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波人見二太子不出聲,顯然是交給來應(yīng)對,他也是清楚這次是爲什麼而來,不宜直接出頭和大漢朝廷的人搞對抗,反而要極力挑撥匈奴人和漢人爭鬥,他們好從中漁利,最終迫使人類皇帝自動放出龍宮大太子。
所以他索性不理會張敬的挑釁,轉(zhuǎn)而對面目迥異的呼韓邪單于,笑道:“大單于,看來有人對我們兩幫子人走到一起,感到很不自在啊?!?
張敬那天在空中看到的頭戴青銅頭盔,頭頂隱隱浮著一條黑色蛟龍的果然就是呼韓邪單于,騎著一隻渾身雪白,背上有四個駝峰,異常神駿的駱駝,灑笑道:“說實話,本大王也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能和龍宮的太子走在一起,但半天相處下來,也就習(xí)慣了?!弊钺峥粗鴱埦矗终嬲\的道:“還不知道這位威武的漢朝將官,怎麼稱呼?”
他說的是漢語,帶著一股刺耳的腔調(diào),叫人聽了難受之極,偏偏他的語氣又十分豪爽,說話間,頭頂上常人看不見的黑色蛟龍就隨著每個音節(jié),傳下陣陣龍氣共振,使得他說的話,顯得非常的有感染力和真誠。
張敬心中對他本來有所成見,聽他一個匈奴大單于,卻學(xué)習(xí)漢語來誇獎自己,心中居然生出一種自豪感,對他的印象大爲改觀。這時頭頂上的辰龍卻突然發(fā)出陣陣龍氣,十分吃力的抵擋住了黑色蛟龍的龍氣共振,兩條潛龍就張開身體,盤旋在空中,做著對峙,嘶吼。
呼韓邪單于疑惑的擡頭看頭頂,又看著張敬,沒想到剛來長安城外,還沒進皇城,就碰到一個有潛龍之相的人來,真真大驚失色,雖然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卻難逃有心人的眼睛。
張敬也是暗驚,自己居然差點在不知不覺中被對方的蛟龍氣息所影響,所折服,要不是頭頂也有一條潛龍在,在相處一段時間就要把他因爲知己,不忍對他下手了。
難怪呼韓邪單于沒學(xué)過法術(shù),又沒修煉武道,卻能得到老單于的青睞,薩滿教巫師們的鼎力支持,甚至不惜把三大至寶賭上,從手中沒有一兵一卒的匈奴王子,屢經(jīng)敗仗卻不死,短短幾年間就坐擁十萬之衆(zhòng),成爲漠北草原上和他大哥鼎足而立的兩大勢力,除了大漢朝,西域的車師國、樓蘭國外,幾乎沒有敵手。
這都是因爲他生著潛龍命格,爲天地所庇佑,氣運、運氣始終加持在他的身上,而且已經(jīng)經(jīng)過風(fēng)雨的洗禮,勃發(fā)出來。
張敬腦海中不知怎麼突然浮現(xiàn)出‘主角模板’這個詞,略微思索,不禁拍案叫絕,呼韓邪單于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這個時間段的得天地大運的主角之一,而已經(jīng)去世的漢宣帝手段則顯然更高上一層,不但壓制住他的潛龍命格,因勢利導(dǎo),扶持起他,令漠北草原上有了兩位匈奴單于,在沒有分出勝負,放盡對方的血前,無法對漢朝發(fā)起大規(guī)模的攻擊。
所以,被漢宣帝評價爲‘敗我漢家天下,太子也’的漢元帝登機稱帝后,邊疆一直無戰(zhàn)事,蓋因祖先福德,坐享其成也。
這其中種種思索只在張敬的腦海中轉(zhuǎn)了一遍,他就已經(jīng)判定,這呼韓邪單于是個比龍宮排名第七的龜丞相,甚至是現(xiàn)在的龍宮二太子敖狄龍都要厲害上許多的對手,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的精神應(yīng)對。
李翊君李大人雖然儒功厲害,卻不是專門修煉《屠龍術(shù)》的那派狂儒,看不到一隻已經(jīng)勃發(fā)的蛟龍和一隻潛龍在虛空中的較量,只是十分詫異的望著張敬,沒想到他居然和龍宮來人認識,還和呼韓邪單于交談甚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心生警惕之心。
上前,稽首見禮,請呼韓邪單于入城,說迎賓館已經(jīng)佈置好了,趕緊進去洗漱一番,皇上隨時可能召見。
張敬見挑釁了半天,也引不起他們主動發(fā)難,暗道都是一羣老狐貍??!也不遺憾,反正入了長安城,有的是機會收拾。聞言,側(cè)身退後一步做了個請的姿勢,畢竟在糾纏下去,就變成自己無理在先,不等他們反抗,李翊君乃至皇上就要先叫人把自己拿下,送進監(jiān)獄了。
頭上的辰龍也蟄伏下來,不在那麼氣勢逼人,畢竟它只是所有潛龍中最弱小的辰龍,跨級跟只在真龍?zhí)熳又碌暮谏札垚呼Y上一場,沒有當場崩潰就算得上厲害了。
呼韓邪單于頭頂?shù)暮谏札垱]了對手,卻依然在咆哮,顯示出其咄咄逼人的霸道本色。等進了長安皇城裡後,受到天子紫氣,中國龍脈的鎮(zhèn)壓,雌伏如蛇,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張敬在後面看的清楚明白,不由讚歎,受到億萬民衆(zhòng)的信仰香火加持而成的神龍果然厲害無比,不但能鎮(zhèn)壓鬼神,還能壓制敵對勢力的潛龍命格,使其不能在風(fēng)雨的滋潤下化身真龍!
又看了看自己頭上的辰龍,正仰著頭,吸收著空氣中如雨點一般撒下的金色龍氣,貪婪的吞嚥著,很快就恢復(fù)如初,身形更長大了一些的樣子,真真大喜過望,思索著怎麼儘快升官,多吸收幾團龍氣,快快進化!
很快就到了迎賓館,一路上闊鼻雙瞳,面貌迥異的呼韓邪單于受到了長安子民的熱切圍觀,要不是有全副武裝的冠軍營騎兵們護衛(wèi)者,看著不好惹,恐怕早就臭雞蛋,石頭伺候了。
這也令呼韓邪單于頭上的黑色蛟龍受到進一步的壓制,幾乎動彈不得,那位手持骷髏權(quán)杖的大巫師進入長安城後就不再說話,就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在呼韓邪單于身邊念唱著神秘之極的經(jīng)文,以大1法力,大毅力護持著這位匈奴雄主。
李翊君聽了皺眉,眼含厭惡,他信奉的是至聖先師孔子所說的‘子不語怪力亂神’,主張罷免宮中的一切神仙方士,練氣士,禁廢一切外魔邪道,朝堂上盡用養(yǎng)就浩然正氣的大儒、君子,如此,大漢朝最起碼享有商或周的六百年,八百年天下了。
迎賓館就在皇城的西邊,安頓好呼韓邪單于和敖狄龍等人後,暫時無事,張敬就想假公濟私一番,找來王鳳道;“大哥你看,這半年我走南闖北,遊學(xué)天下,什麼樣的好看地方?jīng)]去過?唯獨沒有好好的看過皇宮裡的景色,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黃門郎的腰牌,本來就是護衛(wèi)皇宮的,正好進去看看。”
“你想幹什麼?”王鳳一聽,十分緊張的抱住他的手臂不放“老二,我告訴你,這皇宮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禁臠,就算他不用,也不是你能染指的。外面什麼樣的美女你勾引不到,可千萬不要給皇后娘娘和老王家惹禍??!”
張敬簡直哭笑不得,無奈道;“你看我像不知死活的人嗎?真的就是看看皇宮裡面的風(fēng)景而已,我保證,無論什麼宮女,貴妃,就是下凡的仙女,我見到了也絕對不動,這總行了吧?”
“真的?”王鳳將信將疑,懷疑的成分還多些,蓋因‘王曼’以前的記錄太差了。
“真金白銀似的真啊!”張敬只是知會他一聲,並不是真的要得到他的同意,把屬於黃門郎的腰牌掛在腰間,瞧了瞧,還蠻好看的,擡步走進皇宮中,守門的御林軍只看了一眼,就不敢阻攔,並討好的上前問好。
黃門郎守衛(wèi)皇宮內(nèi)城,不但要能力出衆(zhòng),還要是重臣貴戚的子弟纔有可能加入,看似只是一個從九品的小官,卻能時常陪伴在皇帝身邊,表現(xiàn)稍微好些,就能得到賞識,外放出來就是皇帝的心腹重臣,御林軍小兵們那裡敢阻攔?
而且他們早就有耳聞,最近新加入了兩名黃門郎,都是皇后的孃家兄弟,掛職幾天,很快就要超升。上頭再三說了,招子放亮點,別得罪了連累大家。所以一看到面生的卻掛著黃門郎腰牌的張敬出現(xiàn),御林軍小頭目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問姓名,果然是皇后的孃家二哥。
王鳳本來還指望御林軍能把張敬擋上一擋,一看得,要不是脫身不得,他都想‘貼身盯防’了,很快他就被人叫去幫忙了。
張敬大搖大擺的第二次進皇宮大內(nèi),不像第一次要潛行匿跡,小心被人發(fā)現(xiàn),那裡還有空仔細觀賞景色?黃門郎的腰牌果然好用,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只要不闖貴妃娘娘的香宮和某些有太監(jiān)高手把守的地方,就可以隨心所欲的觀看各種正盛開的珍稀花草,天池錦鯉,瑪瑙山,珊瑚公園……
一路賞玩不止,差點就忘記去看王嬙王昭君姑娘的正事了,好在及時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