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快別見外，咱們都快是一家人了，你想什麼時候來都行。”
這話讓二皇子聽了有些不舒服，笑道：“老太君太不公平，本王來時，您可沒這麼親切，見外多了。”
老太太一派惶恐地起來要給他行禮：“王爺……”
二皇子忙擺手道：“本王玩笑話呢，您莫當真，本王也是希望老太君您能當本王是自家人。”
思婉道：“大姐嫁給太子，就是你嫂子了，當然也算得上是自家人。”
二皇子怔了怔，桃花眼向思婉一勾道：“我自是想更親近些的。”
思婉就朝他翻白眼。
看她與二皇子擠眉弄眼的，公孫彥臉都黑了，冷冷道：“平日裡對我不是很有本事的麼？如今被個丫頭整治得只有捱打的分！”
思婉知他是關心自己，可一想到自己所受的罰，全是因他而起，心裡就嘔不過，嘴硬道：“我捱打我的，關你什麼事，誰讓你管來著？”
老太君就瞪思婉：“婉兒，不許對阿彥無禮。”
思婉就嘟囊道：“本來就是嘛，他管得了嗎？”
公孫彥氣急，指著思婉道：“你個沒良心不知好歹的，你等著，我現在就管給你看。”
說著，就對顧長海和畫眉道：“是你們兩個認定，你家三小姐不會游泳，而人是你們救起的？”
顧長海沉聲道：“回公孫公子的話，老奴說的全是事實。”
畫眉則連頭也不敢擡，囁嚅著半晌沒說話。
公孫彥冷冷一笑，突然一手一個，拎起顧長海和畫眉就向外走去。
屋裡的人全都震住，大太太更是怒火萬丈道：“公孫公子，你莫非想在我顧家行私刑？”
二皇子喝了一口茶，幽幽然道：“私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本王在此，阿彥就算殺個把人，都算不得私刑！”
大太太頓時不敢再出聲，急急地跟了出來。
思婉就去扶老太太，老太太湊她耳根前道：“阿彥聽你的，一會子你態度好點，讓他悠著點，好歹給你嫡母留些臉面。”
思婉噘嘴不情不願地點了頭，小聲道：“奶奶您也不信我，那十板子真要下去，婉兒半條命都沒了。”
“傻子，有奶奶在，誰又真敢下重手？”老太太就瞪她一眼道。
雖然話是如此，但思婉仍然心裡不舒服，知道在這個吃人的封建社會裡，家長相當於皇權，自己真要忤逆不順，只怕也就真打死了。
只是現在還有些用處，纔有口命活，若是換在與公孫彥議親之前，大太太要自己死，還不跟捏死只螞蟻一樣？
想到這裡，不由擡眼看前面那抹欣長飄逸的身影，也不知他要把顧長海和畫眉拎到哪裡去。
正暗忖時，就聽得撲通兩聲，接著就是長顧長海和畫眉的尖叫，再擡眼時，那兩個人已經被公孫彥扔進湖中心了。
“你們不是能在水中救人嗎？這會子也不讓你們救人，自個爬上來得了。”公孫彥道。
顧長海和畫眉在水裡胡亂撲騰著，不時沉下去又浮上來，尖叫著救命。
湖面上頓時圍過來好多看熱鬧的僕人，大太太臉
色蒼白地看著湖裡的人慾言又止，忍不住道：“還愣著做什麼？快下去救人。”
邊上的僕人就忙著去尋東西，有的拿來長竿，有的則去找小船，還真沒有一個人敢跳下水去救人的。
二皇子就斜了眼看大太太：“夫人一口咬定三小姐撒謊，說人不是她救的，如今看來，撒謊的是這兩個奴才吧？
“本王瞧著，這兩個奴才既然敢污陷主子，不若就淹死算了，這樣的奴才留下來，沒得敗壞了顧相的家聲。”
畫眉不知抱住了個什麼，勉強浮在水面上，聽了這話放聲大哭道：“王爺，王爺，奴婢該死，奴婢污陷三小姐，二小姐是自個落水的，求王爺開恩，太太救救奴婢啊，救救奴婢。”
大太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雙手絞在一起，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
老太太就冷哼一聲道：“我一直覺著，你出自書香門第，是個知書達禮寬仁厚道之人，如今才明白，平素你的賢惠大半都是裝出來的。”
大太太臉如豬肝，還強自辯解道：“老太太，兒媳也是被那兩個奴才所騙……”
老太太截口道：“顧長海在府裡做了幾十年，他是什麼爲人，我還不清楚麼？老成持重，聽說他兒子看上你屋裡的彩霞了吧。”
大太太頓時啞口，不敢再說一句。
周圍的人聽了二皇子的，沒一個敢去救顧長海和畫眉，顧長海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在湖裡泡久了，又灌了一肚子水，眼看著就沒有體力。
老太太就看了思婉一眼。
思婉道：“奶奶，您看孫女兒做什麼？王爺的話孫女兒也不敢違抗。”
公孫彥道：“就算王爺肯又如何？莫非你活該被人陷害的？若不是王爺和我來了，那十板子就打你個半殘！就沒見過你這樣愚笨的。”
這隻臭屁，能有一次見了她不罵的麼？
思婉瞪他，卻也難得地沒回嘴。
顧長海實在受不住了，終於大喊道：“三小姐，三小姐，是老奴錯了，老奴該死，求您饒老奴這一回吧。”
顧長海在府里根深蒂固，有權有勢，又是老太爺跟前的老人了，這一次也罪不至死。
也受了教訓，真要讓他死了，老太太和老太爺心裡都會不舒服，思婉趁機就驢下坡，求公孫彥道：“算了，你去救他上來吧。”
公孫彥斜睨著她道：“你不是說我沒本事幫你麼？”
丫丫的真小心眼兒，若不是這裡的破規矩多，女兒家不適宜在外男面前溼身，她真想自己跳下河去，鬼才這求這隻旱鴨子加臭屁呢。
可現在，顧長海和畫眉眼看都不行了，再不救上來，真會出人命，這裡又只他有本事快速救人……
思婉就揪他的衣襬輕搖：“你是好人嘛，我求求你了。”
“我不是臭屁麼？”
她難得對他溫言軟語，雖然看起來極不情願，可公孫彥就是很享受她半撒嬌半彆扭的模樣兒，心裡就象照進了萬丈陽光一樣，舒爽得很，就想她多求一會兒。
你還是很臭屁呀！
若不是人命關天，我求你個毛啊！
思婉知他小心眼趁機報復，扯出一抹
乾巴巴的笑，大眼眨巴眨巴道：“誰說你臭屁來著？我去跟他理論。”
不就是你麼？還真會睜眼說瞎話，可她耍賴裝無辜的樣子可愛得象只偷腥的小貓兒，公孫彥強忍笑意道：“那我是不臭屁咯？”
思婉忙點頭如蒜：“當然，當然，誰說你臭屁我跟他急。”
公孫彥就湊近她的耳畔道：“你還真關心我啊。”
思婉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正要發作，公孫彥已經凌空而起，腳尖點著湖面，只是兩息之間，他已經拎起顧長海，又飛了回來。
顧家的僕人從沒見過如此神乎奇技，頓時都拍手叫好。
“三姑爺好厲害啊……”
“可不是嗎？長得又俊，三小姐真是好命。”
“怪不得二小姐要反悔……”
“怪不得畫眉要害三小姐……”
人羣中的議論聲雖然不大，但還是隱隱傳了過來，大太太氣得兩眼發黑，偏這個時候又發作不得，籠在廣袖裡的指甲掐進手心而不自知，強自控制著自己想要暴發的情緒。
不一會兒，畫眉也被扔上了岸。
公孫彥拍拍手，嫌惡地踢畫眉一腳道：“說，是誰讓你污陷三小姐的？”
畫眉早就體力不支，咳嗽著裝死，不肯說。
公孫彥又拎起她的領子，畫眉嚇得大叫。
“別……別扔我下湖，是二小姐啊，二小姐自個跳下水的，是她讓我污陷三小姐的……”
大太太怒道：“來人，將這個污陷主子的奴才拖下去打死。”
也不知她是怪畫眉污陷三小姐，還是二小姐！
“慢著，她已經招供了，就算要罰，也該連著幕後指使一塊罰吧。”
公孫彥卻摺扇一攔，斜眼看著大太太道：“我娘早上可跟太太說過一些話，太太好象忘性比較大啊。”
侯夫人警告過大太太，叫她不要再傷害思婉，可大太太一天之內，就連著兩次，根本沒把侯夫人的話當一回事。
大太太冷笑道：“顧思婉是我的庶女，調教她是我的職責，思容有錯，該罰照樣得罰。
“何況，責罰她十板子，也非僅僅是推思容下湖這一件事，公孫公子何不把內情全都問清楚了，再來質問本夫人？”
公孫彥就看向思婉。
二皇子搖著摺扇道：“她倒沒犯錯，錯是我犯下的，阿彥你要怪就怪我吧。”
公孫彥怔住，漂亮的鳳眸裡閃著一簇小火苗。
二皇子笑咪咪道：“我也沒做什麼，就是覺著母后的香片好，就拿了一盒送給三小姐。”
公孫彥俊臉頓時鐵沉，冷冷地看著思婉道：“你收下了？”
思婉見慣了他發火的樣子，倒也不以爲意，點點頭道：“我是收下了，可是我……”
“你爲什麼要收下？你與我有婚約，你還收別的男人送你的香片？怪不得你會挨十板子，確實該打！”公孫彥只覺得怒火燒心，冷言道。
“我……”
我哪裡知道，收個香片會惹這麼大的事啊，思婉也氣得眼圈兒都紅了，他的意思是自己水性揚花麼？議了親的女兒家還收外男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