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吱啞聲中廟門斜開一條門縫,一個老漢從廟門中斜欠著露出半個身子,還未講話便弓著身子一陣猛咳。李二狗見到急忙上前按撫老人後背幫著順氣,邊按邊說道:“林叔是俺。”那老人聽得是李二狗的聲音點了點頭,待咳嗽稍定,只見他本捂著嘴的右手一晃,暮地揪住李二狗的耳根,喝罵道:“小兔崽子,昨夜你又翻牆出去了啊。中啊,你現在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話你能不聽了是吧,行今天我要是不打斷你兩條腿,我就不姓林?!闭f完又咳嗽起來。
李二狗的腦袋因那老漢揪著耳朵被提了起來,痛的大聲叫道:“唉呦唉呦,林叔林叔,快鬆手,掉了掉了?!弊煅e叫的大聲可也不敢用力掙脫,無奈之下只得邊用手護住耳朵,邊用腳尖點地拼命向上拔起身子,以緩揪耳之疼。
老頭這一下極快,連那風姓漢子也未瞧清,李二狗的耳朵已被揪住。細看下,見李二狗的兩隻耳朵確比常人大了一些,想是時常被人扭住以至如此,不由肚中暗笑,看那李二狗雙腳越點越高急忙上前拉住老漢道:“莫揪了莫揪了,再揪真要掉了?!?
老漢聽得身畔人聲,轉頭瞧去,見一漢子站在身側,面目打生的緊,自己從未見過。忙鬆開李二狗拱手抱拳問道:“先生您是?”風姓漢子也忙抱拳還禮,張嘴還未講話,只見李二狗在旁邊揉耳朵邊大呼小叫道:“林叔,風大叔是俺救命恩人,他老本事大的很,您不知道,昨夜要不是風大叔,俺差些就回不來了,那女。。。”還待再講,卻見風姓漢子衝他搖了搖頭,省起自己昨夜之事不能大聲宣講,連忙住口不言。
林姓老漢聽李二狗話未講完,心中詫異,轉頭問道:“女啥?”李二狗嘿嘿笑道:“沒啥沒啥,林叔,咱快請風大叔進去吧,有啥進去再講,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兒。”林老漢回頭對風姓漢子說道:“讓風先生您見笑了,既然您是二狗朋友,快請進吧。”又轉頭狠瞪了李二狗一眼道:“回頭再和你小子算帳。別慌著跑,先去後院把水缸給我挑滿了?!崩疃反饝宦暸苓M廟去。風姓漢子道聲打擾,舉步隨著林老漢進了廟門。
兩人轉過影壁,來至院內。只見院子佔地不大,約有半畝地光景。大殿位於北側,殿內神主臺上供奉城隍一名,左右各有一尊仕女。院子東側有株大樹,殿側有個角門。院內打掃的很乾淨,只是那殿頂上的蒿草長的老高,殿內神像也多有破敗之處。林老漢推開角門進入內院,只見後院院門洞開,地上淋淋水跡,不見李二狗的蹤影,顯是出門打水去了。
林老漢搖了搖頭,走至西牆茅屋下,伸手推門,側身讓道:“風先生,您請進,地方簡陋您多包涵。”風姓漢子道聲客氣側身入屋。
二人坐定,林老漢倒了碗水,遞了過去,口中說道:“鄉下地方,只有水沒有茶,您見諒。”漢子急忙起身接過。答道:“林老哥,您太客氣了,有水便好,我也正好渴了。”說著舉碗就喝。林老漢看他喝了幾口水,接著問道:“剛纔匆忙,只知道先生姓風,還不知您如何稱呼?”漢子喝完水擦了擦嘴答道:“勞您動問,在下姓風,雙名玄雨,家住豫州汴梁。您也別客氣,我看您老哥年歲比我大,叫我一聲玄雨就成。”林老漢咳嗽幾下,接著道:“失禮失禮,既然如此,那我就託個大,稱您一聲風兄弟吧?!崩蠞h沉吟幾下,又問道:“我說瞧著風兄弟有些面生,原來是那汴梁人氏。只是不曉得您與二狗是如何的認識的?”
風玄雨聽老漢問及此事,當下便將自己如何錯過宿頭,睡於鎮外,又如何見到李二狗出鎮和自己將他從女屍手下救出之事一併講了。
林老漢越聽越氣,口中直罵道:“這小畜生,這小畜生~~~~。”身子一陣急顫下又咳嗽起來。
剛巧李二狗打水回來,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說道:“林大叔,水缸滿了?!绷掷蠞h見他進屋,也不答話,上前就是一腳,將李二狗踹倒於門外,回身從門後抽出一根木棒,詈罵道:“我今日就打死你這小畜生,也省得我以後沒臉見你爹孃?!闭f著舉棒打去。
風玄雨急忙上前拉住他,道:“林老哥您別急,我看二狗這孩子忠厚老實,我想他做這事一定有其根源,咱們慢慢問,您千萬別急。哎,也怨我,要知如此就不急著告訴您了。我看您身子不好,可千萬別動氣啊!”說完急轉頭又對李二狗說道:“二狗,你爲何要做那事,還不快快講來。”
再說李二狗被踢倒在地,見林老漢舉棒打來,只嚇得魂飛天外。聽到風玄雨之言,忙雙膝跪倒結結巴巴的說出一番因由來。
原來李二狗自幼父母雙亡,和林老漢相依爲命住在這城隍廟,平時依靠鎮民來此燒香還願的香火錢過活,本就十分緊張,可如今天下紛亂,再加上這幾年地力不足,大夥多是欠收,也無餘錢再去進香。二人的日子越發過得緊了,林老漢無奈之下只得每日上街乞討。
李二狗瞧在眼內,心中著急,本想替老漢上街乞討,但因他長相怪異,鎮民多不理會。無法下,李二狗趁那夜半無人之時,或在鎮內或到鄰近村鎮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回來後便告訴林老漢自己今日如何走運,撿到別人遺落之物云云。
初時老漢也未懷疑,可這走運的次數見多,便留了心,終於發現李二狗夜半翻牆之事,當即打罵一頓,讓他不可再做此事。
忽忽又過月餘,林老漢偶感風寒,其間伴有咳嗽,幾日後風寒略好可這咳嗽卻有增無減,身體狀況也是每況愈下,近日竟然還咳出黑血來,只是二人過活都已困難,那還有餘錢瞧病。恰逢鎮上大戶楊家二姨太得病暴斃,李二狗情急之下才做出那扒墳撬棺之事。
李二狗語氣哽咽的將事情講完時,林老漢已放下舉起的木棒。想起自己和這孩子年餘間的遭遇,再加上自己病時,全仗這年紀幼小的孩童忙裡忙外的張落二人的生計,且還要他爲自己的病體擔憂,心中一陣淒涼,眼角間隱現淚痕。
見李二狗還跪在那裡,上前將他扶起,說道:“瞳兒,快起來,大叔錯怪你了?!毖劭粗⒆由砩掀埔聽€衫,臉上黑一道紅一道顯然盡是被那林間荊棘所掛傷,不由的悲從中來,剎時間淚流滿面。
李二狗站起身來看到老漢流淚,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章寫的有點不好,鬱悶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