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偈看著她這個樣子哪裡還不知道,他早料到了,所以剛纔才故意折騰她。別的女人若是有她這番待遇,哪裡還會稀罕舊情人,可鹿緹瑩就是鹿緹瑩啊,她敢當著自己的面兒承認她愛安逸王,又哪裡會一會兒就不愛了。
鹿緹瑩臉一熱,尷尬地道:“也就說了幾句話而已,哪裡又是什麼甜言蜜語了。你既然不放心,幹嘛今日又要讓我去。”
看她不高興了,衛偈又安撫道:“朕只是隨口說說,又沒說你什麼,別生氣了。對了,今日午後你妹妹鹿蕓雙來了御書房找朕。”
“蕓雙?她來見你幹嘛呢?”鹿緹瑩忙問。
“來跟朕道歉,就那晚迷爹香的事。”
鹿緹瑩點點頭:“她還是知道自己錯了。那你沒說什麼嚇她吧?”
“嘖嘖,瞧瞧你,對這個妹妹著緊得跟什麼似的。唉,可惜啊……”
“可惜什麼?你真嚇她了?”
“你都這麼緊張了,朕哪裡還敢說什麼嚇她,只是跟她說了往後的安排,讓她回鹿州去。”
鹿緹瑩點點頭又深吸一口氣:“嗯,早點告訴她也好。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她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依朕看,你最近就別去她那兒了,免得她把情緒發到你身上。”
鹿緹瑩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還是等蕓雙消氣後再去吧。
於是,鹿緹瑩也一連幾日沒有去彩雲宮。不過正如衛偈所料,鹿蕓雙的確是等著鹿緹瑩過去然後對她冷嘲熱諷一番的。
先是感謝她爲自己求情,然後再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幫自己求下這個情的,用身體伺候衛偈?
哎呀真想不到啊,堂堂鹿州驃騎大將軍,也淪落到出賣肉體的時候,還真是讓人感動呢。
鹿蕓雙把說辭都想好了,而且還有很多比這更能傷害鹿緹瑩的話。
可惜,鹿緹瑩一直沒有來,白白讓她的五臟六腑激烈交流了數遍。
過了幾日,怒氣也終於消下去了,鹿蕓雙心灰意冷,也不想在彩雲宮裡窩著,成日都要出門走動走動。
這日午後,陽光正好,鹿蕓雙在御花園裡走了一會兒,坐在鞦韆上輕輕搖著曬太陽。
幺娘在她身邊守著,幫她拿著一件披風。萬一要冷了就趕緊給披上,就生怕她著涼了。
燕兒也在一旁站著,手裡提著個食盒,裡面裝著鹿蕓雙喜歡吃的小零食。孕婦嘛,總是口味奇特一些,一會兒想吃甜的一會兒又想吃酸的。
翠兒則在前面的花園裡幫她摘花。看到這兒的花開得特別好,鹿蕓雙想
摘些回去插在寢宮的花瓶裡。
“那是什麼人?”不遠處,也趁著天氣好出門來走走的皇后杜香嬋看到鹿蕓雙,納悶地問旁邊的素錦。
素錦看了一眼忙回道:“鹿州那個懷了龍子的女人。”
原本也沒心情走過去的,可一聽到是鹿州的女人,杜香嬋突然來了興趣,朝她們走過來。
她們這邊一走過來,鹿蕓雙這邊也發現了。
幺娘心裡頓時一驚,緊張地道:“完了完了,怎麼碰到皇后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辦?”
鹿蕓雙看著皇后來的方向,心也緊張地跳了起來,不過很快,她的心又平靜了下來。幹嘛怕她?
於是繼續在鞦韆上坐著,視而不見。
連幺娘和燕兒的催促也當沒聽見。
直到杜香嬋都站在她們面前了,才緩緩從鞦韆上下來,扶著腰微微欠身道:“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素錦看她如此敷衍,立即斥道:“鹿蕓雙,你好大的膽,看到皇后娘娘居然不下跪行禮!”
鹿蕓雙不屑地看向她道:“前幾日臣妾去御書房見皇上,皇上都說臣妾有孕在身不必行禮,還讓人給臣妾搬了把椅子。連皇上都不要臣妾行禮,難道皇后娘娘比皇上架子還大不成?”
“你!”素錦被嗆得啞口無言。
杜香嬋眉頭微微一蹙,冷冷地道:“你居然自稱臣妾?你是誰的臣妾,哀家記得皇上可沒給你任何位份。”
鹿蕓雙淡淡地笑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是沒任何位份,但是,這個稱呼是皇上叫臣妾這麼說的,臣妾也不敢抗旨不是。”
看她一個任何位份都沒有的人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猖狂,杜香嬋心裡自然非常不爽。
正想著如何發難她。此時翠兒抱著一大捧牡丹過來。
正要問鹿蕓雙這麼多夠不夠,看到皇后趕緊行禮。
皇后一看居然是自己特意讓人種的白玉鑲金,頓時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連哀家專門讓人種的花也敢摘!”
翠兒頓時嚇懵了,趕緊磕頭求饒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實在不知這是皇后娘娘讓人種的,請皇后娘娘恕罪,請皇后娘娘恕罪……”
杜香嬋怒視鹿蕓雙。
鹿蕓雙心裡一急,轉瞬卻不服地開口道:“不就幾朵花嗎,有什麼了不起,再說,這花園裡又沒寫這些花是皇后娘娘的不許摘,大不了這花皇后娘娘拿回去不就是了。”
“大膽!”杜香嬋喝道,指著她,“好你個鹿州來的野女人,你真以爲你懷了龍種哀家就治不了
你嗎?居然摘了哀家的花還敢嘴硬,來人,今天好好給哀家教教她怎麼說話!”
“不要啊!”幺娘一步起身擋在鹿蕓雙面前求道:“皇后娘娘息怒,蕓雙她年紀小不懂事,有什麼得罪皇后娘娘的地方還請娘娘大人大量,不要跟她計較啊。”
素錦也小聲勸道:“娘娘,她那肚子已經那麼大,萬一……”
鹿蕓雙一聽到這話,忽然心生一計,伸手讓幺娘走開笑道:“皇后娘娘是要叫人打臣妾嗎?有句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是沒有任何位份,可我姐姐鹿緹瑩如今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天煜皇朝開國以來,第一個跟皇上一起住在萬壽殿的女人;第一個跟皇上說話敢自稱你我的人;第一個敢直呼皇上名諱的女人;第一個可以坐皇上御用馬車的女人;第一個可以拿著皇上的腰牌隨意進出宮門的女人;第一個沒有位份沒有龍子也被皇上寵上天的女人。哎呀呀,這要知道的自然知曉後宮之主是皇后娘娘,可要不知道的人,肯定還以爲我姐姐纔是皇上唯一的女人呢。”
“蕓兒,別說了!”幺娘焦急地求道。
原本杜香嬋還在考慮要不要對她動手,這麼一聽,哪裡還咽得下這口氣。氣得渾身發抖,大叫道:“哀家不是讓你們教教她怎麼說話嗎!都聾了嗎?”
後面四個婢女立即應下,衝上來兩人就去抓鹿蕓雙的手。
幺娘也立即阻止道:“不要啊!你們不能動手啊!她已經快要生了,求求你們不能打啊……”
“打!給哀家狠狠地打!”杜香嬋怒喝。
“啪!”一聲,第一個耳光落在鹿蕓雙臉上。
鹿蕓雙卻不怒反笑:“哈哈,打吧,有本事就把我打死,打死了我看你這皇后娘娘的位置還能坐多久。”
又“啪!”一聲。
鹿蕓雙又叫道:“鹿緹瑩纔是真正的皇后,鹿緹瑩纔是真正的皇后啊……”
杜香嬋聽著簡直都要氣瘋了,大叫:“不準停!給哀家打得她說不出話來!”
頓時,密集的耳光不斷落下。
幺娘邊哭邊去抱住行刑的婢女,強行將人拉開,皇后又讓另一個婢女去打。
翠兒和燕兒也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卻只有鹿蕓雙不哭不叫,任憑她們打。
自從那日見過衛偈後,她已經心如死灰,恨不得死了纔好。今日巴不得看到皇后氣成這樣,這樣一來,她就要跟鹿緹瑩鬥了吧。
她就是要看看,手段那麼高強的鹿緹瑩,輕而易舉地就能讓自己輸得一敗塗地,那換皇后做對手又能如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