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宗政仁神色匆忙的趕來,他心中實在是放心不下沈流蘇獨自前來應對。北國宮中來了消息,北皇拒絕出兵相助,宗政仁雖然不瞭解這其中爲什麼,不過眼下卻不能去顧及這麼多了。
當他一眼所及在鬼驚天身邊的那個人時,也是深深的被震驚。
顯然,聰明如宗政仁一時間都沒有認出眼前的這個傅佑明不過是個替代品。
沈流蘇和宗政仁都是一怔,疑惑的看著傅佑明他明明身受重傷,爲何現在卻一點事情都沒有?難道,這是他和鬼驚天合演的一齣戲?
“父皇?”宗政仁心下一個分神,劍鋒遁走。他立馬回神一個閃身,穩穩在鬼驚天的不遠處落下來“怪不得我秘書回宮遭拒,原來是你從中作梗!你把我父皇怎麼樣了?”
她恨,她恨所有長的漂亮的女人,恨不得撕碎她們的皮。
揮刀起,鬼驚天一刀便將玉蘭雄的左手砍了下來,頓時鮮血淋漓!她近乎發狂的笑著說道“就這樣讓你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看著,看著我今天把你們玉蘭家族的人一個一個的全部殺光;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我要讓你死,都永遠死不瞑目!”
傅佑明看了看宗政仁,又看著沈流蘇,縱有千言萬語卻實難說出口。不等他說話,鬼驚天就搶先一步說道“不錯,明兒沒有受傷,剛纔不過是我們兩母子演的一場戲!爲的就是試試你所謂的真心有多少!不過如今看來嘛……你也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怎麼,你兩個都不幫?”蝶兒在一旁冷笑“如此,也算是公平!不過,就算孃親武功再好,也敵不過他們這麼多人,更何況孃親早有腿疾,多有不便!你若不去,那我去了!”
“三叔伯……”沈流蘇輕輕喚了一句。
“來的好!”鬼驚天怒喝一聲,聲音帶著輕蔑。
不管玉蘭雄曾經做過多麼殘忍的事情,可是這十幾年來他也飽受良心的折磨,一切也應該夠了。更何況,他現在被砍去了左手,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用毒,那樣的他就等於被廢了。沈流蘇又何其忍心,看著自己的親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也是因爲如此,玉蘭雄最後纔會鋌而走險做下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情!
當時與傅雲天頗得先帝喜愛的還有傅啓天,他們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在才華方面卻是不相上下。傅啓天一心懼怕略高自己一籌的傅雲天終有一日會成爲自己的心腹大患,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卻處處設計堤防!
玉蘭楚楚依舊不言不語,她的心裡是恨玉蘭雄的。若不是他當年一時犯錯,做下這些事情。她又何必逼不得已的要把沈流蘇送到將軍府去?
“怎麼樣?”鬼驚天一把揭開自己的斗笠,她冷冷笑著。伸手將自己臉上的面具一點一點的取下來,口中還嘲諷著說道“他那麼思念她的皇后,我自然是送他去陰朝地府了!我最討厭一個女人長的那麼美。她們憑什麼還活著,憑什麼得到這麼多人的愛?”
他得知玉蘭博之胞弟玉蘭雄擅用毒術,被人稱作素手毒仙,又一直以來想和玉蘭博爭個高低勝負;於是便藉機找到玉蘭雄,希望二人彼此合作,剷除對方心中的異己!
寒風中,幾道馬蹄聲鏗鏘響起,來人揚手揮鞭急急喊道“慢!”
宗政仁萬沒有想到鬼驚天的實力竟然這麼強大,一連三招下來節節敗退連她的身都近不了,反而處處碰壁反遭鬼驚天的攻擊!
玉蘭雄自知自己劫數難逃,他不想爲自己爭辯什麼,只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噗通一聲跪倒在鬼驚天的面前“我今天既然願意隨兄長出來,把當年的事情講明白,就做好了求死的心!這麼多年,我夜夜夢魘難眠,真的是夠了!如果你想報仇,現在就殺了我,我決定無怨無悔!”
曾經的她是那麼的風華絕代,讓無數男人爲之折腰,讓傅雲天立誓一生只娶她一人!
鬼驚天哈哈大笑,袖手一揮單手就揮劍迎上宗政仁的劍鋒,毫不留情!
宗政仁顧不得其他,再次拔劍而起勢必要與鬼驚天爭個你死我火“你殺了我父皇和母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而玉蘭博也急急策馬在那方丈一旁,二人扐住馬繮這才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鬼驚天看見玉蘭博那張臉時,拳頭捏的是咯吱作響,恨不得立馬把他五馬分屍。
“爺爺!”沈流蘇高聲喚道。
鬼驚天冷笑連連,揮手讓人把傅佑明帶下去,這纔對玉蘭楚楚說道“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該有個了結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現在呢,她滿目瘡痍,醜陋不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傅雲天當時雖還只是個貝勒的身份,但是爲人豪爽又仗義,更是一身的好武功;而玉蘭博當年正值意氣風發之時,頗得天下人的追崇,被封爲天下第一神醫!
鬼驚天手中的劍顫顫發抖。
“玉蘭家族的任何一個人,你都休想傷害他們半分!”宗政仁忽然提劍而起,朝著鬼驚天便飛身奪去。劍光四起的寒空中,是鬼驚天陰鶩森冷的笑容“就憑你?連你父皇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以爲你能奈我何?”
玉蘭家族當時的聲威名動九洲,而傅雲天又與玉蘭家族族長玉蘭博義結金蘭,這更是讓傅啓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不遠處的草叢裡,傅佑明有些安奈不住,不管事情如何鬼驚天都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可是,他也猶豫不決,因爲沈流蘇也是他所愛的女人!zvxc。
“阿仁!”沈流蘇忍不住喊道“小心!”說罷,沈流蘇便也提劍而起要去助宗政仁一臂之力!
沈流蘇目光莞爾,甚至都有些看不下去。她終於知道鬼驚天爲什麼要戴面具,爲什麼從來不肯見人,甚至厭惡陽光。
傅佑明知道蝶兒是激將法,可是卻也依舊一咬牙就飛身而起,穩穩落在鬼驚天的面前“住手,你們不能傷害我額娘!”拒當所兵。
說完,玉蘭博讓開身子,讓鬼驚天把方丈大師看個清清楚楚!
二人見面,一番論道就是三天三夜,彼此惺惺相惜。
沈流蘇儘管不信,但還是忍不住問“佑明,你不是受傷了嗎?你三尸丸的毒解了嗎?”
她的臉上沒有半分完整的地方,從額頭到下顎到處都是被大火燒燬的容顏;唯一讓人忘不掉的,就只有那雙眼睛!可惜這雙眼睛中,如今充滿了怨恨和復仇,再不如曾經般的盈盈動人!
這個夢她做了多少年了,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夠親手手刃仇人。她看著玉蘭雄,看著這個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看著他閉著眼睛一心求死,忽然覺得就這樣殺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了!
沈流蘇這才知道,當年玉蘭博與傅佑明的父親傅雲天一見如故,儘管二人只見年齡相差太遠,但最後還是以兄弟相稱,彼此之間經常樂於談道說棋。
“哈哈!”鬼驚天聲音中帶著莫大的憤怒和哭腔“你害我先夫屍骨無存,害的我遭人凌辱,害的我傅家滿門哀怨昇天;如今,你以爲就憑藉你吃齋唸佛就可以瞭解的嗎?”
“蘇兒!”宗政仁重複喚了一句沈流蘇,可沈流蘇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只是目光執拗的對上傅佑明的眼睛。她不能認輸,不能有半分的不捨和心痛。唯一讓鬼驚天相信她是真的不愛傅佑明,是真的恨透了傅佑明,他纔有活著的機會。
衆人不禁將視線望去,沈流蘇目光一沉,忍不住開口徑自說道“是方丈大使!”
玉蘭博向著她輕輕點頭,又向著鬼驚天走了幾步說道“弟媳,當年之事卻有隱情,不管如何都是我玉蘭家族有錯在先。事隔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幕後真兇,今天也不枉白費心機!你且看看,還認識不認識他!”
鬼驚天摸著她的臉,臉上奧凸不平的傷疤是她心中最大的恨。
此刻,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甚至不敢擡頭去看鬼驚天,只是語重心長的說道“當年,我與傅啓天合謀,他答應替我致勝兄長;我便答應出手助他,除去他的心頭大患!我知道此事不易去做,於是便僞裝成兄長的樣子,像先帝進言,更是製造假證據以此來陷害貝勒府。事成之後,我才知道就連我也被傅啓天所騙,不僅害的你貝勒府百餘人性命不保,更害的我玉蘭家族最後差點慘遭滅族!事隔這麼多年,我一直潛心禮佛,希望能夠洗去心中的一點點的罪惡感;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我做的太多都是多餘!這真是罪孽,罪孽啊!”
“住口!”宗政仁怒喝道。
相反傅佑明則是看著沈流蘇,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是嗎?”沈流蘇不信,她看著傅佑明的眼睛,目不轉睛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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