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窩在臥室裡，每天喝好多好多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節(jié)目組想要限制李司飲酒，可一旦沒酒，李司就會大發(fā)雷霆，把能砸的東西都砸碎。
瘋了，真的瘋了。
如果這不是瘋子，什麼是瘋子。
此刻最著急的，就是李司背後的經(jīng)紀團隊。
他們把99號當做搖錢樹，還打算從他身上狠狠撈一筆，許多代言、商務(wù)邀約紛至杳來。
可誰能想到，李司竟然在這個時候瘋了。
他們請來許多醫(yī)生，一開始李司還蠻配合的，但漸漸，他就把醫(yī)生趕到了外面。
李司心裡也明白，自己的問題很嚴重，絕對不是心理醫(yī)生可以治好的。
有問題的何止自己，是整個世界都有問題。
現(xiàn)在，李司的腦海中，仍舊在進行著激烈地對抗。
4號的意識越來越強勢，甚至，李司偶爾也會懷疑，會不會真是自己錯了。
什麼神族、世界毀滅、靈魂收割……都是自己的一場夢，完全出自於自己的幻想。
世界蠻好的，蠻正常的，並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其實是自己。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李司咕咚咚往嘴裡灌了一陣酒，他不是想要灌醉自己，而是想灌醉腦海中的4號。
只有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才能擁有一些獨立意識，想著如何反抗。
李司並不想被4號吞掉意識，成爲使命的傀儡。
去他孃的使命。
人，應(yīng)該怎麼反抗本能？
一切實在太難了。
李司又往嘴裡灌了一陣酒。
可是，這些話自己怎麼同旁人講？
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
屠知微從心理診所離開，返回了三葉草製藥公司。
沿途遇到的每個人，都在議論剛纔發(fā)生的事。
“99號瘋了？”
“是吶，我也不敢相信啊。”
“可他真的已經(jīng)瘋了。”
“唉……一個人有那麼多錢，那麼大的名氣，結(jié)果卻成了一個瘋子。”
“唉……”
……
屠知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託著腮思考。
幾乎所有人都將李司的話當做笑柄，可是，總有人和大多數(shù)不一樣。
人的思想，怎麼能夠輕易禁錮。
否則，心理診所就不會人滿爲患。
屠知微感覺腦袋有些亂，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點點思考。
李司瘋了？
他在魔鬼島獨自生活太久，出現(xiàn)了極其嚴重的心理問題，竟然幻想世界是虛構(gòu)的。
這，的確是解釋得通的邏輯。
可是，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假如，他沒有發(fā)瘋，說得都是真的呢？
先假設(shè)，再證僞。
如果不能證僞，就說明李司說的是真的。
屠知微深吸一口氣，控制自己冷靜下來，用科學(xué)的方法分析這件事。
她從電腦中調(diào)出那頭大鳥的檢測數(shù)據(jù)，一個字一個字，逐行閱讀著。
首先，要相信李司的話。
絕對相信，不能有任何懷疑。
屠知微開始想，認真地想。
忽然間，房間變得混亂起來，窗前的綠色盆栽突然變成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角落的掃地機器人，發(fā)出了滴滴滴的聲音。
臥槽！
屠知微嚇了一跳，眨眼光景，一切又恢復(fù)了正常。
剛纔，是自己看錯了。
還是說，這個世界真的有些問題。
這個世界，是所有人的集體意志交織而成，其中，屠知微也出了一份力。
當她開始相信李司的話之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就發(fā)生改變。
認知改變了，眼前的物質(zhì)就會出現(xiàn)bug。
屠知微冷靜下來，繼續(xù)思考。
一頭大鳥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變異？變異會導(dǎo)致鳥類體積成倍擴大嗎？
難道沒有人懷疑過，這根本不合理。
呼！
屠知微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她想質(zhì)疑這一切，決定相信李司的話。
可是，這談何容易。
就像一個人，質(zhì)疑從10層樓掉下來不會摔死，喝水會毒死自己，火苗是涼的。
這都是腦海中的固有認知，堅不可摧。
過了半晌，屠知微一無所獲，剛纔的混亂，也沒有再次發(fā)生。
世界來源於所有人的集體意識，僅僅是屠知微一個人的質(zhì)疑，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會被世界規(guī)則狠狠拉回來。
但是，屠知微是一個堅定的人，並不會輕易動搖。
她決定找機會見一見李司，與他當面談?wù)劊苍S會有收穫。
全世界的聰明人，不僅屠知微一個。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也發(fā)生了類似的事情。
只不過，因爲大衆(zhòng)的集體認知，縱然有人懷疑，也會被龐大的規(guī)則力量，拉回正軌。
……
莊園內(nèi)，今天特意爲李司舉辦了一場足球賽。
這是藍映雪精心策劃的。
李司的問題，主要是離開人羣太久，想要治好他的病，就要他多接觸人羣，和大家待在一起。
“99號先生，加油！”
李司今天表現(xiàn)得也很正常，帶著球衝刺，過人，擡腳射門，一腳打在門柱上。
“好，非常好。”
圍觀的人羣，發(fā)出陣陣歡呼。
上半場結(jié)束，李司來到場面休息，屠知微遞上飲料。
“剛纔你踢得非常好，世界水平，絕對是世界水平。”
李司的比賽服都被汗水浸溼了，在陽光下?lián)]汗如雨，張揚著荷爾蒙的魅力。
看到李司情況好轉(zhuǎn)，屠知微也鬆了口氣。
“明天，我們約好了一起去植樹，春天到了，萬物復(fù)甦，適合去郊外散心。”
“萬物復(fù)甦？”
李司喝了一口飲料，愣了愣道：“春天，哪裡有春天。”
“假的，都是假的。”
藍映雪嚇了一跳。
完蛋了，李司又犯病了。
可是，爲什麼春天這兩個字會刺激到他。
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中， 藍映雪小心翼翼，爲李司安排著各種活動。
同時，藍映雪也得到了一些經(jīng)驗。比如，不能提生命、天氣、季節(jié)、睡覺之類的詞。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大家控制李司每天的飲酒量。
漸漸，李司變得越來越正常，犯病發(fā)作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他似乎正在慢慢好轉(zhuǎn)。
可是與從前相比，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比如，不再有那麼多話，也顯得沒有之前開朗。
不過，他確實很少再犯病了。
藍映雪也並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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