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shou
雅芙從太后殿裡離開,卻是先將雨澤留在了太后宮中,獨自一人隨同袁總管前往。
跟在袁總管的身後,舒雅芙微微皺眉,心底想著這個時候皇上突然召見她,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是爲(wèi)了大婚的事情,還是雨澤的事情?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心下暗自思量著,雅芙臉上淡淡微笑,看向前方帶路的袁總管,問道:“袁總管,不知道父皇這個時候召見我是有什麼事情麼?”
這個時間點,算起來應(yīng)該才下朝,如果平時應(yīng)該是皇上與大臣議事,或者批閱奏章的時間,這個時候在御書房召見她,實在讓她有些不解
。
“王妃這皇上的心思我這做奴才的怎麼能夠隨意猜測,皇上開了口讓老奴來請王妃去一趟,自然有皇上的用意。”袁總管腳下的步子走的稍微慢了一些,微微往後側(cè)了一些身子,低聲笑道。
“總管您也知道本宮少有入宮,這宮裡的人事也都不清楚,父皇乃是皇上,怎麼都心底有些敬畏啊!”柔聲笑道,雅芙察覺到袁總管慢下來的步子,腳下也同時慢了一些,想必他還是有些話要說的。
“王妃也是多慮了,這宮裡做奴才奴婢的自然尊著王妃,其他各宮娘娘想來您是不瞭解的,以後如果多走動走動,應(yīng)該就都熟悉了!皇上今早下朝之後在御書房批閱奏章,聽著人說王妃進(jìn)宮在太后宮裡,這才讓奴才來請王妃去一趟!”袁總管恭敬的微笑說道。
頓了頓,隨即袁總管將聲音放低了一些,輕聲說道:
“不過近些日子侯爺估計著就會前去軍營裡,這一段時間西北地區(qū)動亂比較頻繁,皇上也是頗爲(wèi)操心,今日早朝各位大臣都還爲(wèi)了這個事情爭論不休呢!”
心下一個咯噔,雅芙也多了一份心思,這袁總管是跟在皇上身邊的人,突然說到這西北的事情,那必定是有他的用意。
微笑的看著他,雅芙並沒有開口,只是等著他後面的話……
看著齊王妃淡淡微笑的樣子,袁總管心底也多了一份讚歎,不卑不吭,不多話,淡然恬靜,這樣一個舒雅芙確實和傳聞中的完全不同。
“侯爺離開在即,侯府裡大小的事情現(xiàn)在也王妃雖然也不必多理會,但這孃家人總還是比其他人親密些的。”袁總管繼續(xù)開口,只是說話之間卻是讓人有些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guān)係,不過不明白不要緊,知道大概意思就行了,有什麼事情,時候到了自然就清楚了。“袁總管說的對,算起來,本宮嫁入王府之後,因爲(wèi)身子一直不太好,不僅僅宮裡沒能夠來給父皇母妃請安,連那規(guī)矩定下的回門日子都過了
!還要多謝袁總管的提點纔是。”
雅芙微微含笑,同時寬大的衣袖之下,小手已經(jīng)捏著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而袁總管也是心領(lǐng)神會的接了塞進(jìn)懷裡,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
這袁總管是皇上身邊的人,與他交好總比交惡來的有好處,雖然雅芙這麼一個小財迷對於金錢很是執(zhí)著,但是在這一些需要花費的錢財上,還是隻能夠忍痛遞了出去。
“兒媳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進(jìn)入御書房之中,雅芙款款行禮說道,心底卻是多了一份警惕。
“起來吧!在王府裡現(xiàn)在住的還習(xí)慣麼?”本坐在龍椅之上批閱奏章的皇上,將手上的毛筆放下,臉上帶著幾分關(guān)心的神色,柔聲問道。
“一切都很好,謝父皇關(guān)心,王爺對雅芙各方面都讓人搭理的很妥當(dāng)!今早太后還專門讓雅芙進(jìn)宮用早膳,之前還在太后宮裡與皇后娘娘聊天呢!”雅芙淺淺的微笑,站的筆直,目光淡然的看向皇上,笑笑說道。
“這就好了!過去將你指給宸兒,也是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宸兒脾性古怪,你也知道因爲(wèi)從小腿腳不便的緣故,他也不喜歡出現(xiàn)在人羣,你也多體諒他一下!”
“父皇多慮了,王爺只是性子較爲(wèi)冷淡罷了!”雅芙面不改色,只是心底卻是多了一些小心思,總覺得皇上說這說那的都是在說表面話,說到南宮宸的時候樣子有些怪異。
“好好好!雅芙你過來!”皇上大笑開來,似乎是看著雅芙一心維護(hù)南宮宸,作爲(wèi)父親開心的大笑,伸手招了招,示意雅芙走近前來。
“你來看看這份奏摺,這是安丞相今日早朝提起的。”皇上直接伸手將邊上一份奏章拿起遞給雅芙。
拿著奏章在手裡,只是舒雅芙並沒有立刻就將奏章打開,反而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手上的東西,隨即淡淡看向正看著自己的皇上。
“父皇,這後宮之人不得參政,而雅芙更只是一屆臣女,這安丞相的上書,雅芙是沒有資格看的,更不能提任何的意見不是麼?”雅芙淡淡的看向皇上,並沒有要看的意思,只是恭敬雙手捧著奏章又遞上前去
。
特地讓她來看奏摺,雖然這個時候雅芙心底就好像有隻小貓咪在不管撓著,但是還是忍住了翻開奏章看下去的慾望,只是神色淡淡的看著皇上,很是認(rèn)真恭敬的回答。
安丞相的上書,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朕讓你看你就看,沒人能夠說什麼!”皇上並沒有接過,只是大手一揮示意她打開看下去。
既然如此……
雅芙沉吟片刻,隨即慢慢的打開奏章,低頭快速的瀏覽了起來!
期間整個御書房裡,只有皇上和雅芙,以及侍奉在旁的袁總管,其餘的御前侍奉的人全都被譴推了下去。
很快雅芙就已經(jīng)將奏章的內(nèi)容都看完了,眼底多了一份凝重,但是臉色依舊淡然,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的心態(tài),假意思索了片刻,方纔將奏章從新蓋上遞給袁總管。
“父皇,兒臣看完了!”
“嗯,那你有沒有想說的,說說你的看法!”皇上顯然也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鎮(zhèn)定,隨口說道。
“父皇,兒臣並沒有什麼看法,安丞相關(guān)心社稷安危,而父皇精明圖治,兒臣一屆婦人又怎麼懂得這些。”雅芙微微低著頭,掩蓋住了自己眼眸之下的神色,淡淡的開口,但是並沒有說出自己任何的看法。
奏章之上,安丞相說到的正是之前袁總管在來的路上說過的西北動亂的事情,只不過沒有想到居然是安丞相上書的內(nèi)容,而這其中更是說了讓她的父親也就是侯爺領(lǐng)兵鎮(zhèn)壓的事情,但其中卻在字裡行間表示了侯爺掌控兵權(quán),要讓人督軍的意思。
算來算起,這安丞相最終的意思,其實無非就是要剝奪了侯爺手上掌控的兵權(quán)!
“沒關(guān)係,有什麼就說什麼,朕今天特意讓你過來,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皇上看似隨意的揮手,而面上也是看著頗爲(wèi)祥和的樣子。
心底醞釀了下說辭,沉默了片刻,擡頭淡淡看向皇上。
輕聲慢慢說道:“倘若父皇一定要兒臣說點什麼,那兒臣只能說,父親這一生都在戎馬上陣仗,爲(wèi)的是保衛(wèi)每一家每一戶的安寧生活,而有句話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而軍營之中軍令如山,有些事情並不是從政之人能夠明白的,真如先前雅芙那曲歌所唱那般,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戰(zhàn)士都是用血肉在保衛(wèi)我們東璃的每一寸土地!”
淡然的一字一句,雖然沒有直接的說出否決的話,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否決安丞相的上書!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黃塵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皇上凝神看著雅芙,臉上沒有多少的怒色,似乎對於雅芙的一番話並沒有任何的生氣,依舊祥和中帶著幾分笑,微微點了點頭。
袁總管低頭站在一邊,看著那個輕聲淡然說出這麼一番話的齊王妃,有幾分讚賞,又有幾分嘆息!但是最後也只是低頭恭敬的站在一邊。
“說的好,你之前還說不懂,現(xiàn)在說起來倒是侃侃而談,宸兒多了一個好王妃!”
良久之後,皇上方纔感嘆的開口說道。
“多謝父皇誇獎,其實這些只是兒臣隨口說說的,兒臣都明白的,父皇又怎麼會不知曉,父皇莫要笑話兒臣纔是。”一定高帽蓋上去,雅芙也只是撿著好聽的說,同時也是用著來看看皇上的態(tài)度。
按照她的猜測,皇上應(yīng)該不會真的將兵權(quán)分了去,畢竟這侯爺掌控軍隊多年,在他手上的那份兵權(quán),可以說即便沒有虎符在手,有一部分的將領(lǐng)也依然會聽從侯爺?shù)奶柫睿吘挂粚⒁卉姡?
“雅芙你在家中還有一個二妹妹是安貴妃的侄女吧!朕見過幾次倒是有幾分印象。”皇上並沒有就這兵權(quán)的事情繼續(xù)談下去,只是話鋒一轉(zhuǎn),直接就說起了舒香怡的事情來。
“二妹妹確實是安貴妃的侄女!”面對皇上的話題轉(zhuǎn)變,雅芙也只當(dāng)之前的話沒有說過,淺笑了下回答道。
“其實菀貴妃和朕提起過幾次,只是這個事情朕想著還是應(yīng)該聽聽你的意思!”皇上笑笑說道。
心下一個咯噔,菀貴妃提起的,面色不改,雅芙心底卻是有了幾分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