頭豹子一樣,自瀰漫的劍意中搶出,短刃揮出,如有破浪之錐,層疊殺機和劍意鎖不住他,被他從容貼近,短刃就像暗夜中的幽靈一樣刺出。
“老而彌堅,三水叔果然了得!”顧名真長嘯一聲,身軀微微一頓,正在緊攻向龔誠的長劍一轉(zhuǎn),身軀微微一側(cè),躲開了陳三水的攻擊,一劍斬出。
陳三水勉強封住了這一劍,攻勢卻猝止。
“哈哈,都給我死吧!”顧名真大笑一聲,長劍一轉(zhuǎn),層層疊疊的劍芒忽然一道道爆開了來,猶如暗夜中的野火一樣燒紅了黑夜。
“小心,是燎原劍術(shù)!”龔誠提醒地喊了一句。
這一劍威勢無比強大,一劍迫退了四人,曹東流和龔誠退得慢一點,身上各被一道劍意燎中,身上各出現(xiàn)一片焦糊。
這一刻,顧名真狀若天人,似乎如山嶽一般只可仰望。
意與勢合,天人交感!所謂的築基,其實就是跨越出人體自身的侷限,使得人和天地自然融爲(wèi)一體,在練氣修士眼中難以以常理度之。
陳栩心中嘆氣,再這樣下去,別說圍殺顧名真不成,自己這邊五個人,反而會被顧名真給屠了。
“有死無生,有我無敵!”陳栩忽然暴喝了起來,手執(zhí)著黑石骷髏的雙腳,強行躍出,運轉(zhuǎn)身體中的所有的有限靈氣,化作全力的一擊。
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黑石骷髏不被激發(fā),陳栩知道自己有死無生。不過斬殺不了顧名真,一切都是虛妄,有時候冒險是必須的!
黑石骷髏狠狠砸下,顧名真豈會無所察覺,不過陳栩躍下的時機挑得很好,正是顧名真氣勢最盛的時候,陳栩凝聚著所有的氣勢,勇往無前。
“小少爺!”陳三水驚呼起來,看到陳栩拼命的動作,臉色一變,連忙合身撲出,疾攻向顧名真,短刃揮舞著,寒芒凝聚,忽然化作了一條巨蛇,凝聚著陳三水的所有氣勢和力量,施展出了秘術(shù)來。
顧名真看著陳栩撲來,目光落在那黑石骷髏上,神色一凝,就要出劍,陳三水已經(jīng)開始拼命。
而那邊秦超等人神色也是一變,想不到陳栩居然如此決絕,也紛紛盡出全力。
一時間,劍勢劍意全被催到了頂峰,各種力量轟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