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張騫、特首華山已經坐在會議室的圓桌前等候。
唐茵徑直走到華山跟前，伸出手，給了他一巴掌：“這是幾個身負要職人員所坐的地方，你也配？”
華山慌忙站起來，將位子讓給她，站到了上官非池身後。那拘謹緊張的樣子，哪裡像是華東特首。
張騫和易雲看到特首被那個潑婦如此對待，心底憤懣，怎奈上官非池坐在那兒始終面無表情，手裡只旋轉著酒杯。上官非池既然放任那女人所作所爲，他們便不方便吭聲。
還是易雲把局面引入正途：“十七少，你看如何處理樓上的那三個不死人？其中一個是鬱可燃！”他重重念著鬱可燃的名字，那可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啊。
雖然他垂垂老矣，老伴也已經去世了，可是那個眼前這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依舊青春。
上官非池並不作答，似乎沉浸在別的思考中。
張騫道：“那女人很執拗，想要找到十七少，如果真讓她找到，倒也罷了。就怕那女人本來就是聰明多心的人，定然要懷疑十七少謊稱去世的目的。若查到了那批生化武器，那肯定不妙！爲了封殺這個秘密，我們必須有應對措施。比如，萬一他們查出了那批生化武器的下落，我們該不該下追殺令？”
唐茵忽然笑了，她在如此肅穆的氣氛裡突然笑起來，多少有些不合時宜：“殺了那個女人？你們的主人會同意麼？”
唐茵嘲諷大笑的時候，上官非池終於擡眸看她。
見上官非池又用那種幽深看不出情緒的眸光看自己，唐茵識趣地閉上嘴巴：“不管怎麼說，十七少需要給我們一個許諾。萬一那女人觸及我們核心機密，那就格殺勿論。十七少，你不會不捨得吧？”
上官非池沉吟良久，眸子射出一道狠絕的光芒：“爲了華東基業，我有什麼不捨得？”
“那就好……”既然這個男人已經允諾，唐茵已經開始想殺死鬱可燃的方法，怎樣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還不能讓上官非池遷怒於自己？那隻能污衊鬱可燃知道了生化武器的事情了
。
易雲沒想到上官非池如此狠絕，喃喃道：“難道不可以把她送到別處，讓她沒辦法觸及生化武器機密？”
上官非池從椅子上站起，道：“那就把她送走吧……”他重重看了一眼易雲：“這件事情交給你。”
易雲點點頭，勉強答應：“我試一試吧。”
上官非池擺了擺手：“大家都回去吧。”
大家便告辭離開，唐茵也跟著衆人離開，上官非池忽然道：“唐茵，你留下。”
唐茵便坐在他旁邊，等所有人都走了，她才問：“我們夫妻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二十年，從未談過心的兩人，忽然又坐在一起，唐茵感覺有些彆扭。
“東北雪峰那件事，我希望你放手。”上官非池終於認真看著她：“我們之間的恩怨，由我們自己解決，跟無淚無關。”
早知道他會提這件事，唐茵嘲弄一笑：“那時候我殺無淚的時候，你也沒有反對啊，這會兒我只是想讓她死透，你又著急什麼？”
“唐茵，這些日子我縱容你，只是覺得虧欠你。如果你以爲因爲我虧欠你就可以放任你，那你就大錯特錯。”上官非池下巴指了指門：“我的心思，你很清楚。所以，最好不要在做我不願意看到的事。”
唐茵倏然從椅子上站起：“是，我的十七少。我完全聽命與您。”
唐茵離開會議室，向門外走，背對著上官非池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小手槍。
手槍裡的子彈是可以殺死不死人的特質品種。
非池，每個女人都會有嫉妒心。
你以爲讓我看著你和鬱可燃都成爲不死人，我卻在一步步走向死亡，我會很開心麼？
不要逼我太甚！
這一次我忍著。
如果你逼得我忍無可忍，我真的會殺了你。
……
鬱可燃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自己怎麼會睡了那麼久？她有些恐慌。因爲二十年來，她從未睡過一次好覺。
其實，睡夢
裡她經常夢到那個兒時根本不存在的夢境。
她在百層高樓上盪鞦韆，而父親推著她，她咯咯地笑著。
亦或者她走在北海道的雪地裡，父親站在路的盡頭……
亦或者她也做一些噩夢。
比如凰北玥渾身是血地跳下懸崖……
比如抱病而亡的上官非池臨終前空空向她伸出手……
被夢境驚醒的時候，她周身寒涼，是那樣的孤獨。
這世上，還有誰會體諒她的孤獨，陪著她一起在囚禁中坦然面對寂寞？
忽然，女傭來敲門：“鬱小姐，易雲易大先生來了。”
易雲？鬱可燃心底很平靜，她知道，易雲一定會來看她的。
易雲走進來，鬱可燃迎上去。易雲老的不成樣子，兩鬢斑白，而鬱可燃卻依舊年輕的樣子。
“你夫人呢？還好吧？”鬱可燃想起蹦躂可愛的杜蕾斯。
“去年去世了。”易雲提起亡妻，語氣盡是溫柔：“她命沒我硬。”
鬱可燃心底涌起一抹傷感，不過跟著加藤工信二十年，她每日禮佛，早已經變得清心寡慾，所以她微微笑了下：“走的安詳麼？”
易雲點點頭：“鬱小姐，我知道你能從囚禁中逃出來，肯定是聽說了上官非池沒死。可是他，的確死了的。是我親自給他下的葬。”
鬱可燃本來不相信，可是聽到易雲說親自給上官非池下葬，忽然沉默了。
半晌，她扭過身子，擦掉自己盈滿眼眶的熱淚。
“鬱小姐，這裡很兇險，你還是回南方獨島吧。聽說凰司夜少爺瘋了一樣找您。還有那個加藤工信老和尚，也再找您。”他似乎很想她離開。
“讓我在這裡住幾天吧。”鬱可燃環顧了四周，這熟悉的景色，沒想到已經是物是人非。
早知道，她就不要從禁錮裡逃出來。早知道她該心灰意冷，安心禮佛。
“好，您可以在這裡住幾天。”易雲不知道說什麼好，所幸同意了，只是住幾天而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