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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揹著郡主喝花酒

蕭逸宸帶著秋無涯,連夜趕往江臨織造局送京貢品被劫的地點:快到洛河官道的一片林子。

兩邊是山,山裡遍地樹木砂石,中間是約兩米寬的青石路,是個絕佳的隱藏打劫之地。

那條路以前很多人走,許多商家走貨也會從此經(jīng)過,從來沒有出過被劫的事故,除了去年十月以及前不久發(fā)生的貢品劫案。

據(jù)說第一次貢品被劫後,有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所有商人的貨都繞過洛河,令洛河經(jīng)濟一落千丈!時至年關(guān)考覈,洛河知府急得不得了,於是發(fā)出告示,道劫匪已離開洛河,爲(wèi)了以防萬一,會派重兵在此把守巡邏。

洛河的地理位置在京城與甘山各重點州的必經(jīng)之路上,貨物繞過洛河,商人們都花多了時間,等於間接加大了成本,於是洛河知府的告示一出,大膽的商人們,便嘗試選擇原來經(jīng)過洛河的路線,幾次之後安然無恙,便放開膽子,將貢品被劫的事情拋在了腦後,直到不久前,江臨織造局貢品,再次在此處被人劫走,商人們聞風(fēng)喪膽,沒人再走此路了。

以往這個地方,每晚都會有些商家經(jīng)過,馬蹄聲,車輪聲,吆喝聲,配著手中的火把,馬車前的燈籠,這片林子顯出幾分熱鬧。

不過自貢品再次被劫後,這片林子安靜得嚇?biāo)廊恕?

蕭逸宸和秋無涯,以及隨後追來的齊飛三人,舉著火把,仔細(xì)查看案發(fā)現(xiàn)場的細(xì)節(jié)。

從被劫到現(xiàn)在,已快一個月,官府派人來看過,期間又下過雨,很多痕跡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齊飛,無涯,你們往這邊山上走,我往這邊,尋找劫匪的行動路線,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是,少爺。”

後兵兩路,幾人用自己的經(jīng)驗,摸索出劫匪埋伏以及撤退的路線,舉著火把,仔細(xì)查看。

過了一會,秋無涯一手執(zhí)著火把,一手摸著一棵樹上的一塊痕跡,若有所思問道:“齊飛,這附近的樹上,有刀痕和劍痕,你發(fā)現(xiàn)沒有?”

齊飛點點頭,“這些應(yīng)該是官兵追進(jìn)來,雙方打鬥時留下的痕跡,我剛纔也看到過幾處。”

“這刀痕有些奇怪。”

齊飛靠過去,“哪裡奇怪?”

“似乎像一個人打鬥留下的。”秋無涯拉著齊飛看了他發(fā)現(xiàn)的三處地方。

齊飛看後想了一會,皺眉道:“不可能!無論哪種招式套路,都不可能分別在這三處留下痕跡。”

“我知道!但你看那力度和角度,以及手法,像不像同一個人使的?”

齊飛道:“難道是同門師兄弟?只有同門師兄弟,接受同樣的訓(xùn)練,練習(xí)同樣的武功,纔會如此相像。”

秋無涯搖搖頭,“我不知道,不如讓少爺來看看!”

“那你在這等著,我去叫少爺!”

秋無涯是路癡,讓他去,只怕天亮也沒法將蕭逸宸叫來,搞不好還得他們花時間去找他。

“好!”秋無涯很有自知之明,待齊飛離開後,也不敢亂跑,只在附近仔細(xì)尋找刀痕與劍痕,越找越多,面上神情越來越凝重。

不一會,齊飛和蕭逸宸過來了。

秋無涯道:“少爺,我發(fā)現(xiàn)在這裡所有的刀痕和劍痕中,有不下二十處,從力度和手法上,很像一個用刀的人,和一個用劍的人,共兩個人留下的!但是,從這些痕跡的軌跡來看,又絕不可能,像是最少十個人,在和官兵打鬥中留下的。”

蕭逸宸道:“甘山巡撫袁修上書中,寫明是遭到一夥至少百人的盜匪打劫。”

“所以這肯定是十幾個人留下的。”齊飛道:“少爺,我覺得是甘山武林門派所爲(wèi)的可能性非常大。”

“除了這種可能性,還有一種可能性!”

蕭逸宸和秋無涯同時出聲,對望一眼,“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士兵!”

齊飛大吃一驚,“你們的意思是說,這些盜匪可能是官兵假扮的?”

秋無涯搖搖頭,“江臨知府派出護(hù)送的官兵,大多是普通衙役,受過一點點訓(xùn)練,但因爲(wèi)不用上戰(zhàn)場打仗,基本都是應(yīng)付了事,絕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力道與身手,只有經(jīng)過特殊刻苦的訓(xùn)練,才能做到如此,比如軍隊的正規(guī)士兵。”

他隨蕭逸宸前往西南打過一仗,倒是長了些見識。

蕭逸宸點點頭,“無涯說得對!江湖中的門派,能訓(xùn)練出這樣的一百人,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若滿門弟子傾巢而出,江湖上不可能沒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所以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難道是甘山巡撫,或是按察使?甘山有駐軍一萬,他們可是能調(diào)動那一萬士兵的人。”齊飛道:“一萬人中,抽出一百人,輕而易舉。”

“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一切都是假設(shè)之一,也有可能是別處派遣混進(jìn)來的。”蕭逸宸道:“讓朱雀堂的人,沿著這幾條思路,繼續(xù)追查。”

“是,少爺。”

“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回江臨。”

“是,少爺!”

——

第二天一早,蕭逸宸幾人又來林中仔細(xì)查看一番後,中午的時候起程前往江臨。

此時江臨知府雷姜,正在向昨日剛到達(dá)的甘山巡撫袁修彙報工作,突然門外響起師爺驚慌失措的聲音,“袁大人,雷大人,小人…小人有要事稟報!”

袁修半瞇著眼,手指放在案桌上,有節(jié)奏地敲著,聞言手指停在半空,半晌沒有落下。

雷姜後背一陣發(fā)涼,他的政績算不得出色,織造局又連連出事,雖然織造局不是他直接管轄,但畢竟在他直接管轄的區(qū)域內(nèi),多少總要受到牽連。

昨日袁修到來後,就從未笑過,雷姜心裡正忐忑不安著,結(jié)果那個不長眼的師爺,竟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有要事稟告,這讓袁修如何看他管理下屬的手段?

雷姜在心中暗暗將師爺罵了個狗血淋頭,有什麼重要事非要在這個時候來搗蛋?

若只是他一人,他心情不好,可能就直接開罵了,但袁修在,他只能看袁修面色行事。

但袁修面色從之前到現(xiàn)在,一直保持著嚴(yán)肅而凝重的神情,除了那停在半空中的手指,雷姜實在看不出,袁修到底在想什麼。

外面的師爺似乎等不及了,不等裡面的人發(fā)話,大聲道:“袁大人,雷大人,大事不好了!前幾天張捕快抓到的那個,疑似黑水崖的犯人張大千,昨晚被人救走了!”

“什麼?”雷姜狠狠倒抽口氣,這可是他最後的王牌了!江臨織造局貢品在洛河境內(nèi)被劫,洛河江臨兩府紛紛派出最優(yōu)秀的捕快負(fù)責(zé)此案,一直沒有絲毫進(jìn)展,前幾天張捕快突然抓回一人,據(jù)說是黑水崖的盜匪,名張大千!雷姜心想著,好歹這次袁修前來,能有個嫌犯交下差,哪知居然…居然讓人給跑了?

還恰好是在昨晚?

袁修此時終於睜開眼,“雷大人,讓人進(jìn)來說話!”

“是,袁大人。”雷姜擦擦汗,“柳師爺,進(jìn)來細(xì)說!”

柳師爺推門而入,面上神情驚慌不已,“今早牢房的獄卒交班時,發(fā)現(xiàn)昨晚值夜的獄卒被人打暈,關(guān)押張大千的牢房大開,裡面的犯人不知所蹤!”

“張捕快呢?其他犯人呢?”雷姜渾身僵住,要是裡面的犯人全被放跑了,那他的仕途…

“張捕快已經(jīng)帶人去追了,因爲(wèi)張大千是單獨關(guān)押,其他犯人無事,不過也無人知曉來救人的有幾人,是何時來的!”

雷姜聞言鬆口氣,還好還好,張大千雖然重要,但跑一個總比跑一羣好。

“袁大人,您不必?fù)?dān)心,原本下官只是懷疑那張大千是黑水崖的盜匪,並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如今他被人救走,說明他確實是盜匪無疑!下官定會沿著這條線,摸到黑水崖的老巢,將那羣盜匪一網(wǎng)打盡!”雷姜信誓旦旦道。

當(dāng)官者,面對上官,不管能不能做到,總之氣勢上、態(tài)度上,必須要表現(xiàn)出能做到的樣子,這樣上官纔會對自己放心!

果然袁修聽他如此保證,面色好了些,“繼續(xù)。”

雷姜鬆口氣,揮手讓柳師爺離開後,繼續(xù)彙報工作。

——

天黑後,蕭逸宸幾人與剛到江臨的公孫墨白和許垂匯合。

公孫墨白麪色蒼白,比女子還豔麗的容顏上露出幾分憔悴,看來是暈船造成的。

他見到蕭逸宸,有氣無力道:“逸宸。”

許垂倒是精神頭不錯,“見過蕭世子。”

“墨白,許郎中,一路辛苦了。”

公孫墨白道:“走吧,聽說袁大人今早已經(jīng)到了江臨,先與他見上一面再說。”

幾人正要離開,只見一羣人舉著火把,浩浩蕩蕩地朝這邊走來。

爲(wèi)道的正是甘山巡撫袁修,江臨知府雷姜,江臨織造局總管蘇盛。

“見過蕭世子,公孫公子。”

蕭逸宸拱手道:“袁大人、雷大人、蘇總管,不必多禮!”

“下官許垂,見過袁大人,雷大人,蘇總管。”

幾人相互行過禮後,袁修微笑道:“三位一路辛苦了,本官讓人準(zhǔn)備了些酒菜,請三位品嚐,緩解這一路的辛苦。”

“勞煩袁大人。”

“蕭世子,公孫公子,許郎中,這邊請。”

“袁大人,各位大人請。”

蕭逸宸等人落腳的地方,是江臨用來招待朝廷欽差大臣的一座宅子,精緻而又低調(diào)。

一行人到了後,在袁修的帶頭下,紛紛落座,開始晚宴。

酒過三巡,袁修面上開始有了紅意,暗中給雷姜使了個眼色,雷姜連忙站起,道:“蕭世子,公孫公子,各位大人,幾個大男人喝酒,乾巴巴的沒什麼意思,不如讓下官安排人唱幾首曲子?”

這裡蕭逸宸官位最高,公孫墨白身份最高,袁修幾人齊齊望向他們。

若是以往,公孫墨白大約會應(yīng)下來,美酒伴著美人美曲,那才叫妙,不過這兩日他暈船,現(xiàn)在還難受著,只想快點結(jié)束回去睡覺,便道:“雷大人,蕭世子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且下月初八就大婚,要是被郡主知道他來辦公喝花酒,不會放過蕭世子,更不會饒了我這個同行的人!”

蕭逸宸想起陸心顏因爲(wèi)金宇吃醋的樣子,執(zhí)起酒杯,脣邊隱約露出一抹笑。

一笑之下,面上冰冷減輕不少,加上飲酒略帶紅意,添了幾分人間煙火的味道,讓場中衆(zhòng)人不由看得呆了呆。

袁修哈哈大笑,“公孫公子這一說,本官倒是想起,忘了恭喜蕭世子大婚,本官自罰三杯,祝蕭世子與珠珠郡主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早生貴子!”

說完爽快地自斟自飲了三杯。

“多謝袁大人!”蕭逸宸亦同時飲了三杯,“現(xiàn)在離蕭某大婚只剩一個多月,還請袁大人、雷大人、蘇總管多多配合,讓蕭某儘快找出劫走貢品的賊人,好讓蕭某能趕回京城,如期完婚。”

“一定一定!”雷姜與蘇盛兩人,連忙站起來應(yīng)道。

蕭逸宸放下酒杯,“關(guān)於這貢品被劫案,現(xiàn)在進(jìn)展如何?”

雷姜看了一眼袁修,見他輕輕點頭,道:“前些日子,我江臨衙門張捕快,曾捉到一名叫張大千的嫌犯,極有可能是劫走貢品的黑水崖的賊匪,不這可惜,前天半夜,他的同夥打傷獄卒,將他救走了,下官立馬下令全城搜捕,同時將張大千的畫像,發(fā)到附近各府知府手中,請求他們?nèi)f(xié)助!下官相信,不日便會有好消息傳來!”

蕭逸宸道:“可有畫像?”

“蕭世子請稍等。”雷姜回頭對一旁的柳師爺交待兩句,不一會柳師爺帶著一副畫像上來了,雷姜捧著遞到蕭逸宸面前,“蕭世子請過目。”

蕭逸宸伸手接過,一瞧之下,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不是畫師的水平不好,相反畫師水平不錯,將那眉眼間的銳利,以及滿臉的大鬍子,畫得極爲(wèi)清晰。

那鬍子從鬢角開始,約一根手指長短,遮住了大半張臉,眉眼生得極爲(wèi)普通,眼神銳利,一看就是有功夫之人,不過卻不見盜匪的兇悍之氣。

身形也是普通人的身形,若是那人將鬍子剃了,收斂住氣息,即便站在眼前,除了真正見過他的人,其他人,估計很難認(rèn)出。

“除了畫像,還有別的特徵嗎?”蕭逸宸問。

雷姜回道:“張大千被救走前,張捕快拷問時,曾對他動過鞭刑,他現(xiàn)在身上遍體鱗傷。”

蕭逸宸嘴角抽了抽,身上有鞭傷,難不成要將人衣裳扒了辨認(rèn)?

他將畫像放到一邊,“辛苦你了,雷大人。”

“這是下官的份內(nèi)之事。”

袁修道:“蕭世子,本官已派人從各府調(diào)出經(jīng)驗豐富的捕快,前來協(xié)助雷大人,請蕭世子放心,哪怕翻遍整個甘山,本官亦會將黑水崖的人找到!”

這時蘇盛突然插嘴道:“袁大人,這江臨有一處地方,只怕不好搜查。”

他這話一說,袁修與雷姜均變了臉色。

公孫墨白好奇道:“蘇總管說的是哪裡?”

蘇盛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忙拍拍自己的嘴,“對不住,公孫公子,下官喝多了,一時腦子發(fā)暈,說錯了說錯了。只要是犯了事,無論哪個地方,咱們官府的人,都有資格進(jìn)行搜查,將人抓出來!”

“蘇總管,你這太不夠意思了,說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好玩嗎?”公孫墨白不滿道。

“這個…這個…”蘇盛急得滿頭大汗,向袁修雷姜投去求救的眼神。

袁修若無其事道:“公孫公子,蘇總管說的是江臨郊區(qū)一座,被百姓們稱爲(wèi)鬼莊的宅子,那裡一般人不敢靠近。雖然有很多人謠傳,說黑水崖的老巢可能就在那裡,但官府行事,也要講究證據(jù),沒有證據(jù)的前提下,不好對那宅子進(jìn)行搜查,以致民間謠傳越來越離譜。若是有證據(jù),本官自會派人將那宅子拆了也要查到底!”

雷姜附和道:“袁大人說的是,不過是個普通的百年老宅子,蘇大人言過其實了。”

公孫墨白還想再問,袁修道:“言歸正傳,本來幾位大人千里迢迢而來,應(yīng)該先好好休息幾日,但蕭世子時間緊迫,本官建議,明日由雷大人派人帶領(lǐng)咱們幾人,去到貢品被劫的地方,讓之前參與過的官兵,現(xiàn)場講解演示一番,蕭世子,你意下如何?”

“袁大人此番安排,甚合蕭某心意。”

公孫墨白臉色一白,“可否不要坐船?”

“依公孫公子所言。”袁修道:“雷大人,馬上讓人安排馬車,明日一早出發(fā)。”

“是,大人。”

蕭逸宸站起來道:“袁大人,各位大人,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早起,蕭某先行告退了。謝謝各位大人的招待,蕭某用得很盡興。”

公孫墨白連忙站起身,“我也先告辭了。”

許垂趕緊道:“下官也先去休息了。”

袁修道:“今日這晚宴到此結(jié)束,各位請好好休息,明早見。”

一行人各自道別後,雷姜和蘇盛離開了宅子。

兩人結(jié)伴而行,臨上轎子前,雷姜道:“蘇總管,這後天的貢錦選拔,要不要告訴蕭世子一聲?畢竟來參加選拔的,有蕭世子未婚妻珠珠郡主的外家。”

“不必。”蘇盛道:“林家從未用珠珠郡主的名義行過事,珠珠郡主亦從未來過江臨,說明珠珠郡主並不待見這個外家,珠珠郡主不待見,蕭世子肯定也不會待見,加上蕭世子此次前來,是爲(wèi)黑水崖盜匪,本就時間緊迫,無謂讓他多分心。”

“蘇總管說的是。”雷姜雖是知府,但蘇盛靠山大啊,女兒是宮中懷孕的蘇昭儀,聽說這兩天就要生產(chǎn)了,親家是他的上上司袁修。因此,在他面前,雷姜不得不低頭。

蘇盛笑了笑,“雷大人,拍馬屁是個技術(shù)活,別一不小心,馬屁沒拍成,拍到了馬腿上。”

雷姜臉臊得通紅,礙於蘇盛的靠山,只能僵著臉皮笑道:“蘇總管說的是。”

——

洛河與江臨交界的港口處,一艘華麗貴氣的花船,在此停了三天了。

袁惟坐在甲板上,死死盯著來往船隻,特別是那種兩層的、樣式普通的花船。

他面色憔悴,眼下黑青,下巴上冒著鬍渣,嘴脣乾白,只有一雙眼,露著炙熱的、不顧一切的光芒。

袁惟已經(jīng)幾天幾夜沒睡了,除了吃喝拉撒等必須的生理需求外,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讓仙女又從他眼前飛走了。

他不知道那仙女是江臨本地人,是路過的,還是來遊玩的,派了人去江臨打探,尋找前幾天經(jīng)過此地的花船,但到現(xiàn)在爲(wèi)止,已經(jīng)三天了,仍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袁修心裡很焦急,卻又鬥志昂揚。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因此總感覺人生少了很多樂趣。

現(xiàn)在突然遇到一個他從未遇到的挑戰(zhàn),激起了他沉睡二十年的鬥志。

越得不到的,他越想得到,越難得到的,他偏要得到!

“大哥,你都在這坐了三天了,你還想坐到什麼時候?”身後一道抱怨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很快走到袁惟面前,一襲淺藍(lán)色襦裙,如凌波仙子,是袁仙兒。

若是以前,袁惟定會用欣賞的眼光,毫不吝嗇地對袁仙兒進(jìn)行一番讚美,但現(xiàn)在,“走開,別擋著我!”他皺著眉頭道。

袁仙兒氣得發(fā)抖,從小到大,大她五歲的袁惟,對她一向疼愛,千依百順,別說用這種不耐煩的語氣跟她說話了,連大聲點說話都不曾有過!

“大哥,你太過份了,我陪你在這等了三天,爲(wèi)了你所謂的‘仙女’,你就用這種態(tài)度對我?”原本袁仙兒只當(dāng)袁惟看花眼,或是想找到一個比她還美的女子爲(wèi)新娘想瘋了,所以才作出這般不可思議的行爲(wèi)。

兩人感情不錯,袁仙兒就想著陪他一次,順便也瞧瞧,那個袁惟口中所謂比她美上千百倍的女子,到底是保方神聖!可她沒想到,袁惟竟走火入魔至此,竟然這般對她說話!

袁惟看著袁仙兒眼裡委屈的淚水,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些,“仙兒,剛纔是大哥不對,這裡風(fēng)大,你先進(jìn)去!”

“什麼風(fēng)大,你就是嫌我擋著你視線了!”袁仙兒大小姐脾氣上來,尖聲道:“大哥,你腦子是不是進(jìn)水了,還是想昏頭了,這世上哪有比我美上千百倍的女子?你甚至爲(wèi)了這樣一個莫須有的人,對我大呼小叫!”

袁惟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哪有大呼小叫,不過說了一句別擋著他!“仙兒,別胡鬧!”

聽到吵鬧聲出來的蘇紫,見到袁仙兒一臉氣憤,袁惟神情不耐,連忙上前道:“仙兒姐姐,袁大哥只是一時犯糊塗而已,你別跟他計較。”

“犯糊塗?”袁仙兒尖叫,“他犯糊塗,就能這樣能我?還說我胡鬧?我哪裡胡鬧了?他憑什麼這樣對我?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

她袁仙兒是甘山第一美女,去到哪裡不是被人追捧?

眼前面容精緻的少女,因爲(wèi)氣憤五官略微變形,袁惟突然覺得有些看膩了,對比那日驚鴻一瞥的仙女,他不明白自己居然將如此俗氣的少女,吹捧了那麼多年!

袁惟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以前喜歡的時候怎麼讓著點都沒事,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現(xiàn)在一旦心裡覺得不過如此,眼神不自覺就冷了下來,“阿紫妹妹,扶仙兒進(jìn)去。”

“大哥,你…你…”袁仙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這麼生氣,袁惟不但沒有哄她,反而要…趕她走?

這是她大哥嗎?以前總說因爲(wèi)看多了她的容顏,天下女子再難入他眼的大哥嗎?

袁仙兒氣得要死,一定是因爲(wèi)那個莫須有的女子,大哥一定是被那個狐貍精迷住了,纔會性情大變,對她這唯一的妹妹如此態(tài)度!

蘇紫趕緊拉住她,換了話題,“袁大哥,明天就是貢錦選拔了,徐姨娘的孃家,此次要參加選拔,還請袁大哥能出場,幫徐姨娘孃家撐撐場子。”

徐姨娘,徐氏商行的二女徐敏,上月生下了蘇家唯一的男丁蘇寶,蘇紫三姐妹的孃親去世得早,那時候的蘇盛還沒發(fā)達(dá),一直沒找到合心意的女子再娶,後來長女蘇紅因緣際會入了宮,不過兩年時間,從才人升爲(wèi)昭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蘇盛也開始發(fā)達(dá)起來,不過蘇紅念著亡母,只許蘇盛納妾,不許扶正,蘇盛不敢違背,即便現(xiàn)在徐敏生下蘇寶,也不提將她扶正的話。

蘇盛自覺對徐敏有愧,便對徐氏商行多有照拂,徐敏身爲(wèi)商家女,長袖善舞,與蘇紫關(guān)係也不錯,再加上有了弟弟蘇寶,以後蘇家的繼承人,蘇紫更願意賣徐敏的好,所以這次袁惟與袁仙兒來江臨的時候,蘇紫跟他們提了提,讓他們到時候說說徐氏商行的好話,將票投給徐氏商行。

袁惟與袁仙兒本來已經(jīng)同意了,結(jié)果現(xiàn)在袁惟因爲(wèi)一個無意間看到的女子,停在這裡不肯回江臨,眼看明日就是貢錦選拔,蘇紫心急。

“那你們先回去,讓仙兒出席就是了。”袁惟頭也不回,淡淡道。

袁仙兒氣得快吐血了,雖然那種場合,她既然來了,一定會出席,可以女眷的身份出席,跟以評委的身份出席,那能一樣嗎?袁惟居然讓她袁仙兒,在那種場合拋頭露面?

袁仙兒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袁惟派出去尋人的護(hù)衛(wèi)回來了,“大公子,屬下依照您的描述,找到了那位小姐乘坐的花船,據(jù)船家說是一對喬姓兄妹,來江臨遊玩,具體遊玩時間不定,不過船家自己猜測,十天半月是少不了的。”

袁惟霍的一下站起身,大喜,“快!馬上回江臨!加快速度!同時派人在江臨各景點、各客棧,打聽那喬氏兄妹的下落!”

“是,大公子!”

“我現(xiàn)在去休息,到了江臨叫我,沒到之前,誰也不許打擾我!”袁惟說完就朝船艙裡走去。

袁仙兒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上來了。

之前好說歹說,袁惟動也不動,還給臉色他看,現(xiàn)在一聽說有了消息,立馬就要回江臨。

對比之下,她這個妹妹算什麼?

袁仙兒狠狠吸了幾口氣,眼神怨恨地看向袁惟的背影,“大哥,你爲(wèi)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女子,這樣對你的親妹妹,我記下了!我祝你早日找到她,我倒要瞧瞧,她到底哪裡好過我?要是不如我,我定要好好嘲笑你一番,同時,你得爲(wèi)今天這樣對我,向我鄭重道歉!”

袁惟快速朝船艙走去,充耳不聞。

滿心滿腦子裡只想著那日,漫天金光中,那一襲淺綠色衣裙,黑髮飛揚、美若天仙的少女!

他就要找到她了!袁惟的心跳得極快,不管她是誰,他發(fā)誓,一定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十一、負(fù)全責(zé)二百七、早就計劃著怎麼擺脫他三二三、龍?zhí)煨械恼\意二三六、明明是你偷看我穿衣裳!二百一、願賭服輸,重生,成長九二、揭曉真相十三、不信是巧合一四七、高氏的下場(國慶樂樂樂)一四十、變數(shù)(中秋快樂)二四二、留下結(jié)婚生子,男耕女織三二四、提親,武轅之死,科考風(fēng)波一百三、驚聞送禮,喜,可那禮物是一二四、生日,下藥一零四、誘之,寶釵贈佳人一七四、以後我不咬你,我只親你一七一、賜婚一四五、蕭逸宸來信五七、厚顏無恥三零一、月亮庵的秘密一四七、高氏的下場(國慶樂樂樂)二零五、孔羽兮的下場一一九、耍人耍得好開心一零九、宮少夫人,留下你這雙手!一三一、有人提親,那人居然是三一二、坐上皇位,爺也將他拉下來二四七、三師哥!救命啊!人物關(guān)係表一一一、惱火,隔壁院夫妻吵架六二、七夕那首詞的創(chuàng)作者三四二、寶寶的小名(新文已開,求收)九五、隔壁院請吃火鍋三三一、龍爺提親,冷格撩妹二三、牆塌了三二五、不想給蕭表哥面子,可以給表嫂面子二百八、被陷害的原由一、驗貞潔一二三、陳妃下場,局中局二一六、怕不是親生的二六三、知道素衣坊發(fā)生的事三二九、隆德帝的下場二五九、清算貴妾的賬三三、驚衆(zhòng)人一二二、佈局收網(wǎng),一衣驚天下二五三、公孫墨白的真正身份六五、大勝四七、很好看一二九、讓陸心顏做妾三一五、爺身上有味!啥味?騷味!一八一、孔尚書被迫妥協(xié),開戰(zhàn)八四、禍從口出三三三、蕭逸宸的殺機二三、牆塌了二八八、回莊子,重溫舊夢一一二、蕭世子爬牆六六、想娶七八、救人二三四、小金毛,你死定了!七五、推下水三一八、救出冷尋,爺認(rèn)輸了四十、倒戈一四八、斷絕關(guān)係,永不往來一一九、耍人耍得好開心十三、不信是巧合七七、欠人情一零一、令人驚豔的天賦三零八、峰迴路轉(zhuǎn)二六九、狠準(zhǔn)絕地掐桃花技能二、接回來三二六、那就以身相許吧三一九、拿出誠意來,勝利的消息,逼嫁二九三、出來睡,遲早要還的十七、回禮(2)二四一、熱不熱,要不要脫衣?二八八、回莊子,重溫舊夢二四四、那張臉,可真像...十五、手的主人三零二、她不毀,爺毀!一五七、搞定蕭大爺二百二、錯過,今晚辦大事二六九、狠準(zhǔn)絕地掐桃花技能一七二、成爲(wèi)未婚夫婦的第一天二三七、別怕,我來了,我?guī)愠鋈ィ?/a>一二五、蕭世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六四、詩詞切磋五二、試封氏一九五、溫如香被嫌棄二八二、溫如香的下場一一一、惱火,隔壁院夫妻吵架七六、蕭世子,鬆手,我不喊二零八、誘惑,願賭服輸二八六、哼!爺不稀罕!三一一、要就要全部,要麼什麼都不要!二三六、明明是你偷看我穿衣裳!四四、勸說三一六、武轅的謀劃二四三、爲(wèi)什麼捂住他的眼睛?非禮勿視八九、誓要找出巖洞裡的女人!九九、又一個對嫁妝心懷不軌的人一九五、溫如香被嫌棄八八、好心好意專程來看笑話
十一、負(fù)全責(zé)二百七、早就計劃著怎麼擺脫他三二三、龍?zhí)煨械恼\意二三六、明明是你偷看我穿衣裳!二百一、願賭服輸,重生,成長九二、揭曉真相十三、不信是巧合一四七、高氏的下場(國慶樂樂樂)一四十、變數(shù)(中秋快樂)二四二、留下結(jié)婚生子,男耕女織三二四、提親,武轅之死,科考風(fēng)波一百三、驚聞送禮,喜,可那禮物是一二四、生日,下藥一零四、誘之,寶釵贈佳人一七四、以後我不咬你,我只親你一七一、賜婚一四五、蕭逸宸來信五七、厚顏無恥三零一、月亮庵的秘密一四七、高氏的下場(國慶樂樂樂)二零五、孔羽兮的下場一一九、耍人耍得好開心一零九、宮少夫人,留下你這雙手!一三一、有人提親,那人居然是三一二、坐上皇位,爺也將他拉下來二四七、三師哥!救命啊!人物關(guān)係表一一一、惱火,隔壁院夫妻吵架六二、七夕那首詞的創(chuàng)作者三四二、寶寶的小名(新文已開,求收)九五、隔壁院請吃火鍋三三一、龍爺提親,冷格撩妹二三、牆塌了三二五、不想給蕭表哥面子,可以給表嫂面子二百八、被陷害的原由一、驗貞潔一二三、陳妃下場,局中局二一六、怕不是親生的二六三、知道素衣坊發(fā)生的事三二九、隆德帝的下場二五九、清算貴妾的賬三三、驚衆(zhòng)人一二二、佈局收網(wǎng),一衣驚天下二五三、公孫墨白的真正身份六五、大勝四七、很好看一二九、讓陸心顏做妾三一五、爺身上有味!啥味?騷味!一八一、孔尚書被迫妥協(xié),開戰(zhàn)八四、禍從口出三三三、蕭逸宸的殺機二三、牆塌了二八八、回莊子,重溫舊夢一一二、蕭世子爬牆六六、想娶七八、救人二三四、小金毛,你死定了!七五、推下水三一八、救出冷尋,爺認(rèn)輸了四十、倒戈一四八、斷絕關(guān)係,永不往來一一九、耍人耍得好開心十三、不信是巧合七七、欠人情一零一、令人驚豔的天賦三零八、峰迴路轉(zhuǎn)二六九、狠準(zhǔn)絕地掐桃花技能二、接回來三二六、那就以身相許吧三一九、拿出誠意來,勝利的消息,逼嫁二九三、出來睡,遲早要還的十七、回禮(2)二四一、熱不熱,要不要脫衣?二八八、回莊子,重溫舊夢二四四、那張臉,可真像...十五、手的主人三零二、她不毀,爺毀!一五七、搞定蕭大爺二百二、錯過,今晚辦大事二六九、狠準(zhǔn)絕地掐桃花技能一七二、成爲(wèi)未婚夫婦的第一天二三七、別怕,我來了,我?guī)愠鋈ィ?/a>一二五、蕭世子,你是不是喜歡我?六四、詩詞切磋五二、試封氏一九五、溫如香被嫌棄二八二、溫如香的下場一一一、惱火,隔壁院夫妻吵架七六、蕭世子,鬆手,我不喊二零八、誘惑,願賭服輸二八六、哼!爺不稀罕!三一一、要就要全部,要麼什麼都不要!二三六、明明是你偷看我穿衣裳!四四、勸說三一六、武轅的謀劃二四三、爲(wèi)什麼捂住他的眼睛?非禮勿視八九、誓要找出巖洞裡的女人!九九、又一個對嫁妝心懷不軌的人一九五、溫如香被嫌棄八八、好心好意專程來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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